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經年姜晚意》[沈經年姜晚意] - 第10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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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陌生男人的聲音傳過來的同時,姜晚意還聽到那邊一陣陣嘈雜的聲音,以及沈經年不清醒的喃喃。
一字一句溫溫吞吞着,好像在含糊不清的叫着她的名字。
「喂,您好?聽得見嗎?」
那邊遲遲沒有得到答覆,大概有些着急。
姜晚意卻像是猛然回神一般,認命的將手機貼近耳邊,聲音冷漠得幾近無情。
「抱歉,我不認識他,你找別人吧。」
說完,不等那邊再開口,姜晚意徑直掛了電話,動作間,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上輩子姜晚意樂意管着他,不代表現在也願意。
他的身體他自己都不當一回事,他指望別人管着他不成?
要糟踐那就可勁糟踐,反正,她不在乎,沈經年是死是活,也和她再沒關係。
周煜初在她身側聽完了全程,墨色的眸子暗了暗,想說什麼,遲疑着又給壓回去,轉而道:「姐姐要吃烤腸?我去買。」
混熟之後,周煜初一直姐姐、姐姐的叫着姜晚意。
喬露也見了他好幾次,被他這張乖嘴和俏模樣勾的魂兒都要沒了。
前幾天還在攛掇姜晚意把這個小弟弟拿下,一本正經的跟她說這弟弟靠譜,絕對比姓沈的好一萬倍。
那會兒姜晚意腦袋都要甩爛了,直言自己不能老牛吃嫩草。
喬露卻笑她,說她二十一歲還叫老牛,要人家三十一的怎麼活。
其實這也不能怪姜晚意。
重生回來,她總忘記她現在是個二十一歲的妙齡少女,只記得自己是個奔三的人,她的一生,和沈經年牽扯太多了。
不過,這麼看看,二十一和十八也不是不可以……
見姜晚意看着自己不說話,周煜初又小聲叫了一句姐姐。
「姐姐在看什麼?」
「沒!沒什麼!」
一句姐姐,驟然拉回了她的神魂。
還好!還好被拉回來了!
姜晚意被自己大膽的想法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單身太久,又或者對那個渣男剩餘的情感一時之間沒有寄託無處安放,不然她怎麼會對一個小孩起不一樣的心思!
簡直太可怕了!
驚恐如一盆涼水,澆的姜晚意透心涼,這會兒烤腸都不香了。
姜晚意趕緊擺手帶着人往家裡走。
今天喬露下班下的早,姜晚意回去時,最後一道菜正好出鍋。
喬露對周煜初的印象一次比一次好,這會兒看見他,不知道多熟絡,擦着手上的水就招呼兩人進來吃飯。
吃過飯後,周煜初又一次承包了洗碗的工作,攔都攔不住。
喬露叼着根牙籤和姜晚意窩在沙發里,一連往廚房裡瞟了好幾眼,嘴角的姨母笑不斷擴散,大有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架勢。
「我真覺得他不錯,你真不打算試試啊?」
姜晚意無聲的翻了個白眼當做沒聽見。
沒人察覺,廚房裡悶聲洗碗的男生,耳尖紅了個透徹。
……
晚上八點,送了周煜初出小區,姜晚意順手扔了個垃圾後,在小區里溜達着消食。
這樣悠閑快樂的日子,是她上輩子求都求不來的。
時至今日她才發現,沒有沈經年的日子有多快樂。
果然還是那句話,這世界誰沒了誰不能活呢?
姜晚意沒了沈經年,這不是照樣在好好的活?
甚至比有他時活的還要滋味。
頭頂着一輪清冷的月,姜晚意慢慢踱着步子踩進每一片昏暗的地界。
冷月的光打在她的側臉,仿若在她身上打了一層銀光,美艷的叫人移不開眼。
姜晚意走的慢,腦子裡想着事兒,全然沒察覺危險來臨。
走到拐角處,一隻手猛然從暗處伸出精準捂住她的嘴,將她拖了進去。

第31章 

猝不及防的變故嚇得姜晚意心跳都漏了半拍。
什麼殺人狂魔,跟蹤變態,這些年看過的新聞一樁樁走馬燈似的在她腦子裡放映,她當時的念頭就是——完了。
她好不容易擺脫了沈經年,生活好不容易走上正軌,可是現在,一切都完了……
姜晚意咬着牙驚恐的想呼救,肩膀上卻忽然埋進一個毛茸茸的東西,隨之而來的,是惹人熏醉的酒氣。
「阿意,阿意……」
熟悉的聲音鑽進耳內,姜晚意僵在原地,驚恐的眸子由彷徨轉為錯愕,最後,是一片無盡頭的森寒冷意。
那個她以為終於擺脫掉的男人,再一次找上門來了。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為什麼把我拉黑?為什麼不來接我?為什麼我喝酒你也不管我了?為什麼……不要我了?」
一連數句不解,以『為什麼』開頭,用悲慟的語調結尾。
姜晚意的眸子卻每聽一句,就陰沉一瞬,垂在身側攥成拳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反反覆復沒有定數。
腦海中,緊繃的理智在一點一點被焚燒吞噬。
沈經年醉的厲害,酒精過敏的難受在一點一點吞噬他的神經,他艱難的喘息着,全然沒察覺姜晚意的變化。
他只是覺得難過。
身體難受,心上更加難受。
為什麼那麼愛他的姜晚意,說不要他就不要他。
她為什麼一點彌補的機會都不給他。
她從前那麼喜歡他,那麼在意他,現在,他是死是活,她都不在意了嗎?
酒精過敏的病症在慢慢顯現出來,沈經年的脖子上多了紅點,能明顯看得出他在忍着難受,可他就是偏執的不肯鬆開姜晚意,不肯離開她半步。
「放開。」
姜晚意深吸了一口氣,染着怒意的眸子斂在月色里,沸騰的火氣影影綽綽。
「趁着現在還能走就趕緊去醫院,你死了,沒人給你收屍。」
沈經年聞聲,身子一僵,雙手卻固執的將她抱的更緊,悲愴的聲音帶着無盡的悔恨。
「姜晚意,我錯了姜晚意,你回來吧,你別跟我鬧脾氣了。」
「我這輩子沒求過人,誰都沒求過,這次我求你,我給你低頭,我求你,你回來行不行?我讓你當沈氏集團老闆娘,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全部都給你。」
「以後我的時間都是你的,我的錢、我的心、我這個人,我的所有都給你,我只求你別跟我鬧了,我們回家,我們好好過日子,行嗎?」
沈經年是真的知道錯了,他是愛姜晚意的啊。
他明明也愛她,林安安沒回來之前,他們明明那麼幸福,那段婚姻是以『愛』為因才開始的呀,怎麼就結出了這樣的惡果呢?
姜晚意沉默了好久,久到,天上的月,被雲拉進了懷抱,遠處行人散步閑聊的聲音漸行漸遠直至消散。
她忽然仰起頭來,看向不知名出一眼望不到頭的黑里,懨懨的聲音藏着夏夜裡鮮少可見的溫涼。
「沈經年,為什麼就是不能放過我呢?」
「我已經因為你死過一次了,我想活着,離開你好好的活着,你為什麼就是不能,讓我如願呢?」
姜晚意原本以為她會生氣,會崩潰,會盛怒,會狂躁的推開沈經年一一細數他罄竹難書的罪行,和他可笑的言語。
可是真等開了口,她卻只覺得疲憊,數之不盡的疲憊。
她被吞噬其中,伸手都覺得費力。
和他待在一起,姜晚意覺得窒息。
眼眸漸漸落下來,她也求他:「算我求你,鬆開我,放過我,行嗎?」
「不行,阿意,不行,這輩子都不行。」
怎麼能行?
他為了姜晚意,努力至今,他只是想和她在一起,他怎麼甘心放手。
陰影里,沈經年的眼眶紅的好像染了血。
他偏執的在姜晚意脖子上咬了一口,抓着她腰身的手逐漸攀上她的手腕,將她死死禁錮在懷裡,一遍又一遍,近乎虔誠的叫着她的名字。
「阿意,你可以信我。」
「這一次,你可以放心把心交給我,我不會再讓你後悔了,你可以繼續愛我的。」
『愛』?
放在當下,多廉價的一個詞啊。
姜晚意扯着唇,無聲的譏笑,笑着笑着眼眶就紅了。
「沈經年,愛你,我會死的。」

第32章 

姜晚意再不想拿性命去賭一場婚姻,一份愛了。
沉聲推開身後的男人,姜晚意捂着脖子上被他咬疼的地方。
沈經年還是這樣,鮮少將大起大落的情緒擺在臉上,他的面上大都時候,都是不顯山水的,哪怕生氣也悶不做聲像一隻伺機蟄伏的狼。
這一口,他咬的很重,疼是真的疼。
沈經年沒道歉,隔着那朦朧的月,他看着她脖子上發紅的那塊皮膚,深邃的眸子沉了沉,帶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兩人對峙數秒,姜晚意沒忍住敗下陣來。
「就這樣吧。」
無盡的糾纏,有什麼意思。
「你能找過來,回去想來也沒什麼問題,實在不行你就自己給自己打個120,沈公子,你和我以後就……唔!」
冷聲無情的話被涼薄的唇盡數堵回肚子里。
姜晚意驚愕的瞪大了眼,看着咫尺之距的那張臉,足足怔愣了數秒,宕機的大腦才後知後覺的回過勁來。
「放開!」
她縮着身子想躲,沈經年卻發狠的將人拉進懷裡。
大抵是憋了太久,恍惚間,姜晚意看見了他眼底顯露出來的一分狠色。
雙唇被咬出了血,蔓延進嘴裏,直勾人的理智。
姜晚意的忍耐也到了極限,她發狠的踢打着身前的男人,不管不顧的咬他的唇、舌,力道之大,恨不得將他的肉給咬下來。
沈經年吃痛鬆開,醉意朦朧的眼睛恢復了些許清明,卻愈發深沉晦澀。
「這麼抗拒我?」
「為什麼?為什麼那個姓周的每天都能跟着你回家,我卻連親一親你都不許?」
「你派人跟蹤我!?」
姜晚意不蠢,沈經年這話的意思太明顯,她甚至都不用細想。
沈經年也沒否認:「你在外面,我不放心,這不算跟蹤,頂多是保護你。」
「你放屁!」
姜晚意簡直要被他氣笑了。
這還是她當年喜歡過的男人嗎?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的說出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的?
「沈經年,最後一次警告你,鬆開我!不然我讓你沈家斷子絕孫!」
姜晚意從來都不是好脾性的女人。
上輩子的溫婉隱忍也只是為了附和沈經年的喜好,想盡心儘力的坐好沈夫人這個位置,不想給他丟臉。
可是現在,她再也不用顧慮那些,他再不放手,她一定讓他後悔。
「阿意,你捨不得的。」
沈經年篤定的吐出這幾個字,亦如從前的每一次。
大抵是前半生的順風順水造就了他性子里的這一份自信,他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就好像,他至今還以為姜晚意愛慘了他,只要他肯低頭,只要他再愛她多一些,她就一定會像上輩子一樣,義無反顧的回到他的身邊。
或許,沈經年到現在還在覺得,他和姜晚意之間只是吵了一次架。
只要他哄,她就一定會回來。
「很好。」
姜晚意笑得殘忍。
那她就讓他好好看看,她舍不捨得。
「姐姐!」
姜晚意腳尖蓄足力,才要抬腳,身後忽然傳來周煜初驚恐不穩的聲線。
不等她回頭,手腕就被一隻溫熱的大掌拽過去。
朦朧的冷月下,周煜初臉上的焦急、惶恐、不安,以及那一份後知後覺升起的慶幸,藏無可藏。
他額角還有冷汗,胸膛起伏劇烈,拉着她的那隻手卻很穩。
「姐姐你別怕,我來了,我不會讓他欺負你。」

第33章 

這還是姜晚意頭一次被一個小孩兒護在身後。
心跳的有些快,眼眶莫名有些紅。
她從小在孤兒院長大,說實話,很少會有人站在她身前為她擋住風雨,然後堅定不移的告訴她『我來了,我不會讓他欺負你』這樣的話。
哪怕是之後和沈經年在一起。
沈經年的性格就證明了他不是一個很會將情緒外漏的人,哪怕相愛的時候,他的愛也是克制、內斂的。
他從來不知道,姜晚意想要的,其實是熱烈又明艷的愛意。
她想要宣之於口的愛,想要相互的,從始至終,至死不渝的愛。
沈經年做不到,一樣都做不到。
從來,都是她在遷就,一次又一次,沒有下限的遷就所有沈經年的喜好。
單箭頭的愛,真的很累,
死死凝着周煜初拉着姜晚意的那隻手,沈經年的眼眸在一寸寸的往下落。
袖下拳頭攥緊,他抬眸,視線重新落回姜晚意臉上,聲音夾雜着隱忍的痛苦,沉的好似能挖出冰霜。
「阿意,過來。」
又是這種理所應當的口氣。
姜晚意很想問一句憑什麼。
上輩子他們勉強能算作夫妻,可是現在他們算什麼?
男女朋友的關係都沒有了,頂了天是個前任的關係,他憑什麼覺得他能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
姜晚意忍着噁心,再不想多看他一眼,轉身拉着周煜初就走。
沈經年面上的沉穩自持再維持不下去:「姜晚意!」
他踉蹌一步,醉醺醺的往前。
伸出去的手偏執的想拉住些什麼。
從前,無論他什麼時候伸手,只要姜晚意看見,她一定會回頭,哪怕在生氣,她也會拉住他的手,她從來不捨得扔下他一個人。
可是現在,為什麼……
為什麼她拉着別的男人走了,為什麼,她頭都不回了?
心,好痛。
錐心蝕骨一般,痛的他呼吸都困難。
……
清冷的月總是沒個定數,一會兒藏着,一會兒露臉,地上的光也隨之明明滅滅。
周煜初看着姜晚意的背影,他的手還被她拉着。
那個嬌小的人影被天邊的那輪冷月鍾情偏愛着,同時也被周煜初那溫潤的眸光,格外的偏愛、縱容着……
一路走回家關上了門,姜晚意還在氣頭上,小臉氣的紅撲撲的,眼尾也紅。
喬露在浴室洗澡,聽見動靜停了水吼了一嗓子。
應聲的是周煜初,喬露立馬就不說話了,老老實實洗她的澡。
姜晚意走到桌邊,一連灌了兩大口水漱口,心間的噁心才被強硬的咽回去。
周煜初也是這時才發現,她的嘴紅腫的厲害,脖子上還有一個明顯的牙齒印。
心頭有些悶,他抿着唇,要脫口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姜晚意沒察覺,反手遞給他一杯水:「你怎麼又回來了?」
想起他剛剛那滿臉熱汗的樣子,像是找了好久才找到那兒。
周煜初抱着水杯小口抿着,聲線帶着幾分嘶啞:「不知道,感覺。」
只是因為感覺她會出事,所以他跑回去找她,滿小區的找。
很慶幸,他回頭了,不然,他一定會後悔死。
姜晚意愣住,睜着眼睛看着他,不大確定:縷皺「什麼感覺?第六感?」
周煜初沒圍着這個問題細說,握着杯子的手不斷收緊緊。
他沒敢直視姜晚意的眼睛:「他,還會來嗎?」
這個他是誰,不言而喻。
姜晚意的臉沉下來,滿不在乎的擺擺手:「誰知道呢,不過他要是再來,我會讓他後悔的。」
周煜初眼眸暗了暗,憋在嘴邊半天的話一直吐不出來。
姜晚意好笑的看着他:「有話跟我說啊?」
周煜初身子一顫,分明是個高了姜晚意一個腦袋的大小伙,這會兒眼底居然有一分怯意。
他不說,姜晚意就撐着桌子一雙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周煜初被盯的汗都出來了。
好半天,豁出去了似得,一鼓作氣,視死如歸一樣皺眉啟唇:「姐姐,以後,能讓我保護你嗎?」
怕她不明白,他還梗着脖子貼心的補充:「不是那種單純的保護,我很壯實,會賺錢,不會干擾你,不會讓你分心,我會很成熟,所以,可以嗎?」

第34章 

「啪嗒。」
「砰。」
一連兩聲。
一聲來自姜晚意手中杯子撞上桌面的聲音,還有一聲,是從浴室出來的喬露驚愕關門的聲音。
一廳三人,姜晚意和喬露同時愣住。
周煜初緊張的汗都落進了眼睛裏,疼的他眼睛一眨,沒忍住伸手去揉了揉,眼尾都揉紅了。
喬露遠遠看着,心一顫,一個箭步衝過來把他的手拉下來:「怎麼的?怎麼還哭上了?姜晚意沒拒絕你呢!」
「我,不是!」
「哎!你等會。」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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