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當即神色緊張起來。
那丫鬟立即指向夕瑾瀾：「夕姑娘派人過來，說要約見沈姑娘，沈姑娘便跟了去，誰知這一去到現在也沒了蹤影！」
夕瑾瀾臉色驟然一變：「你胡說什麼？我根本就沒派人找沈姑娘！」
「你把倩兒帶去哪兒了？」沈清言冷聲呵斥。
夕瑾瀾心尖一顫，紅了眼：「我一整天都同你在一處，你不信我？」
沈清言神色冷得駭人。
「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說是不說？」
「我沒做過的事，從何說起？！」
「好！」
沈清言眸色如炬，拔高聲音——
「來人！押送夕瑾瀾，報官！」

「沒憑沒據，僅憑丫鬟的一面之詞定罪，這就是你們中原的規矩嗎？」
夕瑾瀾氣勢凌人，冷聲呵斥。
旁邊的下人們一時竟不敢動彈！
沈清言眉眼冷厲：「你的意思是，她無緣無故就污衊你不成？」
「少爺！奴婢所言千真萬確！」
丫鬟嚇得當即伏地求饒：「奴婢聽得清清楚楚，那兩人帶着遼族口音，他們身上還帶着跟夕姑娘一樣的掛墜！」
這話落地，沈清言看向夕瑾瀾：「你還有何話可說？」
「這掛墜在我們遼族比比皆是，來中原做生意的遼人也不在少數，這兩樣憑據，根本無法證明我跟那兩人的關係，我不認！」
夕瑾瀾輕昂着頭，將丫鬟的話一一駁斥。
沈清言眼底的厭惡卻更深一層，不耐冷笑。
「你倒是慣會狡辯！不知到了獄中經過刑訊拷問後，還能不能如此嘴硬？」
夕瑾瀾身形一怔，心口緊攥。
她若是沒理解錯，沈清言竟是要對她嚴刑逼供？！
太師匆匆從外回來，抬手阻止：「寒兒，莫要衝動。」
這夕瑾瀾身份存疑，此刻貿然送進官府，不是萬全之策。
「將夕瑾瀾軟禁府中，先以尋人為重。」
太師一聲令下。
沈清言這才放棄報官，可臉上的恨意卻未曾消散分毫。
「夕瑾瀾，你最好祈禱倩兒能安然無恙，否則就算是將你千刀萬剮也絕不解我心頭之恨！」
這話仿若驚雷打在夕瑾瀾的頭頂。
千刀萬剮……
曾經的沈清言跟她說過，在中原最窮兇惡極的犯人才會被降下這樣可怕的刑罰。
夕瑾瀾紅了眼，哽着嗓子：「你就這般恨我？」
沈清言卻根本懶得多看她一眼。
他揮手不耐煩對下人示意：「還愣着做什麼？將她押去柴房關着，好好看守！」
「是！」
柴房裡滿是灰塵，不見天日。
夕瑾瀾被關進來的第三日。
柴房門被打開，沈清言逆光出現在門口。
「我找到倩兒了。」
夕瑾瀾多日未進食，虛弱地靠在柴堆邊，聞言扯了一抹笑：「那是不是也該還我清白了？」
「還你清白？」
沈清言卻輕笑一聲，一步步走到她身旁，眸光冷凝：「我們是在出城的隊伍里找到倩兒的，她跟幾名大靖女子被捆綁在轎底暗箱，如果沒被發現，就要被當做奴隸送往遼北了！」
夕瑾瀾擰了眉：「這與我何干？」
「經過審問，那領頭的兩名遼人正是你們遼北派來的姦細！」
沈清言陡然呵道，他緊緊掐住夕瑾瀾的下巴，眼底幾乎要冒出火來：「可巧的是，你猜他們在大靖的聚集地在哪兒？」
「就在你買下的那處莊子里！我親自帶兵去一網打盡的！」
「夕瑾瀾，事到如今你還有何狡辯？！」
他狠狠甩手，夕瑾瀾的腦袋磕在柴堆上，叫她眼前發暈。
她還要解釋，沈清言已經不想再理她，揚聲喊人——
「來人！將這遼族細作綁去官府！」
證據確鑿，夕瑾瀾百口莫辯。
不論是沈清言還是大靖官府，沒有一個人相信她。
京兆尹扔下令簽便定下了夕瑾瀾的死罪！
被押送去刑場的路上。
夕瑾瀾單獨關在牢籠中，路邊圍觀的百姓將手裡的爛菜葉雞蛋盡數砸向她！
「遼族細作！罪大惡極！去死吧！」
臭雞蛋液順着夕瑾瀾的臉頰流下。
她被粗魯拖上刑台，目光卻只定定望着台下的沈清言。
「時辰已到！行刑！」
隨着令簽落地，劊子手高高舉起大刀就要落下！
千鈞一髮之際！
馬蹄聲疾聲驟起，一道凜冽男聲傳來——
「住手！我看誰敢動我大遼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