《三願他長命百歲無災無禍》[三願他長命百歲無災無禍] - 第2章(2)

年間隨父出征是,嫁給他是,如今想要出征也依然是!
而蕭宸只是沉默地看着她,隻字不語。
看着這樣的他,江寧芸彷彿知道了答案,她再也無話可問,無話可說,轉身離去。
蕭宸看着她背影,眉心緊皺,心裏說不出的煩。
這一夜。
江寧芸坐在窗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與天上被薄雲掩蓋的彎月,腦海中滿是蕭宸的話。
心裏一陣陣酸楚與苦痛,像是被人用針戳着,點點冒着血。
風吹過,帶走薄雲,露出月。
江寧芸看着,好像看明白了些什麼。
人生哪得多如意,萬事只求半稱心。
寧願深愛無歸路,不願淺喜變淺薄。
她與蕭宸這一輩子,原本就是自己勾畫的一場夢,如今也該夢醒了。
翌日,江寧芸進宮覲見。
大殿上,她看着坐在皇位上的皇上,雙膝跪地:「臣女江寧芸參見皇上。」
「平身。」
江寧芸卻沒動,反而再度開口:「臣女請命出征,奪回平遠城,護我朝安寧。」
殿內一度寂靜。
皇上看着叩首在地的人,沉默了會兒開口:「朕知曉你的才能,可將軍府僅剩你兄長與你兩條血脈,你如今又身為淵政王妃,這……」
江寧芸聽言,直起身子直視着他:「所以臣女還有一事請皇上奏准。」
皇上詫異:「何事?」
「請皇上准許我與淵政王和離。」

第8章小懲大誡
皇上聽後,不禁啞然,許久才問:「何時要?」
「若我能活着回來,我便親自來找陛下取。若我屍身回來……」說到這兒,江寧芸默了瞬,才接著說:「就煩請皇上下一道和離聖旨送往淵政王府。」
殿內的沉默似乎將時間拉長。
良久,江寧芸才從中走出。
她站在殿門口,仰頭看着天上的烈日,握着出徵聖旨的手緊了緊。
江寧芸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離皇城幾里外的明安寺。
這是她這四年間養成的習慣,每每出征前都要來這兒走一走。
寺塔上鐘聲長鳴。
四周萬籟俱寂,但余鐘磬音。
江寧芸跪在蒲墊上聽着,心也慢慢靜了下來。
「佛祖在上,信女此去未見歸期,一願我朝長安萬里,不見崢嶸,二願我兄長平安長樂,歲歲無憂,三願……」
想到之前和蕭宸的不歡而散,再想起今日去求的那道聖旨,她心裏微微澀苦。
最後也只化作了無聲的長嘆。
「三願蕭宸長命百歲,無災無禍。」
江寧芸低聲喏着,緩緩起身將手中香燭插入香灰鼎中。
離開佛殿前的那一刻。
江寧芸回頭看着那三支慢慢燃着的香燭,香煙裊裊,絲縷不絕……
離開明安寺後,她準備回將軍府將江安衍以後的事安排好,將他託付給值得信任之人。
可將軍府內卻是一片死寂,兄長也不在。
江寧芸眉心緊皺,喚來伺候江安衍的小廝問:「我兄長呢?」
小廝砰地跪在地上:「少爺衝撞了赫國公府,被赫國公府的人帶走了!」
聞言,江寧芸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直接出門往赫國公府而去。
赫國公府行事一向膽大妄為,仗着自己是開國功臣之後行了不少傷天害理之事。
她兄長雖失智,卻從未做過冒犯之事,那赫國公府與將軍府分立南北,她兄長如何能衝撞到那兒去!
江寧芸想着,心中擔憂更甚。
一刻後,她趕到了赫國公府,卻被門房攔在府外,不讓進去。
而這時,院內突然傳出一聲痛喊。
江寧芸一驚,瞬間明白了什麼,推開門房直接沖了進去。
然後就看到江安衍趴在地上,滿背血痕。
那紅刺痛了眼,江寧芸衝上前將施刑的人推開,將江安衍護在懷中:「哥!」
可江安衍卻只是朝她笑了笑,連話都說不出。
江寧芸眼眶唰就紅了,她看向坐在正堂內喝茶的赫國公府小公爺:「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小公爺卻只是將茶盞放下:「我好心請令兄來府內做客,他卻不知禮數衝撞了我家祖宗牌位,差點毀了御賜金牌,這四十大板也不過是小懲大誡罷了。」
聞言,江寧芸還有什麼不明白。
她抽出劍直指他:「我將軍府征戰沙場,向來不知京城禮數,只知刀劍!」
那劍尖閃着寒光,見此,國公府的人慌忙四散跑開。
小公爺氣急敗壞,指着她怒吼:「你好大的膽子,敢在國公府造次!」
卻也只敢待在堂內,不敢上前。
江寧芸無視了他的話,藤將江安衍攙扶起來,往外走去。
回將軍府的路上。
濕潤的血從江安衍唇邊一點點滴落下來,洇**肩膀處的衣襟,慢慢向下蔓延。
那股濕冷如跗骨之疽,凍得江寧芸不斷打顫。
「困……」
聞言,江寧芸只覺得身子發軟,她緊咬住唇穩着身子,「哥,別睡,你陪我說會兒話。」
她聲音壓不住地顫抖,眼眶濕潤模糊了視線。
耳邊江安衍的呼吸聲越來越微弱。
江寧芸的心不斷下沉着,口中卻一直喃喃不斷的說著什麼,等着兄長給她應答。
可漸漸的,那回應從幾個字慢慢變成了無意識的「嗯」,到最後變成冗長的沉默……
而那原本搭在脖頸的手,也緩緩地滑落下去。
江寧芸看着,卻沒有手去再將它圈起。
她壓着淚意,啞聲說:「哥,我手不夠用了,你自己摟住我好不好?」
可沒有人回應她。
江安衍的手就那麼鬆鬆垮垮地垂在那兒,再也沒有力氣提起。
這一刻,江寧芸眼中的淚意如泉涌,再也止不住。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慢慢將情緒壓了下去,重新邁開步伐。
「哥,我們回家!」
江寧芸呢喃的話隨着風慢慢散去,無人聽見,也無人知曉。
而他們二人幾乎合為一體的身影也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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