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夏顧之川》[時夏顧之川] - 第6章

顧之川彷彿知道她要說什麼,不耐煩的打斷:「我知道,你才是我的未婚妻,你不用一次次強調。」

時夏一滯,張了張嘴,終究沒有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她只是想問,你是不是愛上江吟了。

或許是察覺到自己態度太差,顧之川按了按眉心,又道:「我接江吟是因為她一個人住,上周遇到一個流浪漢跟蹤她,差點跟到家門口闖進去,她很害怕,求了我幾次讓我幫她,我才去的,你別誤會。」

時夏下意識問:「她不能報警嗎?」

顧之川冷淡道:「沒有造成實質傷害,警察不會管她,時夏,同為女生,你難道不能體會她的無助嗎?」

時夏好像沒辦法再說別的話,再問下去,只怕又會讓他覺得自己冷血。

江吟總是能有各種各樣的正當理由,讓顧之川關注她,照顧她,而他也心甘情願。

半晌,她低下了頭,沒有再說什麼。

已經沒有必要了。

他說:時夏,同為女生,你不能體會江吟的無助嗎?

她能。

她當然能。

好像連顧之川都忘了,在時夏17歲的時候,他也曾像如今保護江吟一樣,做她的護花使者。

時夏長得漂亮,讀高中時總是容易受到校外小混混的騷擾。

最過分的一次,那幾個混混把她堵進小巷子里,逼時夏答應他們老大的表白。

那一天,是顧之川及時趕到衝過來,為她跟幾個混混打了一架。

他年少衝動,又從小學過跆拳道,打的那些人臉上鮮血直流,最後抱住怕得發抖的她,一下又一下的吻着她的眼睛,顫抖着道:「阿言,別怕。」

之後,他就天天陪着她上學放學,跟了時夏整整一學期,讓那些混混不敢再近身。

那一學期,她每天清晨,都能在樓下聽到少年的叫喊。

「阿言,你的騎士來了!」

那是17歲的顧之川。

可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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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時夏緩緩坐回椅子上,一口一口吃着早已冷掉的飯菜。

哪怕胃部的劇痛傳來,她也感受不到一般。

兩年的時間太長,長到足夠讓另一個女人無孔不入的鑽入他的生活,也長到足夠讓顧之川把曾經只給她的偏愛,全部給了別人。

而三個月前他之所以會留下自己,大概不過是因為心中的一股執念。

畢竟他們曾經那麼相愛,所有人也都在提醒顧之川他們曾經那麼相愛。

就讓他以為一切還跟兩年前一樣,他真的還愛着她。

他用理智選擇了自己,情感卻早已偏向江吟。

當晚,她躺在床上,凝視着背對她的顧之川輕輕開口。

「阿景,最後陪我去南山看一次雪吧。」

她已經很久沒有叫過他阿景了,顧之川更是再沒叫過她阿言。

顧之川的背影一僵,轉過身來,「什麼叫最後一次?」

時夏擠出一抹笑:「我說今年最後一次,你有空嗎?」

顧之川沉默了許久,在他即將開口的時候,時夏彷彿生怕他拒絕,又道:「周日是我的生日,就在我生日那天去看,好嗎?」

她如此懇求的語氣,讓顧之川想起來,兩年前,如果那年她沒有離開,他們本來約好了去南山看雪。

也許他也想彌補遺憾,顧之川點點頭,答應了她。

這幾天,時夏明顯感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咳血的次數越來越多,每次照鏡子的時候,看到鏡子里如同枯木一樣的自己,時夏幾乎都要認不出來了。

好在顧之川很忙,忙着工作的事,忙着保護江吟,忙到根本沒時間關注她。

兩人約好去南山看雪後,時夏打了個電話回復了凌家長輩,說集團最近工作太多了,婚期的事延後到明年再說吧。

然後,又把訂婚後設計好在製作中婚紗叫停,婚紗店的設計師問她怎麼了,時夏笑了笑,說婚禮取消了,她不結婚了。

最後,她給遠在倫敦的父母打了電話。

她跟父母的關係其實說不上太好,當年被逼着和顧之川分手,又逼着她出國,時夏很少主動找父母,但她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還是打了電話過去,只說自己跟顧之川很好,抑鬱症也快好了,別擔心。

安排好所有事,時夏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她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只希望能堅持到生日那天,那是她最後的心愿。

時夏每天盼着盼着,終於到了她生日那天。

自從入冬後,京北下了好幾場雪,現在正是南山雪景最好的時候。

兩人一路登上南山,山頂上,時夏穿着白色長棉衣,彷彿跟雪山融為一體。

寒風凜冽,不知是被冷風吹的還是她太虛弱,時夏的臉白得異常。
顧之川沉默的看着她,許久才問:「你最近怎麼了,臉色這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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