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箋雪江知禮》[沈箋雪江知禮] - 第4章(2)

眼望不到頭。
「箋雪你醒醒,你再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我這就宣布我和白若雨的婚禮取消,我的婚禮只給你,你醒來,你來當我的新娘子好不好箋雪?」
透着眼淚看着男人模糊的背影,白若雨再綳不住,五指握拳,面上扭曲着爬滿了不甘和悲戚。
「知禮,你不能出爾反爾!你答應了我的!我只要一場婚禮就好!」
可她的不甘,換來的只有江知禮頭都不曾回過的背影。
江知禮失了魂一樣,他眼底再看不見任何人,聽不見任何聲音。白若雨一口銀牙近乎咬碎。
六年!6
她在江知禮身上花費了整整六年的光陰,她努力那麼久,她只是想活,成為人上人,光鮮亮麗好好的活。
被系統找上,她也不是自願的,可是為什麼所有人都要這麼對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她不想死,一點都不想!
白若雨含淚衝到花童身前搶過戒指,抓着眼底破碎的光,卑微拉住江知禮小心翼翼的央着他。
「不用太複雜的,知禮你給我戴上戒指就好!我們互換個戒指我就放你離開,我保證,保證從今往後再也不會纏着你,好不好?」
她咬牙吞着淚,盡全力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江知禮卻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眼眸冷意凍的人心悸:「鬆開,箋雪會生氣。」
「我不要!」
這是她活着的唯一希望了!她鬆手,她就得死!她不要死!
白若雨舉着戒指「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拽着他的五指愈發用力:「知禮,你看在我陪了你六年的份上,你就當憐憫憐憫我,你給我戴上戒指就好了,你答應我了的。」
「鬆開!」
江知禮紅着眼,忍無可忍將白若雨的手甩開。
那閃着亮光的戒指就這麼從她手裡飛出去,等白若雨回過神來時,戒指早沒了蹤跡。
「不!不要!」
白若雨眼底的光徹底破滅。
她崩潰衝進人群里,瘋了一樣不停的在地上翻找,什麼形象尊嚴再不要了。
江知禮冷眼看着她,氣血翻湧,心痛如刀絞。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就非得是我?白若雨,如果不是你插入我和箋雪的生活,這一切本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他艱難吐詞,白若雨卻聽不進去半個字。
「戒指呢?戒指……戒指!」
她反反覆復呢喃着這兩個字,可是沒有,哪兒都沒有!
滾燙的眼淚砸在手背上,白若雨死死掐着掌心,心如死灰。
為什麼!明明只差一步!只要交換了戒指這一切都會結束!為什麼沈家人偏要在這個時候來!
這是她活命的機會啊!
「該死的沈箋雪!你早不死晚不死,為什麼非得這個時候死!你存心和我過不去是不是!」
白若雨歇斯底里衝到棺材前,恨不能將沈箋雪千刀萬剮。
才抬起的手卻被江知禮一把抓住。
男人眸光凌厲滲人:「白若雨!我不會再娶你,你好自為之!」
與此同時,白若雨腦子裡響起冰冷無情的機械聲——
宿主攻略失敗,即將被抹殺。
「不!我不想死!」
白若雨的天榻了。
她六年的努力,在這一刻徹底煙消雲散。
可她不甘!這要她怎麼接受!
白若雨狼狽的爬到江知禮腳邊,紅着眼抓住他的褲腳一再祈求。
「江知禮,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能!沒了沈箋雪,我也能陪在你身邊,我不信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知禮,我求求你,我想活着!你給我這個機會好不好!我求你!」
「活?」江知禮精準捕捉到白若雨嘴裏的關鍵,眉眼陡然一冷:「你怎麼活?你不是說你只有最後一個月的時間?這場婚禮不是在原你的夢?」
白若雨被他盯得背脊發涼,哆嗦着再說不出半個字來。
是,她撒了謊,一個欺騙所有人的彌天大謊。
系統給她的任務,是讓江知禮心甘情願給她一場婚禮,只要互換戒指她的任務就算完成。
可她貪心了……
六年前jsg看到江知禮的那一刻,她一眼就對這個男人動了心。
他對沈箋雪的溫柔體貼細心謹慎都是她可望而不可求的,那時候她就暗暗下定決心,這個男人她要定了。
可是現在,她自食惡果……她拿生命做賭注,輸的體無完膚。8
「很好!」
江知禮彎下身一點一點掰開白若雨的手,反手扯着她的頭髮強迫她抬頭,陰冷猩紅的眸仿若摻了血。
「你不殺箋雪,箋雪卻因你而死,白若雨,你憑什麼覺得你有資格活?」
他殘忍咧嘴,將白若雨扔垃圾一樣扔到腳邊,眼底再無半分溫情。
「保鏢都是拿錢幹活的廢物?還有喘氣的就給我把她拖下去!」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這好好的婚禮,怎麼就鬧成了這樣。
白若雨不肯走,她倔強的拉着江知禮的褲腳哭的失聲。
那些保鏢卻不敢耽擱,硬生生將她拖了下去。
沒了新娘的婚禮,自然再算不得婚禮。
可江知禮不在乎,哪怕耳邊議論不斷,眸光不善,他的眼裡只有那棺材裏百合花上的沈箋雪。
「箋雪,你醒來好不好?我沒想讓你輸……」
他顫着手想將沈箋雪抱起來,卻被沈父沈母齊齊攔住。
沈母怨恨的瞪着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殺人兇手!離我女兒遠點!」
這是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四個字,江知禮的心揪的生疼。
他想說他不是,可話到嘴邊,竟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沈父悲慟看着棺材裏的女兒,一瞬之間仿若老了十多歲:「檸檸,看完了,我們走,爸爸媽媽帶你回家。」
江知禮眸子一僵,忙攔在兩人跟前:「不能!不能帶箋雪走!叔叔阿姨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能沒有箋雪,求你們,求你們把箋雪留給我!」
「你做夢!」
沈母推着棺材往門口的方向走,江知禮理智在這一刻徹底被焚燒殆盡。
他摳着棺材的一角不管不顧就要爬進去把沈箋雪抱出來。
沈父眉眼一跳,拽着他的衣角紅了眼:「江知禮!你想幹什麼!」
江知禮卻置若罔聞,他固執的抱起沈箋雪。
下一瞬,教堂門口忽然來了大片人。
為首的男人一身制服,滔天的怒意帶着將人燒成灰燼的狠厲決絕——
「誰敢動我姐!」
中氣十足的警告,震懾住了所有看熱鬧的賓客。
「明安!」沈母看着來人,淚眼縱橫:「一定不能讓你姐姐被他搶走!明安,得護住姐姐!」
來人正是沈箋雪的弟弟沈明安。
接到姐姐死訊的時候,他正在部隊出完任務回來,看到沈母發的信息,他一刻都沒敢耽擱。
那是最疼愛他的姐姐,是他發誓要保護的姐姐!
誰敢欺負他姐姐,他要那人償命!
視線落到爬棺材的江知禮身上,沈明安含着戾氣的眼眸陡然一沉,喉嚨微滾,帶着十足的怒意:「去幾個人把他攔着!」
「沒問題!」
沈明安此次前來,帶了不少部隊里的下屬。
得了他的令,烏壓壓一片人動作極快。
江知禮很快就被人架起,遠離了棺材。
「幹什麼!你們放開我!放開!」
他掙扎着,可無論他怎麼動都不過是蜉蝣撼樹,他再身強體壯,也不可能會是部隊里壯漢的對手。
江知禮徹底慌了神,他只能看向沈明安:「放開我!沈明安你姐姐有多愛我你不是不知道!難道你也要阻止她嫁給我……」
『砰!』
狠狠一拳乾淨利落,帶着狠厲的拳風。
江知禮話都沒說完便被打歪了腦袋。
腦子瞬間充血空白。
沈明安卻打紅了一眼,一拳又一拳。
「你也好意思說我姐姐愛你?江知禮,你哪裡來的臉!我現在只要一想起我曾經把你當做姐夫我就覺得噁心!」
「你辜負了我姐一片真心,你這種人簡直死不足惜!這輩子只要有我在,我就不可能再讓你接近我姐半步!哪怕是屍體!」
一字一句,沈明安毫不留情的在江知禮心口捅着刀子。
江知禮的臉全白了,鼻間唇間被打出來的血跡被這抹白襯托着,愈發的觸目驚心。
如果不是沈母怕鬧出人命死命攔着,江知禮今天怕是沒有活路。
「你個人渣!」
沈明安厭惡的收手,胸口起伏格外劇烈。
「知道我姐愛你你還敢負她!真有你的!從今往後看着我繞着點走!不然,我要你賠命!」
沈明安這話絕非玩笑。
江知禮直觀的感受到了他眼底的殺意,如果不是殺人犯法,沈明安絕對不會手軟。
可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如果一早知道箋雪也是攻略者,他絕不可能讓箋雪失敗!
沈明安多看江知禮一眼心中的火氣就更深一分。
他煩躁的一腳踹翻了腳邊的花籃,朝架着江知禮的下屬使了個眼色。
幾人會意,忙去幫着推棺材。
江知禮腦袋嗡鳴,兩眼發黑,滿嘴的血腥刺激着他的味蕾。
他想上前去攔着,他想告訴所有人他不能失去沈箋雪。
沈明安卻故意擋在他身前,嫌惡的呸了一口:「身為男人,江知禮你真讓我噁心!早知道你是這種人渣,我一定不會讓你接近我姐!」
江知禮眼睜睜看着棺材被推走,心口驟然一痛,四肢百骸都脫了力。
曾經在商場叱吒風雲的男人,這一刻無助的像個孩子:「我錯了……沈箋雪,你別不要我,我求你,你別不要我……」
然,回答他的,只有滿場賓客的唏噓聲。
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沈箋雪,再也不會朝他伸手笑了……
七天時間,轉瞬即逝。
沈明安在家裡一手操持了沈箋雪的葬禮。
這期間,江知禮來過許多次,都被沈明安打了回去。
今天,是下葬的日子。
怕沈箋雪被無關緊要的人打擾,沈家人特意給沈家墓園僱傭了兩個保鏢。
從墓園回來的時候,天邊的日頭格外的明媚。
沈母哭了七天,眼睛都哭壞了。
此刻靠着車窗看着外頭的艷陽,她酸澀捂着心口不住的落淚:「老天也覺得我的檸檸可憐,知道檸檸怕雷,你們瞧瞧這天氣多好……」
「是,我姐那麼好的人,誰不喜歡。」
沈明安不善言辭,可他眼眶卻紅的嚇人。
一連七天,他幾乎沒有合過眼。
手中的手機忽然輕響,打斷了他的話。
沈明安低頭給手機解鎖,就見戰友給自己發了張圖。
圖上是個和沈箋雪長相七八分相似的女孩兒,只是她此刻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雙目緊閉,滿臉病氣。
沈母眼神不好,瞄到那女孩兒的臉,喉嚨哽咽:「你這是什麼時候拍的你姐姐?」
「不是。」
沈明安遞了張紙給沈母,出口的聲音還帶着嘶啞。
「這女孩兒是我和我戰友出任務的時候,在部隊附近救下的一個植物人女孩兒,查不到名字找不到家人,一直在部隊醫院睡着,我們出錢給她續命。」
看着那張與女兒極為相似的臉,沈母悲慟搖頭:「都是可憐人……」
沈明安心頭一痛,斂下眸子里的痛意,抿唇不言……
……
醫院裏。
白若雨因為攻略失敗再度住進了醫院。
沒了系統的幫襯,她的身體急轉直下,肉眼可見的消瘦脫髮,曾經那副美麗的容貌再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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