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經年姜晚意》[沈經年姜晚意] - 第6章

我難產而死的當晚,沈經年正在陪他的小青梅過生日。

他們在眾人的起鬨聲中甜蜜相擁,我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我看着他們互訴衷腸,看着他們回憶曾經的青春。

一天又一天,我只能被迫以靈魂的狀態看着這一切。

後來有天有人問起我的消息。

沈經年只是蹙着眉道,「不管她,她就是愛鬧。」

直到醫院的電話打給他:「沈先生,麻煩您來接姜女士的遺體回家…… ”

再然後,我重生了。

回到了七年前,即將和沈經年結婚的那一年……

———
江城,第一醫院。
嬰兒的哭聲降落,急救室紅燈滅掉。
姜晚意想抱一抱孩子,可手卻穿過育兒箱,抱了個空。
原來……她已經死了。
懷孕七個月難產身亡。
這時,手術室的門推開,只見閨蜜喬露哭着衝到手術台,衝著她的身體喊:「你個為了愛情不要命的傻子!」「你不是說一定會挺過來的嗎?!」
姜晚意哀痛看着這一切:「……露露。」
沒有人聽得見魂魄的聲音,醫生把死亡通知書遞過去:「我們已經儘力了,節哀……家屬簽字吧。」
喬露紅着眼接過通知單,沒簽字,卻顫抖着拿出手機撥號出去——
「沈經年,晚意難產去世了,你來第一醫院簽死亡通知書。」
姜晚意一愣,接着就聽電話里傳來男人冷酷的警告:「姜晚意還沒鬧夠?她非要在安安生日這天找不痛快?」
「你告訴她,再鬧就離婚。」
「鬧?」
喬露喉嚨一哽,忽然就崩潰了。
「沈經年你聽清楚,姜晚意死了!你老婆死了……」
「嘟嘟嘟——」
電話那頭直接掛斷。
姜晚意再一次感受到沈經年對自己的絕情,一如六個小時前——
那時,她獨自在家跌倒,拼着最後一口氣給沈經年打電話:「經年,我羊水破了,好疼,你趕緊回來送我去醫院……」
話沒說完,對面卻清晰傳來一句:「阿年,我們要切蛋糕了,誰這個時候給你打電話來?」
「不重要。」男人的聲音如冰。
那一瞬間,她的心涼透了。
她命懸一線,而她的丈夫,她愛了十年的男人,不願意回來救她,只是為了陪青梅切生日蛋糕。
她疼的渾身抽搐,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哀求:「你要是不回來,我可能就要死了,一屍兩命……」
而沈經年卻給了她致命一擊:「姜晚意,我受夠了你的無理取鬧,真要死就死快點!」
如他所願,她真的死了。
「嗚哇——嗚哇——」
孩子的哭聲把姜晚意扯出回憶,她看見喬露推着育兒箱來到她的枕頭邊,巴掌大的孩子身上插滿管子,卻往她那邊湊。
或許,他想要媽媽抱一抱。
看着這小小的一團,姜晚意的魂魄都在顫。
她俯下身跪在病床邊,魂魄透過育兒箱,貼着孩子的淚臉:「……寶寶,媽媽對不起你。」
好想抱起他,拍拍他安慰,可她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頭頂上方,喬露似有所感,哽咽低喃:「晚意,我知道你擔心孩子,所以臨死都閉不上眼……」
姜晚意抬頭,卻見喬露抬手蓋上她身體。
緩緩合上那雙眼,對方一字一句保證:「孩子我會好好養大,你放心去吧,來世……找個好好愛你的人過日子吧。」
話音落下,姜晚意的眼前黑下來。
可下一秒,一道亮光刺來,她剛一睜眼,就看到人群**,沈經年摟着林安安,深情擁吻。

第2章 

姜晚意原本以為魂魄沒有痛覺,可是看到相擁的兩人,她依舊感到撕裂般的痛。
人群哄鬧着,沈經年很快和林安安分開,此刻男人臉上的溫柔,姜晚意在熱戀期也曾擁有過。
有人起鬨——
「玩個遊戲,沈哥竟然都能和林小姐抽中夫妻接吻,你們真是有緣分。」
「兩人郎才女貌又門當戶對,實在般配。」
這時候,不知道誰接了句:「沈哥,你什麼時候和姜晚意離婚?」
或許這話問到林安安心裏去了,她羞澀望向沈經年,卻見沈經年陡然冷下臉:「高興的日子,少提亂七八糟的人。」
姜晚意就飄在他身後不遠處。
他的話沒有一絲遲疑,兜頭冷水一樣澆的她渾身冰涼。
哪怕他們看不見她的魂魄,她仍然難堪。
是啊,她是無關緊要,亂七八糟的人,而林安安是他的青梅竹馬,是他的白月光,他們最配。
所以,自三年前林安安回國後,只要一個電話,沈經年就鞍前馬後,像是林安安身邊一條乖乖聽話的忠犬。
而她這個在他最困難時期,陪着他一路走出低谷的人,成了他幸福路上的障礙。
心痛難以壓制,姜晚意再也待不下去。
她轉身想離開,可剛走到大門口,卻憑空竄出一股吸力,猛地把她拉扯到沈經年面前!
之後無論用什麼辦法,她都離不開沈經年十米遠。
接連一個月,姜晚意被迫跟在沈經年和林安安身邊,看着他們恩愛。
沈經年對林安安是真好啊。
愛也好,錢也罷。
只要林安安開口,沈經年什麼都給。
就因為林安安一句想看海,沈經年二話不說直接讓人買下一輛遊艇帶着她出海。
愛情海,在藍天下像一顆璀璨的藍鑽。
聽說來這兒的情侶,能一生恩愛,白頭偕老。
五年前,姜晚意曾經也想跟沈經年一起來,那時候他怎麼說的呢——
「阿意,等我重振沈氏財團,我一定會陪你游遍大江南北。」
如今,沈經年確實東山再起了……
可他卻陪着別人,這一個月,他一次都沒想起她。
姜晚意站在椰子樹下,看着男人熟悉的背影,眼眶又澀又疼。
這時,遠處的沙灘上,有個大肚子的孕婦漫步而來。
這一幕,或許刺激到了浪漫的兩人。
她聽見林安安問:「經年,之前我不小心聽到你和姜小姐打電話,說要離婚……你們是吵架了嗎?
「她快生了吧?要不你給她打個電話,服個軟?」
服軟?
姜晚意搖頭,怎麼可能呢?
相處七年,就算是沈經年的錯,他也從來沒跟她低過頭。
飄到了沈經年對面,姜晚意果然見到男人沉下了臉。
只見他看了一眼手機,手機上沒有她的騷擾短訊和電話,界面乾乾淨淨。
這一次,沈經年會不會因為她的『安靜識趣』而高興?
可接着,就聽他輕蔑嘲諷:「她一個什麼都做不來的腎衰竭病秧子,要是真有膽子離婚,我還高看她一眼。」

第3章 

沈經年嘴裏這句不咸不淡的『腎衰竭病秧子』,給了姜晚意當頭一棒。
她凝着男人無情的臉,踉蹌着退後。
她原本也有一個好身體。
腦海閃過陪沈經年熬過的那最苦的幾年——
那時候,沈氏財團破產,沈經年父母被逼到雙雙自殺,追債的人不擇手段,為了替他擋災,她曾被打斷小腿骨……
沈經年要拉投資,卻酒精過敏,為了幫他擋酒,她一杯一杯喝到胃穿孔。
甚至她的腎衰竭,也是為了他……
她的身體活生生被拖垮,可沒有想過到頭來,只換得一句——
腎衰竭……病秧子!
姜晚意的魂魄晃蕩着,將手死死壓在心口,那裡已經沒有跳動,卻還是疼。
無論用到大力氣按住,都無濟於事。
「……沈經年」
「沈經年!」
她用經全力喊着,委屈的一句又一句,卻沒人聽得見。
……
等姜晚意緩過來,才發現沈經年一個人開車回家了。
傭人王媽迎出來:「先生,您回來了。」
沈經年掃了一眼王媽身後,沒見到熟悉的瘦弱身影,煩躁的捏了捏眉心:「她人呢?還跟我鬧?」
姜晚意麻木站在他身邊,再一次聽明白沈經年對她的無情。
自己都死了一個月了,沈經年還以為她鬧,難道還等着她跟他認錯?
王媽詫異:「夫人這一個月都不在家,您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嗎?」
大概是看不過去,王媽又多了句嘴:「一個月前我正好請了假,夫人獨自在家,她好像出了事,聽人說120都來了。」
「您要不打電話問問夫人,她生着病,懷着孩子不容易。」
而沈經年越聽臉色越難看,煩躁扯着領帶走上樓:「她能有什麼事,我天天好吃好喝供着她,她還不容易?」
「明知道她只有一個腎,非要冒險懷孕,真要出了什麼事也是她活該!」
王媽臉上划過一絲尷尬,也不好再說什麼。
而沈經年上樓的步子邁得又大又響,像是心裏憋了口氣,滿眼的不順暢。
姜晚意被迫跟着沈經年上樓,一路跟進主卧。
一進門,兩人就看見扔在地上的相冊薄。
邊上還有張撕爛的合照,那合照正是沈經年和林安安高中時期的照片。
沈經年眉目瞬間陰沉下來,一把撈起相冊打開,裡頭原本放照片的格子卻全空了!
「姜晚意,你還真是好樣的。」
他咬牙切齒,心頭那口不順暢的火氣瞬間找到了突破口。
姜晚意看着撕毀的照片,心頭說不出滋味。
她現在已經記不起撕照片時的心情了,撕照片這事,大概是她唯一一次,沖沈經年表達的不滿。
但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
果然,沈經年當即撥出一通電話,屏幕上板板正正的『姜晚意』三個字。
剛一接通,沈經年就迫不及待罵:「相冊裏面,我和安安的合照去哪裡了?姜晚意,你就這麼容不下她?」
「不把照片還回來,就滾回來離婚!」

第4章 

大概是離沈經年太近,他周身的怒火沖得姜晚意站都站不穩。
她心底殘存的情意,好像也被一點點灼燒。
電話那頭沒有說話,沈經年的耐心已經見了底:「說話!裝什麼死人!」
「死人?」
電話那頭傳來喬露的嘲諷:「沈總真是貴人多忘事,一個月前不是叫你去醫院簽死亡通知書?」
「如你所願,姜晚意死了。」
沈經年還有一瞬怔愣,隨後又瞭然於心的譏笑了一聲:「姜晚意的把戲還有完沒完?拿命嚇唬誰?」
「你告訴她,她要死也得等到把照片還回來!」
「姜晚意死了!她死了!你要她拿什麼還!」
喬露突然奔潰,衝著電話大吼:「沈經年你做個人吧,你老婆都死了,你還在惦記着你和林安安的照片?!」
姜晚意聽着喬露的沙啞嘶吼,明白她是在為自己不值。
因為,喬露清楚她為沈經年做的所有事。
「夠了,叫姜晚意來接Zꓶ電話,我和她的事不用你插手。」沈經年沉着臉,握着手機的手青筋都鼓起。
喬露卻掛了電話。
聽着電話那頭的忙音,沈經年氣的摔了手機。
「嘭!」
手機被狠狠砸在地上,彈起來的時候,正好從姜晚意的魂體上穿過。
姜晚意沒動,只靜靜看着發怒的男人,大概是這些年,沈經年在她的事情上從來沒有吃癟過。
所以這一次,他憤怒得失態,摔門離開時,臉上竟然有些猙獰:「姜晚意,有本事你就死在外面別回來了!」
這一次,姜晚意動了。
微微攥了攥手,她低頭,輕輕嗯了一聲。
……
沈經年在客房睡了一晚。
早上起床從廁所出來,看了眼空蕩蕩的床頭,他順口抱怨:「姜晚意,我今天要穿的衣服呢,都八點了怎麼還沒準備好?」
寂靜的房間半天沒有回應。
沈經年臉一沉,才記起姜晚意生氣離家出走了。
從前,只要他在家,早上他的衣服都是姜晚意搭配好。
他都習慣了。
門口,姜晚意看着沈經年又黑臉,她一時分不清,沈經年曾經對她的滿意,是不是因為她是個免費妥帖的保姆?
沈經年隨意拿了一套衣服穿上,下樓時眼底還有抹不去的暴躁。
見他越過餐桌徑直往玄關走,王媽忙叫住他。
「先生,太太以前吩咐了,說先生容易過敏,要您喝了養生湯再走。」
沈經年瞥了那湯一眼,嗤之以鼻:「叫姜晚意少裝賢惠,真大度,就別揪住安安的事不放。」
話落,門別無情的關上。
姜晚意又跟着男人飄出去,看着沈經年坐進車裡,給助理打了個電話:「查查姜晚意的行程記錄,我要馬上見她。」
提及她名字的時候,沈經年臉上是直白的厭惡。
電話那邊頓了幾秒,助理就回了話:「老闆,查到夫人沒有出過市,一個月前去了第一醫院,之後一直沒有出來。」
沈經年冷冷應聲,一腳踩下油門,直逼醫院而去。
很快,醫院婦產科。
姜晚意飄在沈經年身後,心中總隱隱不安。
沒想到,才出電梯,迎面就遇上了喬露。
喬露眼眶還是紅的,眼下有烏青,一副沒休息好的樣子,她抬頭看到沈經年的瞬間,轉身就走。
沈經年眸光一寒,追上去:「姜晚意在哪?叫她滾出來見我!她就那麼嫉妒安安,非要找事?」
「沈經年!你選擇性耳聾嗎?都說了姜晚意死了!」
喬露紅着眼,咬牙切齒:「你和林安安渣男賤女鎖死吧!你放一百個心,姜晚意永遠不會再打擾你們!」
「你——」
可看着沈經年黑沉如墨的臉,姜晚意心下不妙,急的擋在喬露面前。
就在這時,不遠處有個護士大喊:「姜晚意的家屬過來,給孩子辦理出生證明!」

第5章 

姜晚意提着心,原本壓抑的不安急劇翻騰。
她已經死了,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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