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沉煙陸清玄蘇清荷》[夏沉煙陸清玄蘇清荷] - 第7章

許多人都不敢再看,捂住眼尖叫起來。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握住那匕首。陸清玄一愣,抬眸看去,只見夏靖神色平靜,掌心中鮮血卻不停溢出。「阿顏都已經去了,算我求你,就別再擾了她靈前清凈了!王爺!」最後王爺二字,他加重了音。皇帝最寵愛的幼弟自刎於夏沉煙靈前,傳出去可不是一場什麼感人肺腑的美談,落在有心之人口中,會抹去阿顏用命換來的一切榮耀。陸清玄怔怔然放開手,腦子瞬間清醒。他苦笑一聲,眼中水光凌然。到如今,他竟連用命還她都做不到。他口中張合幾次,最後才啞聲道:「大哥,抱歉,我只有最後一個心愿,讓我送她最後一程。」與夏沉煙成親三年,這聲大哥竟到此時才喚出口。兩人眼眸對視,夏靖被陸清玄那眼中的死寂驚住。然縱使陸清玄做這一步,夏靖心頭的痛苦與恨意仍消散不去,他別過臉,望向陸玄。陸玄嘆了一口氣,恢復帝王威嚴,冷下臉厲聲道:「將永安王帶走!」陸清玄眼中最後一絲希冀也徹底黯淡,如一個毫無魂魄的木偶。他抬起手阻止向他走來的人:「我再看她一眼。」所有人都停住腳步。陸清玄走到夏沉煙靈柩前,用目光一寸一寸描繪那張其實早已刻在他心裏的臉龐。千年玄冰的冷意縈繞整個靈堂,可身着一身單薄衣衫的他卻像是絲毫感受不到。陸清玄想觸碰她,看見自己滿手的鮮血又收了回來。他不能弄髒了她。所有人看着這一幕都屏住了呼吸。就連最厭惡陸清玄的夏英在這一刻都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身上傳來的似乎要將人湮滅的絕望孤寂。最後,他濃黑瞳仁微垂,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留下淺淡陰影,一言不發,腳步緩慢地向外走去,那步伐沉重地似用盡了全部力氣。渾身鮮血侵染的他,只留下一個個觸目驚心的腳印。剛走出將軍府大門,他便直直倒下去。那之後,陸清玄生生燒了好幾日,各種名貴驚人的珍惜藥材如流水一般灌下去卻絲毫不見好轉。就連陸玄亦急得心悸上火,休朝數日。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陸清玄挺不過來時,陸清玄卻在夏沉煙出殯那日奇蹟般睜開眼。夏沉煙下葬這天,盛京城飄起了小雨,可街道上卻依舊是站滿了神情悲痛的人。嗩吶聲聲悲涼,大把雪白的冥紙落了滿城。陸清玄站在城樓上看着那盛大的送葬隊伍,臉上無悲無喜。誰都有資格為夏沉煙送葬,唯獨他這個曾經的丈夫沒有。直至天色暗下,所有人都散去,他卻依然站在那裡,如一尊精緻的玉雕。夜已深,他終於轉身時,所有看着他的人都悄無聲息鬆了口氣。回到永安王府,一襲清雅的身影看着他泫然欲泣。蘇清荷凄切道:「王爺!」她依然入了府,卻不是側妃,而是賤妾的身份。陸清玄看着蘇清荷那張臉,漠然的神情露出一絲殘忍。他漫不經心地道:「我本想讓你為王妃殉葬……」蘇清荷神色驚惶恐懼,幾乎站立不穩。陸清玄又繼續道:「可你騙了本王這麼久,又偷了王妃這麼多東西,這樣似乎太便宜你。」想着陸清玄以往的情誼,蘇清荷強撐着想要再辯駁一番:「王爺,我……」陸清玄淡淡打斷:「王妃受過的苦,你必要百倍千倍償還,才配得上你這般精心謀劃。」面前的人腿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陸清玄卻看也不看,對着盧風道:「交給你了!」說完他疲憊至極似的離開。與此同時,遠在數千里之外的南越王宮,一個燭火通明如白日的大殿內。幾個身披僧袍,法相莊嚴的僧人口中傳出悠遠的聲音。「時辰已到,魂歸來兮!」內殿床榻上,一個長相與夏沉煙一模一樣的人倏地睜開雙眼。身旁站立的幾個婢女驚喜道:「快通知王上,太子,公主醒了,公主醒了……」半年後,南越王宮御花園。一名女子身着一襲華服坐在一個別緻的亭台旁,看容貌正是夏沉煙。距夏沉煙醒來後已經過了半年有餘。現在的她不叫夏沉煙,而是南越國最受王上寵愛的嫡公主,名喚南詞。當初她本以為自己魂消魄散,沒想到竟會再次蘇醒。還是在一個長相與自己一模一樣,甚至名字也如此相似的人身上借屍還魂。南越是九州大地上最富饒神秘的國家之一,比之楚國亦不差。
這裡遠離楚國,兩國無甚交集。因為搞不清楚狀況,起初的夏沉煙並不敢說什麼,只是沉默寡言地看着身邊的人,從他們的話語中收集着自己想要的信息。據說這位南詞公主生下來便天生心智不全,彷彿缺少靈竅,卻也因為此,她性格極純真不諳世事。而剛生下來不久,王后便因病去世,所以王上和太子幾乎將她捧在手心裏。半年前,這位公主莫名昏迷不醒。為此,王上不惜在九州大地上尋找着能人異士,最終以歸還佛門至寶千年舍利,重塑佛祖金身的代價才請來了靈音寺的神僧苦海大師。德高望重的苦海大師看過後,說是公主即將魂魄歸,靈智開,只需靜待時日。夏沉煙暗自琢磨着時間,南詞公主昏迷的時刻,正是她死在戰場上的那天。這位公主一定與她有某種不可言說的隱秘聯繫,但要說是雙胎,這位公主今年才年方十八,比她的原身夏沉煙還小上五歲。「公主,公主,你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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