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芫陸璘》[施芫陸璘] - 第4章
施芫停下手,嘴角已經腫了起來,她垂着頭看不見陸璘的臉色,只等了很久才聽見他冷硬的聲音響起來:「滾下去。」
她起身,冒着磅礴的大雨出了乾元殿,臉頰火辣辣地疼,她能想像得到剛才的事傳出去,她會聽到什麼樣的風言風語。
可自從謝家獲罪,她這貴女淪為宮婢,嘲諷已經成了家常便飯,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只要陸璘能如他所說,會在出完氣之後,讓她如同尋常宮婢一般,二十五歲出宮,去滇南尋她家人。
她回了偏殿,卻沒歇着,因為一散朝就是陸璘的封妃大典,他年歲不小,可後宮除了兩個擺設似的貴人,就再沒了后妃。
就這兩位,還不是登基後選的,而是陸璘剛被認回皇家時,當時的皇后,如今的太后賞的側室。
可說是側室,卻並不招陸璘喜歡,至今也還是完璧身。
大約是因此,朝臣們實在是按捺不住,開春後聯名上書要求陸璘立後,他沒答應,與朝臣們幾番僵持,最後還是退了一步,從王竇蕭荀四大世家裡各選了一個女兒,封了名號,賜了宮殿,等時辰一到,人就會一起進宮。
到時候宮裡應該就會熱鬧起來了,陸璘應該也不會日日折騰她了……
施芫輕嘆了口氣,摁了摁酸疼的胸口,眼底閃過苦澀。
她如今連吃醋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阻止,唯一能做的,就是替陸璘處理好後宮的事。
皇帝沒有大婚,後宮自然無主,所以新妃入宮的事最後落到了她頭上。
都是出自世家的閨秀,哪個都不好偏頗,可偏偏陸璘給的封號等級不一樣,不管她怎麼仔細,有規制擺着,她都是註定要得罪人的。
若說陸璘不是故意為難,她實在不相信。
可陸璘處處刁難她不奇怪,畢竟他召她進宮,就是為了報復她當年的悔婚另嫁,但在這件事上給她穿小鞋,卻的確有些出乎意料。
她既沒有在封妃這件事上多嘴,也沒有出什麼幺蛾子阻攔,甚至還十分體貼細緻的選了四處距離乾元殿近,景緻又好的宮殿出來,實在不知道又是哪裡得罪了他。
大約是抽風了吧。
她嘆了口氣,按照這些小姐們的喜好安排了伺候的宮人和擺設,又讓尚宮局分別派了人過去守着,主子們有何處不滿意,就按照她們的意思去改。
等將這些事情安排妥當,她才喊了小太監去給自己抬熱水,衣裳一脫,渾身青紫的痕迹頗有些觸目驚心。
陸璘以往在床榻上也很放肆,但昨天尤其不知收斂,饒是施芫一向嘴硬,昨天也沒能忍住求了饒,只是並沒有什麼用處。
她從鏡子里看了自己一眼,就見鎖骨處的牙印紅的彷彿要滲血了一樣,她抬手碰了一下,細細麻麻的痛楚湧上來,她嘶了一聲,連忙抬腳進了浴桶。
傷口碰了熱水,越發難忍,她皺起眉頭,許久才勉強適應了這感受,簡單清洗後起身穿戴好了衣裳。
身為宮人,即便疲憊的要死,也是不能擅自歇着的,哪怕主子不在。
她還得回乾元宮去候着。
巳時小太監來了消息,說陸璘封妃大典後就去了御書房,還留了朝臣用膳,這是暫時不會回來的意思。
施芫這才鬆了口氣,將宮人打發下去,靠在矮榻上打了個盹。
卻沒多久就被外頭的熱鬧驚醒了,是陸璘給新妃們賜下了大批的珍寶。
腳步聲來來往往,川流不息,是肉眼可見的體面。
她扯了下嘴角,伏在軟塌上沒動,莫名的怠惰湧上來,讓她提不起精神來去忙旁的事情。
陸璘鬧這麼大動靜,大約是很喜歡這些新面孔的,今天晚上她怕是不好出現在寢殿里了。
她這般想着,也就這般做了。
晚上陸璘回宮用膳,她服侍他換了衣裳就識趣的要退下去,卻被人一抓手腕,扔上了龍床。
她疼的皺起眉頭,卻不等悶哼聲出口,身上就壓了個人。
陸璘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怎麼?巴不得朕寵幸旁人?」
這話問的……
施芫搖頭:「您要寵幸誰,豈是奴婢能置喙的?」
陸璘不開口,只懲罰似的低頭在她本就沒好的鎖骨上又咬了一口,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之前的牙印上,疼的施芫整個人都綳了起來。
「皇上……」
似是聽出了她聲音裡帶着求饒,陸璘鬆了口,安撫似的舔了兩下:「知道自己不能做主就好……」
話音落下,他陡然又咬了下來,只是換了個位置,力道卻比剛才更重,施芫不自覺抓緊了他的龍袍,力道大的整團布料都皺了起來。
半晌男人才鬆了口,力道粗暴的將她的衣裳撕開,聲音沉沉的:「……但這句話,朕現在不想聽。」
床帳子被扯下來,蔡添喜一見這架勢就知道今天這是不會宣召新妃了,連忙將宮人都攆出去給各宮報信,自己則守在了門外。
施芫在床榻上一向是十分安靜的,可今天陸璘顯然並不想讓她如願,男人刻意壓低的聲音隔着門板傳出來——
「張嘴,給朕喊。」
「……」
「不想出宮去滇南了?」
咬出牙印的櫻唇被迫鬆開,聲音沙啞:「皇上,皇上……」
「喊這個沒用,求朕。」
「……」
「聽不懂?」
施加在身上的力道陡然加重,施芫抓緊身側的被子,顫抖出聲:「求你……」
「你就是這麼求人的?」陸璘一扯嘴角,聲音倏地冷沉,「毫無誠意,老實受着!」
屋子裡的動靜嘈雜起來,蔡添喜低眉斂目,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直到月上中天,後殿里要了熱水,他才連忙喊了內侍進去伺候。
後殿里熱鬧了起來,正殿門口施芫卻孤身一人扶着門框,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陸璘不知道發的什麼瘋,比之昨天更兇悍,一天兩夜沒能休息好,她雙腿發軟,邁過門檻的時候,腳下一絆,直愣愣地就往地上栽。
斜刺里,一隻手伸過來扶住了她。
她抬眼看過去,就見蔡添喜站在門外。
「……多謝公公。」
蔡添喜扶着她出了門,無聲地嘆了口氣:「姑娘不該爭這一時之氣,今日將皇上留在了乾元殿,往後的日子只怕是要不好過了。」
施芫忍不住苦笑,哪裡是她把陸璘留下的,分明是他自己不想去宣召新妃。
可外人不會這麼想,他們只知道在這新妃入宮,誰都等着拿下頭彩的時候,她霸佔了龍床,狠狠打了新妃的臉。
她可以想見,明天天一亮,她會被這四位主子如何痛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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