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扶搖的肩，溫扶搖也靠在顧瑾年身上。
樹蔭下的二人，這樣站立了許久。
歐陽麗璇在創作着油畫。
畫面里，色彩十分陰沉。
她將整張紙撕碎，揉捏，狠狠扔進了垃圾箱。
歐陽環月走出來，她見自己孫女這麼發瘋，自己心裏也很難受。
她想要上前安慰，可是歐陽麗璇卻在她眼前露出她一次看到的痛恨臉色：
「奶奶，你真的做過拆散別人的事嗎？」
歐陽環月別過頭，她臉上白色的粉撲下遮蓋着老人斑。
「麗璇，真相已經不重要了，那些都過去了。」
歐陽麗璇髮根處的粉色已經有些脫落，露出她頭髮原本的黑色。
「奶奶！你知道網上現在都在怎麼說我嗎？說我和您一樣，在做拆散別人的事！」
歐陽環月將歐陽麗璇攬入自己懷中：「麗璇啊，你要是跟顧瑾年真心相愛，就沒必要考慮這麼多想法。」
可是聽到這句話，歐陽麗璇卻哭了出來。
「如果我和他不是真心相愛呢？如果是我在單方面纏着他呢？」
看着哭得如此脆弱的歐陽麗璇，歐陽環月的眼前似乎映着自己已經逝去的閨蜜的影子。
幾十年前，她的閨蜜也是如此在她眼前這般哭訴如何愛着溫山，可溫山卻不愛她。
歐陽環月的內心很痛苦：「麗璇，換個男人愛吧。」
歐陽麗璇幾乎要在地上打滾：「不要，我不要！我大學時候就喜歡顧瑾年了！我好不容易覺得有資格站在他旁邊了，結果他已經愛上了別人，我不接受！」
歐陽環月的臉一下子蒼老了很多，窗外的太陽被雲遮住，她的臉也蒙上了一層陰影。
「那奶奶就為了你，再當一次壞人。」

第36章

溫扶搖靜靜欣賞着從歐陽環月那裡買來的畫。
秘書走進來，拿着平板：「溫總，歐陽環月女士約您見面。」
溫扶搖轉過頭：「歐陽奶奶？」
這裡是溫扶搖第一次見到歐陽環月的地方。
歐陽環月依舊穿着考究合體的衣服，可是這次臉色卻比之前蒼老許多。
她站在那個後現代藝術作品「懺悔房」前，對溫扶搖道：
「扶搖，你愛顧瑾年嗎。」
溫扶搖看着歐陽環月：「歐陽奶奶，您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
歐陽環月道：「我聽說，你當初和顧瑾年分手，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你母親極力阻攔。」
溫扶搖垂眸：「是的。」
歐陽環月嘆了口氣：「那麼你母親死的時候，也一定說了不希望你和顧瑾年在一起之類的話吧？」
溫扶搖攥緊了手，歐陽環月的每一句話都沉重地敲擊在她的心裏。
溫扶搖看向歐陽環月身後的「懺悔房」。
「我第一次見到您的時候，您就在裏面。我很好奇，當時您在裏面說了些什麼？」
歐陽環月的眼皮子跳了跳，溫扶搖沒她想像中那麼好對付。
「我在懺悔我曾經做過的一些事，對溫山和顧香思的那些。」
溫扶搖的手這才鬆了下來：「那就請您不要再一次犯錯了。」
歐陽環月突然笑了，臉上的白粉遮不住那些蒼老的皺紋：
「之所以懺悔，就是因為我知道自己還會下一次犯錯。」
溫扶搖拿出手機：「不還意思，我待會還有事，先走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在這繼續逗留，自從被綁架過一次後，她對危險來臨的訊息就很敏感。
歐陽環月的臉色變得陰森起來，在溫扶搖離開的身影之後遙遙留下一句話：
「我的手段不是年輕小姑娘能化解的，我勸你儘早離開顧瑾年，不然我會讓你輸的很慘。」
美術館外的空氣，似乎都要清新一些。
溫扶搖深呼吸一口氣。
她給秘書打了個電話：「小楊，幫我調查一下幾十年前歐陽環月的事。」
剛掛斷電話，一輛車就在面前停下。
車窗搖下，是顧瑾年的臉。
「上車。」
溫扶搖打開副駕駛：「你換車了？」
「以前的車坐過別的女人，所以換了。」
車子往前行駛，京都美術館逐漸消失在後視鏡中。
顧瑾年一邊開車一邊問道：「歐陽環月找你什麼事。」
溫扶搖靠在車座上，閉目養神：「來給她孫女出氣。」
顧瑾年放在車載支架上的手機響起，是歐陽麗璇打來的微信電話。
顧瑾年隨手點了掛斷。
但是剛掛斷，歐陽麗璇就再次打來。
顧瑾年很是不耐煩，溫扶搖則說道：「你還是接通吧。」
顧瑾年直接接通，然而屏幕上的畫面卻觸目驚心——
歐陽麗璇坐在浴缸內，不斷用刀片划著自己的手腕：
「瑾年，我真的愛你，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好嗎？你如果不愛我，我寧願去死……」
這句話說完，歐陽麗璇自己就掛斷了電話。
溫扶搖瞪大眼睛：「快報警，別讓她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