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夢》[失蹤夢] - 第2章 結陰婚地下龍鳳屍體失蹤(2)

乎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聽到這個消息,心中才有了一線希望。她們立即行動,作好出遠門的準備,該拿的東西都預備好了,就等到黑天以後,去救靈鳳。

秀才的計劃很周密,黑天后他告訴「親信」,準備半夜去挖墓,救小姐。他的「親信」就兩個人,一個是趕車的,叫王三;一個是跟車的,叫張七。因為做這樣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車預備好了,一切應用的東西,也都裝上了車。只要救出小姐,扶小姐上了車,車就會立即向關里進發。

今天夜裡好像有些反常。平時天黑後,人們都休息了,街上鴉雀無聲。可是今天不知是為什麼,街上好像一直有人在走動。他們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後半夜,人們才算安靜下來。兩個秀才命令打開大門,車子輕輕地走了出去。

他們來到墳地時,把車停在路邊。那兩個「親信」拿着鐵鍬向墳墓走去,兩個秀才在後面跟着。走着,走着,突然那兩個「親信」站住了,說:「不好了,墳墓好像被盜了!」這一驚非同小可,兩個秀才當時就覺得腦袋「嗡」地一下,渾身發軟,站立不穩。兩個「親信」每人攙扶一個,勉強沒有倒下。他們又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墳墓的近前,點着火把,強打精神細看:只見墳頭已經沒有了,棺材蓋被扔在一邊,棺材裏空空如也,秀才娘子放進去的食物、書和衣服等都沒有了。就連那兩塊寫着『王靈鳳』和『趙雲龍』的木頭牌子也不見了。看到這些,兩個秀才一屁股坐在地下,身子往後一仰,就昏死過去了。兩個「親信」,每人背一個,放到了車上。秀才娘子嚇壞了,問是怎麼回事?「親信」說:「墳墓被盜了,小姐和少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就連陪葬的那些東西,也全都不知去向。」兩個娘子聽了,同樣是一頭栽倒,背過氣去。兩個「親信」商量:「怎麼辦?」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馬上趕車回家搶救。

到了家裡,他們把兩個秀才放在一鋪炕上,兩個娘子放在另一鋪炕上,然後分別搶救。他們扯着耳朵呼喚,掐人宗,捶後背等,折騰好一陣子以後,兩個秀才先後醒過來,接着兩個娘子也醒了過來。

這兩個秀才醒過來以後,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說:「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這可叫我怎麼辦啊!」只見他們仰着頭,閉着眼睛,嚎啕大哭,淚如雨下,不多時衣襟就濕透了。嘴裏不斷地喊:「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這可叫我怎麼辦啊!」他們也不會別的哭法,就會這一種哭法。反反覆復重複說這兩句話。

秀才娘子醒過來後想:「現在可真的徹底失望了。」這時天已經大亮了。兩個娘子坐在地下,聲嘶力竭地哭了起來。哭昏了過去,醒過來還哭,直哭到嗓子嘶啞,說不上話來了,才不得不停下來,默默流淚。

秀才和娘子的哭聲,驚動了村裡人。他們紛紛跑到秀才家裡,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男人們圍着秀才勸慰,女人們圍着秀才娘子勸解。不管你怎麼勸,他們就是哭,一句話也不說。也不知是誰說:「孩子已經埋上,入土為安了。你們就不要再哭了,節哀順變吧。」這句話剛剛出口,就見秀才和娘子幾乎是同時大叫幾聲,又昏迷過去了。大家感到奇怪,急忙把他們喚醒,問是怎麼回事?秀才緩過神以後說:「夜裡墳墓被盜,兩個孩子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大家聽到這裡都大吃一驚。說:「有這樣的事?我們到墳上去看看。」說完大家像一窩蜂似的向墳地跑去。

太陽出來了,兩個娘子非要到墳地上看看,到那裡哭一回不可。這也是人之常情,要去就去吧。有六、七個婦女簇擁着她倆來到墳地。這時那些男人們,還在墳地上,看着那被盜的墳墓痛罵不已。當他們看到秀才娘子來了,才逐漸離開,陸續向王秀才家裡走去。

秀才娘子向被盜的墳墓一看:墳墓已經變成一個大坑,黃土散亂在四周,兩個孩子的屍體,無影無蹤,景象十分凄涼。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下來了,隨即就坐在地下大哭起來。跟隨的那些婦女,並不去勸,也坐在地下,陪着大哭起來。她們用手絹捂住鼻子和嘴,以最大的聲音來哭。一邊哭一邊數落:「孩子,你們怎這麼狠心啊!扔下你的爸爸媽媽不管,你叫他們怎麼活呀!你們看看你們這兩個媽,都成了什麼樣子了?你們就忍心讓她們哭死嗎?就連我們左鄰右舍也受不了啊!……」她們的哭聲震天震地,把秀才娘子的哭聲全蓋住了,這兩個秀才娘子的哭聲誰也聽不到。這時秀才娘子倒有些不過意了。心想:「這事與人家有什麼關係?怎能叫人家這樣哭呢?」於是她倆擦了擦眼淚,反過來勸這些婦女。說:「別哭了,別哭了!事情已經是這樣了,哭又有什麼用?攤着什麼事辦什麼事。這也許是我們的命苦,就應該受這樣的罪!」這些婦女聽到這裡,立即停止了哭聲,說:「你們能這樣想就對了。事情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哭有什麼用?攤着什麼事辦什麼事。再說了,墳墓被盜,棺材裏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也許不是什麼壞事。你想啊,如果他們真死了,誰盜兩個死屍幹什麼?由此看來,他們可能還活着。所以你們更應該好好活着,等待孩子們回來。」秀才娘子說:「活着回來是不敢指望了,只要能找到他們的屍體,我們就知足了。」她們雖然嘴上這樣說,心裏卻閃出一線希望。心想:「她們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起碼靈鳳就沒死。雲龍雖然死了,但現在屍體不見了,這裡一定有原因。如果這兩個孩子真的死了,誰盜兩具屍體幹什麼?由此看來,有可能他們還活着。如果他們還活着,將來就有見面的可能。」因此她們心裏得到了一定的安慰。那幾個婦女說:「身體要緊,咱們還是回家休息吧。」秀才娘子點了點頭,也就順順噹噹的跟着她們回家了。

這些婦女為什麼用這種方式勸人呢?因為她們知道,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你勸是沒用的,你說什麼她們也聽不進去。甚至於還可能對你有反感,你越勸她哭的越歷害。只有用這種方法才能勸住她們,這就叫做「以哭制哭。」也就是人們常說的「以毒攻毒」。你不得不佩服這些婦女們,她們的這一招還真好使,竟然把秀才娘子給勸住了。

那些男人們在墳地把盜墓賊痛罵了一頓,在回去的路上,也邊走邊罵。到了王秀才家裡,看到兩個秀才半死不活的那種慘狀,產生了同情心,更加痛恨盜墓賊,恨得都咬牙切齒。有人說:「做這種缺德事的人,得斷子絕孫!」有的人說:「不光斷子絕孫,死後還得下十八層地獄!」也有的人說:「小孩子的墳里能有什麼好東西?他們這樣翻屍倒骨,讓孩子死後也不得安寧,良心能下得去嗎!我們大清朝的法律,他們應該知道:『剜棺掘墓』是頭等大`罪,那是定死無疑。乾隆皇帝因伐了明朝皇陵上的幾棵大樹,被人蔘奏了一本,結果他自罰『充軍』五百里,何況你一個小百姓!這不是找死嗎?」還有人說:「大家注意,如果發現是誰幹的這傷天害理的事,就把他告上大堂,讓他償命!」

王秀才家裡滿院子人,都氣勢洶洶,人聲鼎沸,籠罩在一片聲討盜墓賊地怒罵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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