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笙陸詔年》[蘇沐笙陸詔年] - 蘇沐笙陸詔年第77章(2)

乾燥。
鹿芸的心卻驟然冷了下來,她咬牙切齒:「你叫我什麼?」
陸詔年也回過神來,鬆開她:「沒什麼。」
鹿芸捏緊了手指,胸腔里的翻湧的怒氣都快要壓不住。
她皮笑肉不笑:「你該不會忘了,你娶她只是因為她像我的姐姐吧。」
陸詔年捏着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沒忘。」
鹿芸冷笑一聲:「那就好,也別忘了是我姐姐把心臟捐給了你,你才能有今天。」
「呲——」陸詔年猛然踩下剎車,眉眼間冷意聚集:「你到底想說什麼?」
鹿芸莞爾:「沒有啊,只是提醒你,別忘了我姐姐。」
「我要是忘了她,就不會娶你了。」
陸詔年掃過她,目光銳利的像是看透了鹿芸心裏所有的想法。
鹿芸也不介意,大大方方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也對。」
車內的氣氛奇怪,陸詔年心裏亂成一團。
6他不段在心裏提醒自己,蘇沐笙只不過是個替身,不用放在心上。
可越提醒,腦子裡關於她的點點滴滴就越清楚。
剛剛鹿芸下車,他甚至將讓她認成了蘇沐笙。
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事情,陸詔年眉心緊擰,不明白自己失魂落魄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兩人一路無話的回了家。
一進門,陸詔年就進了浴室,他打開冷水,冷意從頭頂蔓延到四肢。
他的沉了沉心神,將蘇沐笙的臉甩出腦子。
這時,一雙手從後面圈住陸詔年,柔軟的身軀貼上他精壯的後背:「別想了,都過去了,我會一直愛你,用生命愛你。」
陸詔年愣了瞬,牽起那雙手,輕吻她無名指上的婚戒:「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
他回頭,看見鹿芸的臉後渾身一僵:「怎麼是你!?」
鹿芸圈緊了陸詔年:「不是我是誰?」
「我們是領了證的夫妻啊。」
陸詔年喉結滾了滾,思緒在腦子裡轉了又轉,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拉開鹿芸:「水冷,睡吧。」
鹿芸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陸詔年說的人不是她,可那又怎麼樣,她的掌心覆在小腹上,未來還這麼長,她有的是時間。
翌日,陸詔年去到醫院。
醫護看他的眼神奇怪,他路過的地方很快就會有人散開。
也沒人像往日一樣和他打招呼。
雖說他不在乎這些,但溝通受阻,勢必會影響工作效率。
找來腫瘤科的護士長:「最近發生了什麼嗎?
怎麼感覺大家有點怪怪的。」
護士長的臉色變了變,反而問:「您和蘇小姐真的是夫妻?」
陸詔年放在桌上的手緊了緊:「你問這個做什麼?
跟工作又有什麼關係?」
護士長想起昨天他昨天在手術室門口的話,心嘆:果然人不可貌相。
她說:「今早換班的時候,有人在門口撿到了很多投訴信。」
「都是投訴您的,說您對結婚七年的髮妻不管不問,逼她凈身出戶,活生生病死。」
「說您腳踏兩條船,私德敗壞,冷血無情枉為醫生。」
第14章 陸詔年的臉色幾經變化,聲音低的能凍死人:「信呢?」
護士長搖頭:「聽說領導來了之後就叫人全掃走了。」
辦公室內沉寂一瞬。
陸詔年深吸氣閉上眼:「出去吧。」
護士長眼裡閃過微不可查的鄙夷:「好。」
隨着辦公室門關上,屋內又安靜了下來。
陸詔年不用想就知道這事是蕭揚乾的,可不知怎麼,他卻沒話反駁。
這信對他沒什麼影響,重要的是信上的內容。
陸詔年緊了緊眉心,腦子裡來來回回都是那句:「凈身出戶和活活病死。」
昨天的手術他只是副刀,並不清楚事情的全貌。
現在看來,蘇沐笙隱瞞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陸詔年沉思一瞬,打開醫院的內網,搜索蘇沐笙。
下一刻,蘇沐笙所有的就診信息躍於屏幕之上。
一個月前,診斷喉癌晚期。
半個月前檢查出懷孕,不出一天流產。
幾天前,蘇沐笙的病情驟然惡化,癌細胞擴散藥石無醫。
3一行行字里,輕描淡寫的敘述完了蘇沐笙的痛苦。
陸詔年的心兀的被鐵鎚重重砸了一下,痛意密密麻麻蔓延上來。
他毫無預兆的紅了眼,像是突然間為誰的痛苦感同身受。
這時,手機提示音兀的響起,打斷思緒。
陸詔年拿出手機,鹿芸密密麻麻的信息下面是一條陌生短訊,裏面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有一個地址。
他忽然生出一股奇怪的直覺,這是蕭揚發來的。
沒有絲毫猶豫,陸詔年脫下白大褂,向院里請了個假,匆忙駕駛着汽車朝着地址駛去。
半小時後,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停在路口。
陸詔年下車,才發現這裡是一片墓園。
他關上車門,緊了緊拳頭後朝着山上走去。
此時已經入冬,來祭拜的人寥寥無幾。
只有無盡的墓碑和兩岸的掉光了葉子的樹。
蕭揚起身的那瞬,陸詔年就看見了他。
陸詔年的呼吸沉了幾分,心像是預兆着什麼,狂跳了幾下示意他不要過去。
他在胸口處按了按,沒有停下腳步。
到蕭揚身邊時,陸詔年才看清墓碑上的字——蘇沐笙之墓。
他眨了眨眼,嘴角抿的筆直:「投訴信的事情,是你做的。」
蕭揚偏過頭來看他,眸色赤紅:「上面說的不對嗎?」
「真該死啊陸詔年,你怎麼還有臉活着?」
陸詔年冷睨他:「我救人無數,你又什麼資格指責我?」
蕭揚嗤笑:「救人無數?
那你為什麼偏偏不救她!?」
「結婚7年啊!
就算是養條狗也該有感情了吧,就算你不愛她也不至於要她的命吧!?」
「她死的時候,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所有的遺產竟然是一套機長服……」「如果不是你縱容你媽去機場鬧,她怎麼會丟掉工作,要不是沒了收入她爺爺怎麼會死,她又怎麼會心生死志!?」
陸詔年僵住,聲音竟然流出些許脆弱:「我……我不知道……」「一句不知道就把所有的責任推卸的乾淨。」
蕭揚蹲下身,輕輕擦拭墓碑上的蘇沐笙的名字:「婚內出軌的人是你,讓機長失去孩子的人是你,逼她凈身出戶的人是你,讓她下跪的人還是你吧。」
他每多說一句,陸詔年的臉色就白一分,說完最後一句時。
陸詔年高大的身軀猛然晃了晃,竟然直直跌跪在在墓碑前!
第15章 墓園的青石板無比堅硬,陸詔年卻像感覺不到疼。
他思緒紛雜,心口處湧上股像被凌遲的痛意。
一刀刀割開血肉,露出裏面最真實的想法。
蕭揚看着他這種惺惺作態的樣子就噁心:「不知道機長怎麼看上了你這種人。」
陸詔年的背筆挺着,思緒被拉回到很早之前。
是他大費周章追到蘇沐笙,許下諾言騙她付出真心。
蘇沐笙始終深愛他,無論做手術多晚都會記得等他,回家總能吃上份熱乎的飯。
就連母親那邊,她也從來沒有懈怠過。
只要從國外回來,都會記得給他們帶上禮物。
無論是**人還是做妻子,她都無可挑剔。
「對不起。」
陸詔年擠出這幾個字,撐着從地上起身。
蕭揚見他沒有絲毫傷心的樣子,狠狠唾罵了句:「白眼狼。」
陸詔年置若罔聞,徑直走出墓園回了醫院。
6神思恍惚間,他來到腫瘤科。
腫瘤科的醫生薛恆看見他,急忙打招呼:「陸主任?
你有什麼事嗎?」
陸詔年走進辦公室,神色鬱郁的將門合上:「蘇沐笙是在你這兒治的病?」
薛恆記憶尤深,點頭嘆息:「是啊,年輕漂亮的小姑娘,竟然會患上喉癌,不過她爺爺也是這個病,惡性腫瘤還是有一定的概率遺傳。」
年輕的醫生以為主任是要問工作,滔滔不欲絕:「不過說起來是真的可惜,她的病本來是能治好的,畢竟喉癌發現的早的話,治癒率高達70%。」
「她是硬硬生生拖到後面治不了的,我猜測她在家裡過的不太好,因為她懷了個孩子,不到一天就沒了,而且這腫瘤惡化的速度,比我見過最快的還要快……」薛恆翻出蘇沐笙照過的片子:「主任您看,從發現不到一個月人,人就沒了。」
陸詔年順着他的指示,看向片子。
那喉管上密密麻麻滿是惡化的腫瘤,觸目驚心。
他原本要問的話哽住,只剩無盡的沉悶。
陸詔年起身,拍了拍薛恆的肩膀:「好好乾。」
接着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滿懷心事的回到家,鹿芸和陸母正在張羅着去婚禮現場綵排。
見陸詔年回來,鹿芸喜形於色,上來挽住陸詔年的胳膊:「你回來了?
我和媽正好要去叫你呢?」
她將人拉到鏡子前,舉起西裝在陸詔年身上比劃:「這套果然好看,襯的你玉樹臨風的,和之前沒什麼兩樣。」
陸母也附和着驚嘆:「真的很俊,不愧是我的兒子,快去試試。」
陸詔年不耐皺眉,想起之前和蘇沐笙結婚的時候,母親坐在椅子上,對着他們挑挑揀揀:「這套不好看!」
「蘇沐笙你什麼眼光?
醜死了,快換。」
陸母見他不動,笑着催促:「想明天想入神了,怎麼還不去換?」
陸詔年垂眸,黑沉沉的眸色定定的看着她:「媽,你是不是一直不喜歡蘇沐笙?」
聽見這個名字,鹿芸的臉色唰的一下黑了下來。
陸母也趕緊揮手:「呸呸呸!
提那個賤人做什麼,晦氣!」
陸詔年牙關緊了緊,壓低聲音:「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陸母沒好氣的坐下:「不喜歡她的是你啊,我是看你不喜歡我才討厭的。」
「轟」的一聲,多年的疑惑驟然解開,竟然從始至終都是因為他自己。
陸詔年臉色慘白,呆立在原地。
第16章 「我從來沒有說過我不喜歡她。」
陸詔年眼底閃過慍色:「我明明……」「明明什麼?」
鹿芸面無表情的反問。
陸詔年緊擰着眉,目光像是寒冰般冰冷駭人:「與你無關。」
鹿芸都快要氣笑了,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是啊,和我上床的時候怎麼不說和我無關?」
「讓我懷上孩子的時候怎麼不說和我無關?」
「和我領結婚證的時候怎麼不說和我無關?」
鹿芸抬手,拂過陸詔年的喉結:「你現在說和我無關是什麼意思?
是想起蘇沐笙的好了?」
陸詔年捏緊她的手,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捏碎:「就算我不愛她,也不會愛你。」
鹿芸吃痛,眼裡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不愛我?
現在只有我最像姐姐。」
陸詔年捏緊拳,一時竟然說不出話。
剛剛還溫馨的氣氛轉瞬就變得僵硬。
陸母立即上前打圓場:「哎呀,都是一家人了,何必為了這種小事爭執。」
鹿芸抽了抽手,陸詔年力道大的驚人,沒有一絲要鬆開的意思。
「現在把這些錯都歸到我身上是不是太遲了,你要自己的孩子生在一個不幸福的家庭嗎?」
陸詔年眸色沉了又沉,才鬆開手。
陸母這才鬆了口氣:「就是啊,別的不說,我的寶貝孫子可不能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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