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無其事道：「無妨！」
夏沉煙卻並未看他，而是一直對着城樓上招手。
陸清玄餘光一瞥，竟是南越王和南越太子！
關於心中最後那點猜疑盡數散去，這小公主，果然如傳言一般受寵！
那就……更不可能是夏沉煙了！
第20章
南越國與楚國離了數千里，縱使一行人輕裝簡行日夜不停也要近大半個月。
一開始陸清玄還以為那小公主撐不住，卻發現就連隨行的侍衛已經露出痛苦神色，她卻仍是一聲不吭。
最終還是陸清玄忍不住對着南農道：「南前輩，若是……公主撐不住便跟我說，本王可以安排馬車。」
南農還沒說話，夏沉煙便歪頭道：「加上馬車，路程最少拖慢七八日，永安王心這麼大，楚皇陛下撐得住？」
那神色無辜中又帶着嘲諷，這是陸清玄從未在夏沉煙臉上見過的神情語氣。
對着這張臉，陸清玄心忍不住軟下來：「公主可以隨後趕來，身體要緊。」
夏沉煙一挑眉，半年時日，陸清玄性子倒是沉穩了不少。
不過想到他看見自己這樣的長相，卻裝作從未相識，夏沉煙鬆了口氣之時心中又有些怨懟。
她冷哼一聲懶得說話，南農淡淡道：「家裡人交代了，她絕對不能離開我身邊，永安王見諒。」
陸清玄默了默又咳嗽起來。
南農忍不住道：「永安王總是咳嗽，不若讓我為你把個脈？」
陸清玄搖頭：「老毛病了，南前輩不必費心。」
再往後幾日，夏沉煙就感覺休息的時間似乎長了些許。
不過她時常感覺有道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
夏沉煙轉過頭去，只對上陸清玄仿似在發獃的眼神，就像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
她心中嗤笑一聲，偶爾陸清玄跟她說話，她也是愛答不理。
陸清玄心中暗暗奇怪，不記得自己何時得罪過她。
默了他又自嘲，他確實挺不招人喜的。
陸清玄想在南詞身上找到那個人的痕迹，卻無法自己無論如何想不起來夏沉煙喜歡什麼，愛做什麼，又有哪些小動作。
這半年來，他無數次回憶，可每一次回憶，都只能讓他看見自己的冷漠。
這讓他一次比一次更恨自己，恨到想毀了自己。
半月時間一閃即逝，臨近進城前，陸清玄打馬來到夏沉煙面前，遞給她一塊絲巾。
夏沉煙蹙眉：「永安王這是作甚？」
陸清玄頓了頓，啞着嗓子道：「或許有些唐突，但公主的容貌不適合在盛京出現。」
夏沉煙挑眉：「為何？」
陸清玄看着那張艷色傾城的臉，拳頭握緊，聲音故作平靜：「本王的妻子，楚國的驍卿侯，與公主容顏一般無二。」
說這話時，他眼神一錯不錯盯着夏沉煙，不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神情。
夏沉煙眼中出現一抹錯愕：「驍卿侯？」
她死後，陸玄竟給了她如此榮耀？
陸清玄沒錯過她臉上的震驚，試探的心思淡去，微微頷首：「這可能有些令人難以置信，但確實是真的。」
一旁的南農神情古怪：「當真如此？那為何永安王一開始不說？」
陸清玄沉默無言，不知如何開口。
夏沉煙嘴角勾起：「為何跟她一樣，我便不能露臉？永安王不若將她叫出來，我們或許還能認個姐妹。」
說到這裡她倒吸一口涼氣，轉頭看南農：「小叔，我父王年輕時遊歷諸國可在楚國留下過什麼露水姻緣嗎？」
南農抬手輕拍她的頭：「別胡說，你父王這輩子只愛過你母后一個人，更是只生下你跟你哥哥兩個孩子。」
陸清玄苦笑一聲，極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我的妻子，在半年前的雲鷲城之戰中……犧牲了！」
聽聞他一口一個妻子，夏沉煙只覺得胃裡有些噁心。
倒是南農先是一聲抱歉，隨即看着夏沉煙手中面紗，輕聲道：「小詞兒，戴上吧，別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