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純墨晉川》[唐星純墨晉川] - 第2章

現在唐星純死了,說什麼都晚了。
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哪怕讓她恨自己,她也不會任由女兒喜歡墨晉川!
可惜沒有早知道!
想到這兒,江母眼眶一熱,淚意如何都壓不住。
她腳步匆匆,徑直離開厲家。
墨晉川看着她的背影,在原地站了很久,終究還是跟了上去。
他不信,唐星純真的會死,這一定又是她耍的詭計,她還想騙他!
江家。
等待的時間度日如年。
手機上的時間剛好划過一個小時,門被敲響。
「江夫人,我是負責您女兒唐星純小姐遺囑的律師。」律師一身西裝。
而他身旁而他身側站着一個身影。
江母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律師一旁的人,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之感。
黑亮垂直利落短髮,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含著銳利的眸子。
江母卻睜大了眼睛,張了張唇:「是你?曉曉的兒子?」
而一直守在江家外的墨晉川打量着那人,也終於想起了他的身份。
陸氏繼承人,陸家董事長唯一的親孫子,陸溫學。
不過陸溫學之前去了國外,他什麼時候回國的?他怎麼會過來?
陸溫學只是淺淺一笑:「伯母,還是以後再寒暄,先讓律師先說吧。」
江母點了點頭,將人請進來,幾人在沙發上落座。
江母看着坐在對面的律師,張唇想要問什麼,可眼眶卻先紅了。
穿着一絲不苟的西服的律師從一旁的公文包離拿出來一份文件,將其中一張紙遞給了江母。
而江母看着那上面唐星純熟悉的字跡,整個人無力的下滑,險些摔落在地。
多虧一旁陸溫學將人扶住。
江母無力的靠着沙發,握着那紙的手不斷發顫。
律師輕嘆一口氣:「這是唐星純小姐的遺書,您看一下。」

第十二章寒涼刺骨

墨晉川的一顆心霎時像是被利刃穿過,頓時鮮血淋漓。
他交疊的手緊緊攥着拳頭:「你憑什麼說她過世了?」
律師聞言皺了皺眉,沉聲開口:「請不要懷疑我,我是受了唐星純女士所託。」
江母看清了遺囑的內容之後,眼眶頓時紅了,溢滿了淚水:「思思,你好傻。」
律師見墨晉川不再開口以後才清了清嗓子,說道:「唐星純女士自己的股份全權交給江夫人,這是股權轉讓書,麻煩江夫人您在這上面簽字。」
江母滿目的悲涼,她緊攥着沙發,良久才問出口:「只有這個嗎?」
律師思考了良久才開口:「對,只有這些。」
律師從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個文件夾。
他將一張薄薄的紙張拿了出來,然後放在了茶几上:「這是唐星純的火化證明和死亡證明。」
一旁的墨晉川愣在了原地,他們的聲音全然聽不見了,他緊緊攥着那兩份紙。
看着那上面唐星純溫和的笑容,和那上面她的名字,心口一痛。
他猛然間緊攥着陸溫學胸口的衣領,質問道:「是不是你搗的鬼?」
陸溫學只是猛地推開了墨晉川,後者踉蹌了幾步,陸溫學輕輕整理了衣領,沉聲開口:「厲先生,沒有證據的事情還是慎言!」
律師從墨晉川的手中拿過了那兩份證明書,良久鬆了一口氣:「江夫人,還請節哀。」
說完他提着公文包欲走,卻被墨晉川攔住了去路,律師疑惑的抬頭,卻對上了一對寒涼刺骨的眸子。
他眉眼閃過一絲怒意,他冷聲開口:「你憑什麼斷定,唐星純死了?!」
頃刻之間,他緊緊攥着律師的衣領,江母驚叫出聲。
一旁沉默着的陸溫學終於忍無可忍的站了起來,他一米九的個子站在客廳里,比之墨晉川都高了一些。
陸溫學輕咳一聲,神情複雜一片,良久才開口:「思思已經死了!你還要讓她不得安息嗎?!」
墨晉川卻執拗的怒聲道:「不可能!她不會死的!她既然裝瘋賣傻騙了我二十年,怎麼可能輕易尋死!」
陸溫學神情複雜的看着幾乎崩潰的墨晉川,良久才開口:「思思裝瘋賣傻只是為了整個家好,我看唯一讓她犯傻的人只有你!如果不是你,她又怎麼會死?」
江母的臉上哀慟,她嘶吼道:「別吵了!別說了……」
她還無法從失去愛女的悲痛中走了出來,卻要眼見着唐星純死後還不得安生。
江母怒斥道:「墨晉川,你們厲家就是這樣教養你的嗎?」
說完江母的身形忽然向後栽倒,頃刻間便不省人事。
墨晉川和陸溫學連忙手忙腳亂將江母送去了醫院。
病房裡。
墨晉川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江母,一顆心沉入了海底,他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唐星純已經死去的消息。
墨晉川和陸溫學目光交匯,一剎那一股較量在兩人之間拉開了序幕。
陸溫學過了很久,才深吸了一口氣:「厲先生,思思死了我也很難受,只是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她了。」

第十三章七天

過了七天弋㦊。
3月23日,陰天。
今天是唐星純下葬的日子。
墨晉川早早就起來了,平素的唐星純早就粘着自己了,可七天過去了,她卻一直都沒有來找自己。
他剛剛又夢見了唐星純了。
夢裡的她,一如過去的那些年一般,粘着自己。
可奇怪的是,夢中的他不再是過去的他,或者說,他不再對唐星純冷眼相對。
墨晉川恍恍惚惚地想,若之前他對她的態度不那麼冷若冰霜,會不會一切都會不一樣?
他渾渾噩噩的起床,直到穿戴完畢以後這才驅車直奔蕭山墓地。蕭山墓地。
墨晉川遠遠地看着江母和陸溫學走了進去,兩人的神色悲痛不已。
墨晉川連忙跟上了他們的腳步,他這些日子一直去江家別墅,想要找到唐星純沒有死的蛛絲馬跡,可他面對着的,是江家緊閉着的大門和傭人的冷嘲熱諷。
陸溫學只是沉聲開口道:「今天一大早,思思就已經下葬了。」
江母手裡捧着一束菊花,聞言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沒關係,謝謝你為了思思還奔走。」
在一旁的陸溫學掩蓋住眼底洶湧的情緒。
江母看着唐星純的墓碑上的笑顏,輕聲一嘆:「思思,我和溫學過來看你來了。」
陸溫學全程攙扶着江母,後者只是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逝者已矣,我都逐漸接受了這個事實了。」
江母卻忽略了陸溫學眼底複雜的神色,他只是沉默的看着有些蒼老的江母,深吸了一口氣。
江母抬眼躊躇了一會,才張了張唇:「我之前去問了墨晉川,他不肯接受江氏的股份……」
江母看着神色未變的陸溫學,過了很久才看着唐星純的照片說出口:「你伯父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江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伯母記得你在國外讀的管理學,溫學,你幫幫思兒,幫幫江氏好不好?」
陸溫學卻只是抬眼看着照片上笑顏如花的唐星純,喉頭滾了滾:「好。」
墨晉川緩緩走了過去,江母卻在看見他的一剎那,迅速別過了臉。
陸溫學看着墨晉川手中的捧花,扯了扯唇角,想要上前接過了花束,卻被墨晉川徑直躲過:「讓開,我來看一看唐星純。」
江母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她顫抖着手指着眼前的男人。
陸溫學收回了空下來的手,小聲勸說道:「伯母,厲先生既然想來看看思思,就隨他去吧。」
江母最終還是不情願的走了臨走的時候拍了拍陸溫學的背:「溫學,我代替江氏謝謝你。」
陸溫學只是垂着頭顱輕輕笑了,良久他看着唐星純的笑容,情緒久久都不能平靜。
陸溫學回眸的時候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墨晉川,然後轉過頭去,再也不發一言。
卻不料,墨晉川猛然間拽住他的衣領:「是你做的對不對?唐星純那樣一個騙子,怎麼可能輕易去死呢?!」
陸溫學的臉上浮現着悲痛的神情,他將衣領抽了出來,冷聲開口:「你做出這副模樣是想給誰看?!思思活着的時候,你不曾珍惜,現在她長眠於地下了,你還不肯放過她嗎?」

第十四章戰戰兢兢

墨晉川渾身的力氣都恍若被抽走,他踉蹌了幾步,無力地跪坐在地上,看着墓碑上唐星純的照片,苦澀的笑容蔓延在他的唇角。
他的笑聲越來越大,在空曠的墓地里回蕩着。
陸溫學深吸了一口氣:「你若是想要看看她,厲先生請自便。」
說完便不管墓地上的墨晉川,轉身就走。
墨晉川獨自一人看着墓碑上她的照片,放聲大笑:「唐星純,你是在懲罰我,對嗎?」
可回答他的,只剩下墓地回蕩着的冷風,那冷風吹散了他的體溫,將他緊緊包圍,在這一剎那,他如墜冰窖。
他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另一邊。
陸溫學將江母送回了江家之後,他仰頭看着熟悉的別墅,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驅車徑直朝着A市而去。
A市第一醫院。
陸溫學看着昏迷不醒的江靜哈,連日來的昏迷讓她的身子肉眼可見的消瘦下去。
她一頭烏黑的長髮散落在枕頭上,瘦下來的臉頰再也不似從前那般,顯露出極為好看的骨相。
唐星純濃密的長睫毛輕輕顫動,陸溫學垂眸看去,一顆心猛地提起,他看着她手腕上深可見骨的刀痕,心疼不已。
他去國外也不過三年的事情,回國的時候卻得知了江氏已經出事了,甚至還知道唐星純已經兩天都沒有回家的事情,無奈之下他只好發動了自己的人脈,終於找到了她開的蛋糕店。
卻撞見了倒在了血泊里的唐星純……
陸溫學那些日子,聽着秘書告訴自己的那些事情,知道了她裝傻充楞數二十年,他的眉間閃過濃郁的心疼。
他看着昏睡不醒的唐星純,回眸看着一旁的醫生,沉聲開口:「她怎麼還沒有醒?」
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戰戰兢兢的摸了一把額頭的汗珠:「陸少,病人毫無求生意識……」
陸溫學的眉目閃過一絲不耐,他揮了揮手,醫生迅速閃身出了病房。
他垂眸凝視着沉睡着的唐星純,他指骨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瘦弱的手,觸手的冰涼讓他莫名心驚。
他不禁想起那天在蛋糕店的她,他抱着她匆忙從蛋糕店趕出來,她那時候渾身都是血,身子冷得像一塊冰。
那時候的他,險些覺得自己就快要永遠失去唐星純了。
陸溫學的眉目閃爍着點點微光,他將臉埋在病床上,喃聲開口:「唐星純,你振作一點……」
可這時他握着的手的指骨微微動了一下,他不可置信的抬頭,然後眼底閃過一絲希冀,他張了張唇:「唐星純,你就不想知道江董嗎?你不想知道你媽媽么?」
躺在病床上的唐星純手指骨微微動了動,一旁的陸溫學差點喜極而泣,他垂眸緊緊握着她的手。
唐星純悠悠轉醒,鑽入鼻尖的刺鼻味道讓她微微皺眉。
好吵……
陸溫學湊到了她的跟前,終於鬆了一口氣道:「你終於醒了。」
唐星純好不容易適應了刺眼的光芒,她看着眼前的人,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張了張有些乾澀的唇:「陸溫學,是你啊,我不是已經死了么?」

第十五章拉花

唐星純在陸溫學的攙扶下,才緩緩起身。
她躺在病床上,整個人渾身都沒有了力氣。
她仰頭看着眼前的陸溫學,這個人她認得,是自己母親閨蜜的兒子。
從她很小的時候開始,母親總是不遺餘力的和自己說,以後是要嫁給他的,可直到自己喜歡上墨晉川以後,這件事也沒有再提過。
後來他出國了三年,其實他們也很久都沒有見過了。
陸溫學沉默了良久才開口:「你被我救回來了。」
他和醫生耳語了幾句之後,強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擔憂的說道:「你知道不知道,醫生說你手腕的刀痕深可見骨?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做,會讓愛你的人傷心。」
唐星純微微一愣,然後才將手伸了出來,她垂眸被包裹着厚厚一層紗布的手腕,想起那天生命流逝時的痛,良久才呼出一口濁氣:「如果我的死,能夠讓他們都幸福,就足夠了。」
陸溫學所有的責備的話語,卻在看見她灰敗一片的眼眸之後,有些心疼的輕輕伸出手攬過她的肩膀。
他想起自己調查來的,只覺得她的一腔深情全被墨晉川辜負了。
唐星純像是想到了什麼,焦急的問道:「那江氏怎麼樣了?」
她想起之前墨晉川所說,只有自己死了以後,他才會放過江氏。
陸溫學喉間微酸,沉聲開口:「墨晉川以為你已經死了,他沒有動江氏。」
唐星純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好,她忙問道:「那我爸媽呢?」
陸溫學張了張唇,告訴她一切:「他們都以為你死了,你留下的那封遺囑我也讓律師交給了伯母,現在沒有人知道你還活着,你可以過你想要的生活了。」
唐星純喉間酸澀一片,她的爸媽,如何能接受自己死了的消息……
她眉眼裡全是擔心:「那我爸媽……」
陸溫學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伯母已經把你死了的事情對伯父瞞了下來,只是告訴伯父你出國散心了,說你從過去走出來就會回家。你昏迷已經半個月了,伯母也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
唐星純沉默的點了點頭,她看着窗外少見的陽光,苦澀一笑。
這樣就已經很好了,至少她『死了』以後,父母不會因為自己而悲傷。
陸溫學深吸了一口氣:「墨晉川將江氏的股權還給了伯父,現在伯母拜託我代為處理江氏的事情。」
唐星純愣了下,不明白墨晉川為什麼會把已經到手的江氏還回來。
她沉默了很久,開口問:「那墨晉川呢……」
聽到墨晉川的名字從唐星純口中說出來,陸溫學心裏閃過抹酸澀,可看着唐星純蒼白的臉色,還是張了張唇:「他錯過了成為厲家掌權人的機會,不過還是厲家的繼承人,不過以他的能力過不了多久也能把厲家握在手裡。」
他不得不承認,墨晉川是個有能力的人。
可想到自己調查出來的那些事,只覺得唐星純的一片痴心錯付。
他想起那天秘書和自己的電話。
那天他垂眸看着上面的來電顯示,幾乎毫不猶豫的接過了電話:「喂?讓你查的事情查出來了嗎?」
電話那頭的秘書壓低了嗓音:「少爺,查清楚了,當初是厲氏的推動,才讓江氏的資金鏈斷裂……」
陸溫學回過神,看着唐星純,苦澀的笑容蔓延在唇角。
墨晉川那樣對她,那樣對江氏,唐星純卻仍然喜歡他。
而聽聞這些的唐星純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怎麼會這樣?
墨晉川不是一直都想要成為厲家的掌權人么?他謀划了那麼久,甚至對江氏動手,怎麼現在就輕易的收手了?
也許是想了太多,唐星純只覺得眼前有些暈眩,胃裡也泛着噁心。
一直注視着她的陸溫學察覺到她的異樣,慌張的按響床頭鈴,邊關切問:「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好久,唐星純才緩過來:「我沒事。」
見她的臉色雖然蒼白,卻沒有剛才那麼痛苦。
陸溫學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醫生和護士沖了進來,在陸溫學的注視下給唐星純做着一系列的檢查。
確定她只是剛醒過來又說了太多話才產生的不適,陸溫學一直提着的心終於落回了原地。
送醫生和護士出去之後,陸溫學坐在病床旁。
他看着唐星純露出被子外的胳膊,輕輕的將其放回被子。
可動作間,卻看見她手腕上包裹的厚厚的紗布。
想都自己在蛋糕店時見到的場面,陸溫學心一疼。
「你之後想做什麼?不如別回去留在A市繼續開蛋糕店吧,那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
聞言,唐星純詫異的看向陸溫學:「你還記得?」
陸溫學笑了笑,傻子,有關你的事我怎麼可能會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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