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思佳陳非霆》[譚思佳陳非霆] - 第1章

「去去,別搗亂,老子見到你們這些閑雜人等一點都不開心。」陳非霆眼睛一直盯着行意,隨口把乞丐給打發了。
乞丐吭哧一聲,「真沒良心。」
陳非霆伸手戳行意小臉,小姑娘不高興的一把抓住他手指,接着往嘴裏放。
「嘿,她咬我。」
「她在長牙,抓什麼都咬。」
「一點也不疼。」
「廢話。」
「她怎麼這麼小。」
「剛……剛九個月而已。」
實際行意已經一周了,不過小姑娘生下來個頭就小,好像也有點笨笨的,一周了還不會走,也不會叫娘,說是九個月,還真沒人懷疑。
「你生的?」
「嗯。」
「我女兒?」
「……」
陳非霆聽不到譚思佳回頭,抬頭看向她,「你他娘不會已經給她又找了一個爹吧?」
譚思佳咬牙,「你分明知道,還廢什麼話!」
陳非霆被吼了一聲,反倒笑了,繼而自她懷裡抱過行意,一把舉起來,回頭沖那些官兵們喊道:「老子有女兒了!」
小行意踢蹬着兩條小腿,估計是因為被舉高高的,樂得咯咯笑不停。
有陳非霆領路,譚思佳他們連夜進城,在驛館住下了。
譚思佳一邊洗澡一邊嘆氣,隔壁屋裡,重明哭得別提多凄慘了,雖然知道他是瘋的,但這麼些日子相處想來,有時候她真把他當成婉兒了,那個滿口叫着她姐姐的婉兒,所以此刻有心疼有無奈。
洗完澡,穿上中衣出來,小行意已經在暖塌上睡著了。
門口有說話聲,譚思佳走過去,藉著門縫看到陳非霆和乞丐在外面。
「蘇氏生的是女兒,宮裡實在沒必要趕盡殺絕,而我們一路被追殺,幾次險象環生,只怕是有些人想挑撥你和朝廷的關係。」
陳非霆沉吟了片刻道:「這一年多,我們和北金幾次交戰,雖勝負都有,但北金與西越戰事一觸即發,兩邊應戰顯然有些耗不住了。這幾日,北金會派使者前往盛京和談,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回盛京了。」
「你一回去,皇上定會奪了你的軍權。」
「我知道。」
乞丐嘆了口氣,「擺在你面前的每一步都很難。」
「難也要走。」
「可如今你有軟肋了。」
「……」
許久,陳非霆笑了笑,「她給我的生的是女兒,幸好。」
譚思佳皺了一下眉頭,繼而長嘆了口氣,轉身回去了。
不多一會兒,陳非霆推門進來。
譚思佳冷道:「陸大人,深夜入我閨房,不合適吧?」
譚思佳這態度讓陳非霆有些惱火,上前直接將她推到床上,「你帶着女兒千里迢迢來找我,分明是……」
「分明是我沒辦法!」譚思佳嚷了一句,在陳非霆惱怒的目光下,別過頭去,「我若有辦法,一定離你遠遠的。」
陳非霆咬牙,「你都進過我陸家的祖墳了,你活着死了都是我的人。」

第一百六十章這瘋子惹不起
譚思佳見陳非霆要耍混,氣得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響。
陳非霆先一怔,隨即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靠,老子怎麼這麼懷念你這一巴掌。」
「滾!」
陳非霆低頭問譚思佳,這次溫柔了許多,「我不做虧本買賣,你想要依附我,必須把身子給我。」
一夜驚魂,譚思佳早沒力氣跟陳非霆爭什麼了。
只是理智尚存的話,她應該推開他,畢竟她生的不是女兒,而是兒子。她希望兒子做個普通人,一輩子安安穩穩就好。
「對不起。」譚思佳看着陳非霆道。
陳非霆低頭咬了她唇一下,繼而抵着她額頭,「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
他又咬了她一下,這次用力的,「快說,說出來,我就原諒你。」
譚思佳心思一轉,「真的?」
「嗯。」
「我答應重明了。」
「什麼?」
「同意你娶他做妾室。」
陳非霆瞪大眼睛,再看譚思佳,見她笑得賊兮兮的,便知她在逗他,於是一把扯開她衣服,「哼,這次我可是生氣了,你居然讓我娶妾室。「
「還是個男人!」
「靠!」
翌日,伴隨着嚶嚶的哭聲,譚思佳醒了,先伸了伸懶腰,而後踢了旁邊陳非霆一腳。
陳非霆困得睜不開眼,倒不是貪睡,而是昨晚行意小丫頭先是一泡尿濡**小被子,譚思佳給她換好以後,便把女兒給他帶,自己回去睡覺了。
陳非霆見女兒睜着大眼睛看他,還衝他笑,一下昏了頭,抱起小丫頭又是舉高高,又是轉圈圈的,把小丫頭給整精神了。
這一精神,直接玩到天亮。陳非霆熬了一夜,也就剛睡下。
他翻身抱住譚思佳,「讓我再睡會兒。」
「重明都哭一晚上了。「譚思佳無奈道。
「讓他哭。」
「你去哄哄他。」
陳非霆渾身抖了一下,睜開眼睛瞪譚思佳,「你別噁心我行嗎?」
譚思佳撇嘴,「還不是你惹得桃花債。」
「我什麼都沒做,上一次見面,他還給我吃了毒藥,我還想殺他來着。」
「他中毒了,腦子不清楚,你順着他就是。」
陳非霆想到什麼,唰的一下起身,穿上衣服趕緊出去了。譚思佳也起身穿衣服,洗漱好後出門,見陳非霆和重明坐在院子里。
重明哭得兩眼紅腫,正一臉幽怨的看着陳非霆。
而陳非霆就像個渣男,滿是不耐煩,「你到底診斷出我中了什麼毒沒有?」
重明抽泣一聲,繼而收回手,「婉兒學藝不精,讓陸郎失望了。」
「那你總能查出來我到底中沒中毒吧?」
「這……」
「你說話能不能利利索索的,說一句頓一下的,一個大男人,矯不矯情。」
譚思佳失笑,陳非霆耍小聰明,想趁着重明腦子不清楚,哄着他把之前給他下的毒給解了。
重明頓了一下,眼珠滴溜溜轉了轉,道:「確實中毒了。」
「那……」
「也不是不能解。」
「你快給我解!」
「那你娶我!」
「……」
重明緊張的看着陳非霆,見他神色有些嚇人,更加忐忑了,但還是鼓着勇氣道:「你我早就約定三生,我的清白也給你了,你休想拋棄我。」
陳非霆咬牙,「老子寧死不從!」
說完,氣沖沖回來了。
屋裡,譚思佳趴在桌子上,笑得直不起腰。
陳非霆臉黑的不行,「我們全軍染上寒疫時,我都沒這麼想罵他娘的。」
提起寒疫,陳非霆突然起身,雙手抱拳向譚思佳拜了三拜。
「當時我們軍中染上寒疫,而北金趁機偷襲,若不是你給的方子,再加上盛京及時調來足夠的藥草,我們幾萬將士可能就要埋骨漠北了。而我也得了寒疫,吃的是你給我備的那幾包草藥。」
譚思佳想了想道:「這恩情挺大的。」
陳非霆點頭,「比救命之恩更大。」
「那當是你欠我的,改日我若需要你償還,你別賴賬就行。」
「你我也不必計較這麼清楚。」「還是立下字據吧。」
譚思佳把從晏姨娘那兒得知的關於北征軍的情況跟陳非霆說了,他怎麼都比她有辦法,但這事不宜宣揚出去,需秘密尋找。
「老侯爺給晏姨娘這封求救信,一直交不到皇上手裡,可見朝中暗鬥多嚴重。」譚思佳給陳非霆提了個醒兒。
其實不用她說,陳非霆比她清楚多了。
他看過信後,還給譚思佳,「我會派人去打探,你靜等消息。」
「好。」
鎮北關無戰事,陳非霆便賴在雁歸城了。這些日子,他教會行意走路,教會她叫爹娘,沒事就抱着去街市上逛,不管風多冷,這麼操練了一個月,小傢伙竟壯實了許多,胃口也好了,漸漸譚思佳便感覺奶不夠了。
譚思佳讓陳非霆夜裡也帶着行意,趁着這時候,給小丫頭斷了奶。
這樣幾天,陳非霆還學會給小丫頭穿衣服,換尿布了。而小丫頭整日掛在陳非霆脖子上,一口一個爹爹,叫得別提多溜多甜了。
每每見此,譚思佳心裏都酸脹脹的。
她的兒子在萬里之外,卻沒有爹娘陪着。
「怎的不開心了?」陳非霆進屋見譚思佳一臉愁色於是問道。
譚思佳頓了一下,「倘若我生的是兒子,你又該如何?」
陳非霆好笑道:「能如何,大不了就謀反,謀反不成,咱一家三口一起走黃泉路。」
譚思佳發顫,他要鬧得天下大亂,要豁出命去,可憑他眼下翅膀未硬,不過是以卵擊石。她不怕死,可不能讓兒子跟着他們丟了命。
陳非霆一把將譚思佳抱到懷裡,裹着她親了幾口,「怕死?」
「怕。」
陳非霆摟緊她,「咱不回盛京了。」
「誒?」
「便在這兒雁歸城過一輩子,反正一輩子也不長。」
譚思佳長嘆一口氣,「可你不敢。」
他裹緊她幾分:「你是不是不信我?」
「不信。」
「我答應你,要陪你生下孩子的,我失約了。」
「嗯,所以自那以後,我再不信你。」
陳非霆笑,「我其實懶得騙人,唯獨騙過你。」
「你想騙就騙,反正我不信了。」
二人相擁,身體可以更加親密,但彼此心裏卻立着高牆,誰也看不到誰的真心。
這時門敲響了,譚思佳推開陳非霆,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沖門口喊了一聲:「進來吧。」
進來的是重明,今天他穿着一身絳紫色的外裳,頭髮挽成髻子,雙手端着,整個人端莊秀麗。他眼神灼灼,先一眼看到陳非霆,冷哼了一聲,再看向譚思佳。
「夫君,這便是你養在外面那小賤人?」
譚思佳:「……」
他又瘋出一個新境界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我曾以為你死了
譚思佳很難想像,有人被叫『賤人』還能習慣的,而這個人是她。
早上用飯,譚思佳剛坐下,重明一臉肅色過來了。
「賤人,這位子是你這個外室能坐的嗎?」
譚思佳長長嘆了口氣,誰還不是從外室過來的,當初他是外室的時候,她也沒這樣苛待過他吧?
算了,和一個瘋子講道理,除非自己也瘋了。
譚思佳認命的起身,坐到靠門口的地方。
撲哧!
譚思佳瞪了陳非霆一眼,這廝竟然還能笑出來。
「夫君,你夜夜宿在這小賤人房中,可曾考慮過我的感受?」
陳非霆一下笑不出來了,趕忙扒拉兩口飯就要走。
重明拉住他袖子,眼中有哀怨,而兩頰羞紅,「今晚我等你。」
陳非霆臉色青白的抽出自己的袖子,一溜煙趕緊回西屋了。
譚思佳吃過早飯進來,見陳非霆把行意哄睡著了。
小傢伙昨晚玩了大半宿,今天白天估計要睡大半天的。
「穿上披風,我帶你出門逛逛。」陳非霆道。
譚思佳點頭,「好啊。」
來北地這麼久了,她還真沒出門逛過。
譚思佳把行意交給子衿照看,而後二人避着重明偷溜出去了。
「咱們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陳非霆不高興道。
「誰讓你那正室夫人不好惹。」譚思佳偷笑。
「老子想殺了他。」
「可你的命還攥在人家手裡。」
陳非霆嘴角勾起,將譚思佳壓到懷裡親了一口,「不過偷摸的感覺也不錯,家花那有野花香。」
譚思佳往他懷裡拱了拱,「那你再聞聞香不香。」
兩人膩歪了一會兒,穿過無人小巷子,來到大街上,便收斂起來了。這雁歸城是邊城,自比不上中原大陸都城的繁華,與盛京更是相去甚遠,而因為天冷,街上只零星擺着幾個小攤,行人也少。
放眼望去,滿目蕭冷。
這一條大街直通東西兩城門,而雁歸城也就這一條大街。
因大榮和北金這兩年一直在打仗,雁歸城還曾被北金洗劫,這一年來才恢復生機,不過街兩邊還是有很多鋪子都關着門。
一路走來,譚思佳還發現雁歸城街兩邊的乞丐很多,男的女的,老的小的,一個個衣衫襤褸,瘦骨嶙峋。
自雁歸城出來,沿着一條官道繼續往北走,官道偶有一些推着四輪車的,騎着馬的,趕着馬車的過去。
兩邊是光禿禿的山,冷霧縈繞山頂。
二人共騎一匹馬,陳非霆將她裹緊,而後揚鞭疾馳而去。走了約莫一個時辰便到鎮北關了。
鎮北關是鎮守北地的一道關隘,關外便是茫茫沙漠,沙漠那頭就是北金。鎮北關是屯兵之地,朝廷實行屯田制,將士們的家眷可隨軍遷居此地,給房給俸祿,讓士兵和家眷們開墾荒地種田,以此來供養軍隊。
因此鎮北關內除了官兵還有普通百姓,只是比雁歸城更蕭條。
這時一隊巡邏的士兵走過,領頭的看到陳非霆,趕忙上前行禮。
「陸帥。」
陳非霆點頭應了一聲,又問:「北金使臣團南下了嗎?」
那領頭道:「他們要見您,幾位將軍說您不在軍中,他們便執意在驛館等,偏驛館木炭用完了,他們熬了幾日,實在冷的受不了,昨日已南下。」
「我知道了。」
領頭的稟報完,抬頭看到譚思佳,忙又行禮,「這位是夫人吧,屬下代表全軍將士恭迎夫人了。」
譚思佳愣了一愣,有些害羞的縮回陳非霆懷裡。
陳非霆往譚思佳荷包里掏出一錠銀子扔給那將士,「夫人賞你們的,換班後去吃酒。」
那領頭更恭敬了,「謝夫人,謝陸帥。」
鎮北關城門是打開的,只在有戰事的時候才關着,畢竟南北商隊拿着通關文牒都要過這裡。繁華之時,商隊行走在沙漠里,南來北往,彼此還能傳家信。
出了鎮北關,先看到西邊連綿的山巒,而其中一座直抵雲霄,看不到山頂,但自半山腰便被白雪覆蓋,常年不化。
難得今日天氣晴朗,才能望見更遠處的風景。
「我們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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