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正？」

這位渾身濕答答的老頭正是兵部尚書昆正，也不知是天氣寒冷還是畏懼皇威，整個人抖的跟篩糠似的。

二皇子目光如炬，狠狠地瞪着昆正。

老皇帝乜斜着眼，擺了擺手，兩個太監連忙抬了把太師椅放在昆正旁邊。

「坐。」

昆正顫顫巍巍地爬起來，只敢把屁股的三分之一虛放在椅子上。

「說。」

昆正偷瞄了一眼二皇子，發現對方一臉威脅地瞪着他，心裏立馬打了個突。

他結結巴巴道：「據可靠消息，巴里斯正在集結軍力，對方意圖……」

二皇子惡狠狠地問：「意圖什麼？」

「意圖……意圖……」

皇帝睜開眼，「只管說。」

「軍部懷疑巴里斯意圖向北侵擾我國邊境，所以最好不要調動黑羊軍團。」

二皇子怒斥道：「巴里斯這群鄉巴佬哪個月不襲擾邊境，難道當地的城防軍都是廢物嗎？連這點騷擾都擋不住？把黑羊軍團這種野戰精銳放在南邊簡直是浪費。」

昆正不由地腹誹，兩年內軍部往西部戰線派遣了整整三個滿編軍團，加上原有的兩個駐守軍團，整整五個軍團三十萬兵力在二皇子的「英明」指揮下，不僅兩年傷亡二十餘萬，還把戰線後撤一千多里。這樣的戰績簡直前無古人。

他不願意觸二皇子的霉頭，可如今帝國的情況不比幾年前，容不得二皇子繼續胡鬧下去。

他斟酌地說：「只是，二殿下……」

「只是什麼？你知不知道西線有多危急，如果西線被辛爾基帝國那群宗教瘋子攻破，數百萬百姓將流離失所，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可是，殿下……」

「昆正，這麼明顯的局勢你看不清？我看你真是老糊塗了，不如早早回家養老去。」

昆正偷偷看了眼皇帝，皇帝雙眼微閉，看不出什麼表情，甚至看不出他究竟是不是在打盹。

「殿下，老臣近日的確感覺精力不濟……」

老皇帝乾咳了一下，「昆正，把黑羊軍團的第四、第五、第六三個師團調往西線，劃歸二皇子指揮。」

「父皇……」

「陛下……」

二皇子不滿，昆正也很焦慮。

正是因為黑羊軍團坐鎮邊境，才讓巴里斯忌憚，這些年不敢輕啟戰端。

如果沒了黑羊軍團，他不敢想像接下來南方戰線會陷入何等慘烈的境況。

皇帝難得地睜開眼睛，「動員竹州、象州，新組南線第一、第二兩個軍團，動員梅州、沙州，組建西線第一、第二、第三三個軍團，就這樣吧。」

二皇子聽到這話，頓時神采飛揚，兩眼興奮異常。

可昆正只覺兩眼一黑，差點暈倒在地。

「陛下，五個軍團，滿編三十萬人，這……這……」

皇帝擺了擺手，昆正只能無奈地跪拜離開，只是相比來時，他單薄的身子顯得更加蕭索。

……

潛龍海上依舊風和日麗，只是讓人有些乏味，尤其是嘴巴能淡出個鳥來。

五天前的夜裡洛紅果趁夜色上了岸，自此之後樓船順風北上，全力航行，沒有再靠過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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