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看，責任和心愛的女人，你到底會選哪個？

第18章
三天後，嶺南火車站。
「徐大哥，一路上麻煩你了，那我就帶外婆先走了，後會有期。」
林左年一手扶着外婆，一手提着皮箱。
徐墨抿抿唇，斂去眼底的詭譎：「好，如果有什麼事，可以去縣東城的招待所找我。」
林左年點點頭，帶着外婆轉身朝汽車站去了。
身後那道目光像是刺，扎的後背有些發涼。
「囡囡，你咋了？這一路上你都跟徐墨不怎麼說話了。」外婆忍不住問。
林左年回過神：「沒有，可能只是這幾天有點累……」
見她不願意說，外婆也沒有多問。
又經過四個小時的汽車，一個小時的三輪車，林左年帶着外婆回到了黃嶺村。
重生之後，她就沒再回來過。
依舊是記憶中那樣，村口的老榕樹還因為修路砍掉，幾個穿着灰色襖子的女人坐在樹下攏着袖子聊天，幾個掛着鼻涕的孩子抓着地上的殘雪追逐打鬧。
見她和外婆來了，幾個女人互相捅着胳膊。
「哎哎哎！你們快看，那不是林左年嗎？」
「她不是因為貪了軍服廠的錢被公安抓去了嗎？怎麼回來了？」
「之前不是說她在家屬院勾引男人，後來才貪的錢，怪不得蘇映雪要把她踹了！」
又是這些話。
雖然早已聽習慣，但林左年心裏還是像被針扎了似的疼。
她也沒有理論，畢竟想改變村裡人對自己的態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行的。
林左年原想先回家，外婆卻大步跨到她們面前。
「你們這些人，整天吃飽了沒事幹，就喜歡扯別人的閑話，說誰勾引男人，誰偷錢，你們就不怕天打雷劈啊！」
老人像是炸了毛的獅子，瞪眼怒視着她們。
「外婆……」
林左年皺起眉，將人護在身後。
「整個黃嶺村現在誰不知道林左年是個偷錢的破鞋，也就您老人家，把她當成寶！」
「就是，老天爺要真有眼，也先劈你那爬人家蘇映雪床的外孫女！」
聽着這些話，外婆氣的面紅耳赤，整個身體都在抖：「你們……」
生怕老人氣壞了才康復的身體，林左年慌忙扶住她，正色掃量眼前說風涼話的人：「第一，我沒有勾引男人，第二，我也沒有偷軍服廠的錢，第三，我跟蘇映雪兩人感情很好，你們可以無知，但要知道造謠是要坐牢的。」
說完，也不管她們是氣是惱還是嘲笑，扶着外婆就往家裡走。
外婆看着面無怒色的林左年，表情也軟和了下來：「囡囡……」
「外婆，別人說什麼咱們都別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林左年拍拍她的手背。
見她一臉從容，外婆心底殘餘的怒火也慢慢平息。
不可置否，她的囡囡真的變了很多，換做以前，聽到別人說這些閑話肯定是忍不了的。
一路上，碰上的村裡人有當著面指桑罵槐的，有背地裡竊竊私語的，林左年只當做沒看見。
推開潮濕的大門，一股霉味撲面而來。
原本的黃土院子在下過場雨後成了一片泥濘，幾片被風吹落的瓦片散落在牆沿。
荒涼的像是野外的破廟……
林左年看着，腦海中不由浮現外婆和自己各自孤零零地在這裡去世。
嘆了口氣，一切彷彿都發生在昨天。
就在她準備讓外婆先去堂屋休息，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尖利的叱喚。
「林左年！」
轉身看去，林左年愣住。
陸母！？

第19章
陸母氣勢洶洶地衝上來，衝著林左年臉就是一巴掌。
『啪！』
林左年沒防備，左臉頓時炸開火辣辣的痛。
「囡囡！」
外婆又驚又急，心疼地摸着她紅腫的臉頰。
陸母不管三七二十一，破口大罵：「你居然還有臉回來！你怎麼不幹脆死在外面？要不是你，青檸怎麼會要跟我斷絕關係！你這個攪家精，掃把星！」
外婆像氣的紅了眼，朝着陸母就是猛地一推：「有什麼沖我來，你再動囡囡一下，我就跟你拼了！」
陸母踉蹌後退了幾步，險些摔倒。
她死瞪着老人，咬牙切齒地又要動手：「死老太婆！」
手剛伸出去，就被林左年狠狠捏住。
林左年冷眼看着疼的齜牙咧嘴的陸母：「看在青檸的面子上，你又是長輩，我不跟你動手，但你也不要得寸進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幹了什麼好事。」
陸母揉在一起的臉又是白又是紅：「林左年，你給我放手！什麼好事兒，誰敢的『好事兒』能有你多？」
「青檸已經告訴我了，楊虎和我爹都是你找來的，就是想往我身上潑髒水，好讓青檸跟我離婚。」
林左年看着眼前明明長得慈眉善目，卻心如蛇蠍的女人，眼神冷冽：「我知道我嫁給青檸讓你很不滿，但你不能傷害我最親的人！」
話落，她用力鬆開手。
陸母后退着，一腳踩進泥坑裡。
「你！」她哽了個半晌，突然就坐下來開始撒潑，「老天爺啊，你睜開眼看看啊，一個搞破鞋的賊欺負我們這樣的好人，不該五雷轟頂嗎？」
因為她的哭鬧，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鄙夷的目光像劍似的紛紛投到林左年身上。
林左年沒有理會，徑直關上了門。
外婆摸着她紅腫的臉，心疼不已：「疼了吧？」
林左年搖搖頭：「沒事，別管她，鬧夠了她自己就會走的。」
話音剛落，身後本就破爛的門被敲的砰砰作響。
「林左年！你躲什麼！今兒個咱們就把話說清楚，你到底要多少錢，才肯放過青檸？你就跟你爹一個德行，臉皮比樹皮厚，心比煤還黑！你就該像你媽，早死早超生！」
陸母惡毒的謾罵像無數根針刺進林左年胸口，劇痛中帶着幾乎燒掉理智的惱恨。
視線掃向牆邊裝着已經發臭雨水的鐵盆，跨上前端起後拉開門。
『嘩啦！』一聲，鐵盆里的水迎頭潑在陸母的身上。
「呸呸呸！」
陸母青着臉吐出水，面目猙獰地瞪着林左年：「林左年，你……」
「楊秀英，你再敢罵我媽一個字，下回潑你臉上的就不只是盆水了！」
林左年將鐵盆摔倒陸母腳下，關上了門。
她緊捏着拳，眼眶有些泛紅。
委屈和憤怒壓着心，讓她呼吸都覺得困難。
外婆摸摸她的頭，聲音啞了幾分：「囡囡乖，咱們不跟她一般見識。」
林左年用力吞咽一番，才咽下滿喉苦澀地點點頭。
有那麼一刻，她真覺自己兩段人生都很無奈，可仔細想想，這不都是曾經的自己造成的後果嗎……
猶豫了會兒，她才下了決心般開口。
「外婆，我明天想去找青檸。」

第20章
外婆愣了愣，也沒有多問，只是拉着林左年的手，語重心長道：「好，外婆這兒啊，你不用擔心，跟青檸好好談，他是他，他娘是他娘，別因為他娘，耽誤了你們。」
林左年嗯了一聲。
其實去找蘇映雪，並不是只為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主要還因為徐墨和那『貨』。
直覺告訴她，必須要儘快找蘇映雪。
將屋子裡里外外打掃了一遍，趁着天還沒黑，林左年又去祭拜了母親，才疲憊睡下。
天還沒亮，林左年就坐着村大爺開的拖拉機去鎮上的車站。
輾轉三趟車，才到達嶺南軍區的大門口。
看着門口站崗的哨兵，林左年突然失去了過去的勇氣。
她捏着衣角，陷入猶豫。
經過一番思想爭鬥，她還是深吸了口氣走上前。
誰知剛剛踏進去，哨兵就叫住了她：「嫂子，您找陸連長嗎？」
林左年愣了愣：「是，他還沒回來嗎？」
「陸連長受了傷，現在在軍區醫院呢。」
聽了哨兵的話，她心猛地一沉。
蘇映雪受傷了？
想起他身上那些因為出任務而受的新舊傷痕，又急又怕，忙趕去軍區醫院。
林左年一路跑進醫院，詢問到蘇映雪的病房後，才得空扶牆大口喘了幾口氣。
緩了一會兒，才朝樓上的病房奔去，誰知剛走到病房外，便聽見裡頭傳出吳英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