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笙陸詔年》[蘇沐笙陸詔年] - 蘇沐笙陸詔年第77章

蘇沐笙渾噩的來到停屍間。
守在那兒的醫生將她領到爺爺的屍體旁:「老人離開的時候沒受什麼苦,他還給你留了幾句話。」
說著,他拿出手機,按下播放。
緊接着,爺爺熟悉的聲音響起:「沐笙,別怪爺爺,沒了爺爺這個累贅之後……你一定要幸福的活下去。」
不長的一句話,老人卻斷斷續續的足足說了有一分鐘。
蘇沐笙再也無力支撐,在爺爺的遺體旁跪了下去。
她心如刀絞,淚流滿面:「你沒有拖累我……沒有……」老人面容安詳,像是放下了沉重的心事才離開。
蘇沐笙握住老人手,那雙曾為她遮風避雨的掌心,現在只剩下冰涼。
她瘋了一樣,哭着揉搓老人的手,試圖將掌心的熱度傳遞過去:「您醒過來好不好?
您別丟下我一個人……」但老人無法應答。
寒意縈繞而上割開蘇沐笙的咽喉,她重重咳嗽起來,成片成片的鮮血從喉間湧出。
眼前止不住的發黑,可爺爺的後事還沒辦,她不能在這時候倒下。
蘇沐笙硬生生把能將人逼死的疼勁熬過去,起身離開。
她用鹿芸給的五十萬買了兩塊墓地,給爺爺辦了葬禮。
來祭拜的人寥寥無幾,蘇沐笙跪在墓碑前,臉色灰敗的比紙還白。
匆匆趕來的蕭揚將花放在墓碑前:「節哀。」
9蘇沐笙抬頭和他對視,眼神空洞沒有一絲生氣:「謝謝你來送……」可還沒說完,她猛然咳出一灘血。
失去意識之前,只剩蕭揚的聲音在耳畔呼喊:「機長!
機長!!」
喉間宛如被刀劃開,蘇沐笙硬生生被疼醒。
「醒了?」
蕭揚焦急的聲音傳來。
蘇沐笙才發現又回了醫院,她張嘴,才發現喉間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
蕭揚猜到了她要說什麼,語氣沉重:「我已經知道了你的病。」
「你和陸醫生不是夫妻嗎,你都病成這樣了他也不管?」
提起陸詔年,蘇沐笙眼裡的光驟然熄滅。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護士的聲音:「陸主任,恭喜你你和鹿護士長領證啊,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
陸詔年似乎心情也很好:「月末,到時候請你們一起來喝喜酒。」
蘇沐笙原本以為自己已經不再愛陸詔年,可再聽到這些,心還是止不住的發顫。
蕭揚還有什麼不明白,當即就要起身去找陸詔年要個說法。
可剛起身,衣角就被蘇沐笙拽住。
他動作一頓,外面的陸詔年正巧看過來。
見是蕭揚,陸詔年眸色驟冷,轉身離開。
他甚至沒看到病房裡,蘇沐笙望來的死寂雙眼。
病房安靜了很久。
蕭揚才重新看向蘇沐笙:「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蘇沐笙艱難的拿過手機,打下一行字:「我死後……能不能麻煩你把我葬在爺爺邊上。」
蕭揚神色複雜:「你想好了?
真不治了?」
蘇沐笙點頭,沒有一絲留戀。
蕭揚只能答應。
日子一天天過去,蘇沐笙的狀態越來越差。
她總是夢見過去,那時候有爺爺,還有愛她的陸詔年。
蕭揚經常會聽見蘇沐笙啞着嗓子喚:「爺爺……詔年……」開始還有一點聲,沒多久就徹底啞了,最後連葯也吞不下,整個人枯瘦如柴,只能依靠營養液續命。
11月末,蘇沐笙病危,再次被推進手術室。
她看着頂上的白熾燈,眼神漸漸變得渙散。
恍惚間,蘇沐笙好似回到了結婚那天。
鮮花滿地,紅毯盡頭站着陸詔年。
只是這次,她沒有走向他,而是轉身離開……另一邊,急救科。
陸詔年正準備下班。
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陸主任,腫瘤科突然出了名病危的病人,主任讓你去幫忙做搶救。」
陸詔年愣了下,心臟沒來由的抽痛了下。
但只一瞬,他也沒在乎,應下後跟着護士來到搶救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手術室里,心臟檢測儀的長鳴聲不斷。
看着監視屏上那條直線,陸詔年做心肺復蘇的動作始終未停。
可直到搶救的黃金4分鐘過去,也沒能將人救回來。
陸詔年慢慢停下,他脫掉手套,捏了捏眉心:「宣布死亡吧。」
護士長抬頭看牆上的表:「病患姓名,蘇沐笙,死亡時間:11月28日19時27分。」
陸詔年心口一縮,猛然回頭看向護士長:「她叫什麼!?」
護士長被嚇了一跳,還沒等她重複。
陸詔年就一把掀開無菌布,徑直對上蘇沐笙那張熟悉的臉!
第11章 陸詔年心臟都跳停了一瞬。
他整個人僵在那裡,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
眾醫護面面相覷,都微微了搖了搖頭,不明白是什麼讓陸詔年臉色驟變。
麻醉醫生有些擔憂:「陸主任,你怎麼了?」
「拿起搏器來,再打一針強心劑……」陸詔年的聲音微顫,像是從喉嚨深處硬生生擠出來。
醫護頓時明白,他是要繼續搶救。
可病患不僅是心電圖停了,心跳血壓,等一系列生理反應都為0。
在醫學上,這已經是生理性死亡,而且他們之前就按照流程進行了搶救。
過了黃金搶救4分鐘再搶救回來的情況基本沒有。
「這……」麻醉醫生猶豫,「陸主任,她已經死了,我認為沒有必要再做除顫……」「拿來!」
陸詔年冷聲命令,雙手止不住的發顫。
醫護從沒見他這樣失控過,嚇了一跳又忙碌起來。
麻醉醫生嘆了口氣,只能將注入強心針。
陸詔年一次接一次為蘇沐笙做着除顫,哪怕額尖都是汗了都沒有停下。
6時間轉眼來到19時40分,蘇沐笙身上的體溫已經散去。
她的臉已經變成毫無血色的白,原本精緻的五官連最後一點生氣也不見了,心電圖也始終都是一條筆直的平線。
麻醉醫生嘆了口氣:「陸主任,放棄吧。」
陸詔年呼吸一滯,動作卻不停。
護士長擔憂的看向麻醉醫生:「一會八點有下場手術,手術室必須要空出來了。」
麻醉醫生無力的取下手套,直接出門。
蘇沐笙送進去後不久,蕭揚就趕了過來,他已經在門口等了不少時間。
焦慮的一直在門口走來走去,焦灼的坐不下來。
麻醉醫生出來的時候,他立即迎了上去:「醫生!」
「裏面的患者怎麼樣了?
你們手術成功嗎?
人有沒有搶救回來?」
麻醉醫生欲言又止,最後問了句:「你和患者是什麼關係?」
蕭揚暴躁的撓了撓後腦勺,擠出兩個字:「朋友。」
「那你自己進去看吧。」
麻醉醫生丟下這句話離開。
蕭揚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手術到底是成功了還是……況且,手術室這種地方,是他想進就能進的嗎?
他亂七八糟想了一堆,最終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推開那條細微的縫隙,眼前驟然亮了很多。
醫護都回頭看着蕭揚,愣了瞬沒有阻止。
蕭揚的目光死死落在手術台上,蘇沐笙的無菌衣被掀開,陸詔年在不停的做着除顫。
他掃過一旁早救跳停的心電圖,怒呵一聲:「夠了!」
接着衝上前,揪住陸詔年的衣領,將人硬生生脫離手術台,狠狠給了他一拳。
陸詔年吃痛,目光晃了晃才聚焦。
醫護們都被這幕震驚的忘了上前阻止。
蕭揚用力將人甩來:「早知道給她做手術的人是你,不如就那樣死了乾淨,真是晦氣。」
他走向手術台,重新撿起無菌衣蓋住蘇沐笙:「機長……我送你回家。」
蕭揚打橫抱起蘇沐笙,大步朝着門口走去。
剛出門,胳膊猛然被忍拽住,陸詔年冷到極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不能帶她走。」
第12章 陸詔年和蕭揚就在站在門口。
往來的人都投來異樣的眼光,護士長原本想要上去勸說。
手術室電話響起:「把手術室空出來,通知腫瘤和急救,馬上準備下一台手術。」
護士長掛斷電話上前,小聲提醒陸詔年:「院長通知這裡馬上要準備下台手術。」
陸詔年依舊沒有鬆手,低聲警告:「蕭揚,她是我的妻子。」
蕭揚覺得有些好笑,語氣譏諷:「陸醫生搞錯了吧,你的妻子現在正在家裡籌備婚禮呢。」
「護士姐姐,陸醫生還不放手的話,我很難不找醫院投訴。」
護士即刻收起了吃瓜的心思,強行扯下陸詔年的手:「主任,鹿護士長還在家等您。」
陸詔年表情微變,似是現在才想起來,家裡還有個鹿芸。
蕭揚冷哼了一聲,抱着蘇沐笙大步離開。
陸詔年定定的站着,直到蕭揚和蘇沐笙的背影消失在轉角。
才深呼吸壓下胸腔內不斷衝撞的情緒,回了辦公室。
他寂坐在辦公桌前,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些什麼。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幾回,陸詔年卻像是沒有聽見,依舊神思恍惚。
不知過了多久,「咚咚」的敲門聲傳來。
6陸詔年才回神,起身開門。
鹿芸等候良久,有些不滿:「都下班這麼久了,你怎麼不接電話也不回家?」
陸詔年卻看着她與蘇沐笙三份相似臉恍神。
鹿芸見他臉色不對,關切的問:「你怎麼了,看上去有點疲憊,是今天的手術遇到難題了嗎?」
手術……蘇沐笙慘白的臉又從腦中閃過,陸詔年咬牙斂去心神:「沒事,走吧。」
「真的嗎?
你看上去很不舒服?
要不我們還是去做個檢查?」
鹿芸挽上陸詔年的胳膊,溫柔勸說:「寶寶肯定也不想爸爸出事。」
陸詔年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眸子里情緒複雜。
他一反常態的抽出被鹿芸抱着的手:「說了沒事。」
鹿芸心生疑惑,想了想她和陸詔年已經領證,婚禮在即,也不會再有變數。
兩人各懷心事的上了車。
鹿芸打開手機,指尖划過屏幕上各式的婚紗。
一條魚尾樣式的禮服讓她眼前一亮:「詔年,你什麼時候有時間,陪我去試試婚紗吧?」
話音剛落,前面的車驟然減速,而陸詔年卻像是沒有發覺,沒有任何剎車的意思。
「嘭」的一聲!
巨大的碰撞聲音響起。
陸詔年的車頭狠狠撞上了前車的後備箱。
他和鹿芸同時前傾,狠狠磕在了方向盤上!
前面的車主罵罵咧咧下車,檢查後備箱的情況:「你們怎麼開的車啊!
這麼大一段距離都不夠你們剎車嗎?
開的這麼快趕着去投胎!?」
車沒什麼問題,前車只是後備箱凹陷。
陸詔年的車一點問題沒有,只是他人混混沉沉,還在恍惚中。
鹿芸小心翼翼捂住腹部,忍住額尖的疼下車處理事故:「對不起啊,是我們沒看清楚。」
「我們的全責,所有的損失都由我們承擔。」
車主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本來就是你們的問題啊!
真是晦氣!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們故意訛我。」
鹿芸咽下喉間的火氣,拿出錢包,數了五千塊錢遞過去:「錢都給你了,嘴下積德。」
車主拿了錢,又罵了兩句離開。
鹿芸一肚子火上車,正要發作,不料陸詔年猛然抱住她:「沐笙。」
第13章 車內空調開的高,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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