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煙祁連墨》[蘇錦煙祁連墨] - 蘇錦煙祁連墨第68章(2)

耐着性子看第二句:憶往昔,有人伴,平淡時光,倒也甜若蜂漿;這下祁連墨無法淡定了,『往昔,有人伴』這幾個字生生觸動了他的怒氣,火氣翻湧而上。
往昔,有人相伴,不是指阿豪,還是指誰?
阿豪與她相伴,她措辭形容『甜若蜂漿』,他與她朝夕相處這麼多日,她是怎麼形容的?
她的妻這樣寫:生活如此,鬱結凝固於心,如囚籠中困獸;掙不得,怒不得,哀不得,怨不得。
原來,他事事盡全力,親力親為恨不能盡其詳,只為讓她舒心,可她卻覺得自己是被他囚禁了的。
這樣的書寫,祁連墨怎麼能不動怒。
最後他的妻子又寫,『大隱隱於市,求心安,唯靠『忍』道可以度日。
』祁連墨突然想要冷笑,在這婚姻生活中,他的妻子是靠着『忍』這個字在過着每一天。
身為她的丈夫,他怎麼能感到不生氣。
但,即便有怒氣,他不想對他的妻子發作。
他便一個人坐在書房,想要緩解,卻緩解不了。
看他妻子的毛筆字,越看越氣,這怒意來的太匆匆,怒火中燒。
——原諒他,他也只是個平凡的人,也有壓不住的火氣。
所以,就有了後來書房的一幕幕。
他有心遷怒傭人,有心責備傭人,確實是給她看,給她聽的。
不能直接對她生氣,便靠了婉轉的手段,旁側敲擊。
奈何,他家阿煙也是個委實聰慧的小姑娘。
他的弦外音,她倒是一聽便聽了出來。
祁連墨今日訓人,迎着怒火,他出口不善。
往日不用的尖酸刻薄言語,下午在書房都是用了的。
幾個傭人被他斥的眼眶泛紅,雙腿直顫,他都沒有罷休。
言辭咄咄逼人,氣勢森冷,完全是就着傭人的問題發揮,發泄着自己極致的壞情緒。
一旁的小煙安坐在書房的沙發上,表面平靜,實則在聽着他訓斥傭人,見她神色不好,怡然一副受了訓的學生摸樣,祁連墨知道,阿煙是聽進去了的。
不論手段、心機,效果達到,祁連墨也不再繼續斥責不好聽的話,才讓程姨差遣了一眾傭人。
現下,擁着懷裡的阿煙,祁連墨說,「阿煙,沒有人有意困着你。」
這幾日,小煙在家祁連墨吩咐人看着不讓她外出,只准在樓上獃著,並不是小女孩兒極端的心思——囚禁。
他在她身邊,看着她,要她好好養傷,不想像曾經時,他在國外,對她照顧不周,她的燒傷感染了。
他不放心,要看着她。
她會錯意了。
囚禁她?
他怎麼可能囚禁她?
他怎麼忍心呢?
想來,自從那日從茶莊園回來已經有一周,小煙未曾出去過了,是該帶她出去透透氣,幼年時自閉,悶在家裡也難免讓她在宣紙上寫出那麼晦暗的句子。
「阿煙,想出去我們出去便是,沒人能夠困住你。」
小煙一愣,聽他這麼說,她知道是因為祁連墨看了自己今天下午寫的字。
來不及想什麼,一個錯愕中,她卻被他直接攔腰抱了起來。
說到做到,這個男人向來如此。
他是行動派。
說的少,做的多;且,說了,必做。
祁連墨抱着小煙,直接出了書房,要向外走。
見她掙扎,他看她一眼,訓她道,「馬上就要下樓,你的膝蓋傷沒有完全癒合,只能走平地路,這大幅度屈伸不適宜。
想要不被當病人對待,就老老實實聽話。」
一句話,駁了她想要拒絕的話。
一樓,見兩人要出去。
程姨看着窗外怡然變了天,不再像午間那麼陽光燦爛。
天際陰沉,黑雲密布。
程姨說,「先生,外面在下雨。」
「取了那把黑色的大傘過來。」
「是。」
程姨去了傘回來,見祁連墨已經抱着小煙讓她坐在沙發上,給她穿了外套,正在系圍巾。
今天的太太,也沒有往日對先生的漠視和不配合,她怡然坐着,看着他給她系圍巾。
「先生,傘。」
「嗯。」
程姨站在不遠處看着他們,先生右手拿了傘,左邊僅一隻手臂一用力,就把太太一把抱起來了。
由於人的慣性和下意識動作,小煙被他抱起來的同時,就伸手環住了祁連墨的脖頸。
見太太如此親昵的動作,果不其然,先生直接好心情地唇角微揚。
「走了。」
算是向程姨知會一聲,祁連墨只留這兩個字,便抱着小煙出去了。
「欸。」
程姨在兩人的身後應了這麼一句。
——到底還是小姑娘厲害,生了那樣大的氣的先生,只這一會兒就緩過來了。
不僅緩過來了,還要在這濛濛細雨的雨天帶着太太外出——好興緻!
看先生抱着太太出了門,僅單單一隻手抱着,卻很踏實;太太靠在先生的肩膀上,從背後看去,給人一種狀似乖順的感覺。
這樣單手抱的姿勢,若是一般夫妻如此看起來總覺得會怪異,因為身高,身材都不合適。
可先生和太太,一個身材高大挺拔,一個身子纖細嬌柔,這樣溺的抱法,讓人覺得非但沒有違和感,且異常的親昵和諧。
太太在女孩子身高中並不顯矮,只是人太纖瘦了,被先生抱起來便顯得格外的嬌小。
看兩人撐着傘走遠,祁連墨還時不時的低頭和小煙說點什麼,那背影的溺滋味,太像是父親抱着女兒。
一個男人如父般照顧自己的妻,這期間太多的情意不是隻言片語就能表達的清楚的。
先生當初要宜莊上上下下的人突然稱呼小姑娘為太太,宜庄傭人多,論是非的多,人多嘴雜只猜測都說是先生的相好的女子罷了。
即便稱呼太太,也多是有名無實。
但是,程姨不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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