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梔檸顧珩》[宋梔檸顧珩] - 第9章(2)

許真的已經年老,每每提及此事,眼淚斑駁。
他拉着宋梔檸的手,眼中滿是悔恨:「朕這一生就太子一子,朕悔啊!」
宋梔檸不言,只是心頭微微一窒。
她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地守在皇上身旁。
直至日落。
陪皇上用過了晚膳,宋梔檸才跪安離開。
途徑御花園,她無意看了眼園內盛開的海棠,卻見兩道身影立在石牆之後。
她眼神一怔,眼尾霎時染上几絲紅意。

第三章訴求

一襲暗彤色朝服的顧珩,清俊如雲中鶴。
而他身邊站着的正是麗貴妃蕭顏。
他們身份懸殊,卻在落日餘暉中般配如一對璧人。
宋梔檸只覺腿如扎了根般動彈不得,呼吸都隨之一窒。
園內空闊,顧珩和蕭顏也看到了她。
顧珩眸色一怔,正要上前,卻見宋梔檸轉身快步離開了。
當晚。
紅燭才換了一次,顧珩就回了府。
他直奔入房,竟見宋梔檸坐在燈下,手裡拿着花繃子和針線,認真地繡花。
顧珩抿抿唇,走過去。
他將一個首飾盒置於她面前:「想着很久沒有送你禮物,打開看看,可喜歡?」
聞言,宋梔檸目光落在那木盒上。
暗紅色的盒面雕着花紋,又以金絲鑲嵌於內。
一肘長短,不看其中,便也可知這有多貴重。
宋梔檸微垂眼眸,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這六年,顧珩送給她的東西越漸名貴,可其中情意卻越漸變淡。
她打開木盒,是一套華奢的金步搖。
宋梔檸啞聲回:「喜歡。」
見她波瀾不驚地說完,又將木盒放入櫃中,顧珩只覺她寡淡無趣。
但想起御花園一事,他還是耐着性子坐下來,陪着宋梔檸。
無言間,宋梔檸卻有絲疲憊,她何嘗不知道顧珩是為何示好。
宋梔檸強忍心酸,望向他:「蕭寒,我們何時回涼州?」
她還記得顧珩說待功成身退,就帶她回鄉祭祖,過平淡的日子。
可顧珩立刻冷聲回了句:「涼州偏遠之地,回去作甚?」
宋梔檸一哽,說不出話。
見她這模樣,顧珩眼中多了絲不耐,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
宋梔檸心間泛苦,手中的針重的恍如千斤之石。
她還記得顧珩曾說:涼州才是家!
……
宋梔檸未提御花園一事,顧珩便越發沒有忌憚。
每日晚歸,卻說是因朝中有事。
而宋梔檸只能當做什麼也不知道,無言地將所有酸苦咽下肚。
只是近來,她聽聞顧珩暗中肅清朝中反他的黨羽,甚至動用私權殺了不少人。
宋梔檸整日忐忑,可又無能為力。
直到朝中老臣左相梁復帶着其他幾位老臣來府求見。
年過六旬的梁左相跪地磕頭道:「郡主,您是皇室唯一的嫡親血脈,當初太子在時,愛國親民,怎會忍心看現在忠臣被屠戮?」
「皇上年事已高,難理朝政,求郡主以蘇山社稷為重,摒棄私情,重懲顧珩!」
眾老臣一排排跪下,聲聲訴求着。
宋梔檸聽着,心中一派悲涼。
她雖是前太子之女,然不過一普通婦人,如何重懲顧珩?
梁左相見宋梔檸不為所動,又是重重一磕:「郡主若是不允,我等就撞死在這殺人不見血的提邢司府邸!」
聽到這樣決絕的話,宋梔檸沉嘆一聲:「也罷,我會和蕭寒說。」
這時,梁左相起身上前,將一小白瓷瓶遞到她面前。
「郡主,顧珩穢亂宮闈,殘害忠臣,他不亡,便是你我和皇室宗親亡。」
聞言,宋梔檸眸色一顫。
白瓷瓶被置於案台上後,梁左相便帶着眾老臣離開了。
靜謐冬日。
宋梔檸一人坐在房中,鼻尖縈繞着炭火的熱意,但她心冷至極。
手邊的白瓷瓶泛着陰寒的光,她更覺這世道荒唐可悲。
顧珩雖任提邢司,但在去年就開始掌管朝政,這些自詡忠臣之人,卻束手無策,只講孔風大道。
如今,他們竟將此事交給她這麼個有名無實的郡主……
宋梔檸就這麼在屋內枯坐到深夜。
「吱嘎!」
房門忽然被推開,顧珩披着一身雪走了進來。
那清冷的視線悄然落在宋梔檸手中的白瓷瓶上。

第四章謠言

宋梔檸並未掩藏,她將瓷瓶輕輕地放在桌上:「偶感風寒,大夫開的葯。」
聞言,顧珩漠然收回視線:「既然身體不適,就早些安歇。」
宋梔檸點點頭,起身給他寬衣。
才褪下鴉青色織錦長襖,一塊粉色的手帕無聲地落在她的腳邊。
手帕一角綉着梅花,儼然是女人用的。
顧珩眸色一變,拾起將其扔到一邊,責怪道:「你的帕子怎麼不好好收着?」
宋梔檸垂眸:「我的手帕上只綉竹。」
她想他應該又忘了。
他曾說,竹的品質高潔,中通外直。
所以自己所用之依誮帕從來都繡的是竹。
顧珩面色微凝,卻沒有半分被拆穿的愧疚,徑直走向內室。
餘光卻不覺落在那白瓷瓶,冷語似刀:「一點風寒而已,何必惺惺作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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