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最是難解》[相思最是難解] - 第1章

真是同出一根,不同一性。
他只能笑而不語,懶得理吳明珏,天生一對,隨他們去!
成平二十五年,官家病重。
宮裡忙成了一鍋粥,元宵花燈會也不辦了,大皇子日日夜夜守在皇帝榻前,親自服侍。
李氏給各院送去了新衣物和月錢,雲秀說,「今日是團聚之時,元宵燈會也不辦了,老爺說,一家人在家安安靜靜食一頓飯。」
悔了周家的婚後,林莞莞就不願待見自己的父親,反正生來十多年,他也沒管過她。
雖然不想,經秦媽媽勸解,林莞莞還是去了。
自李氏嫁過來後,這種家宴幽蘭齋的『那位』就沒出現過,只有林柔、林和兩兄妹在。
林朝英還是沒個好臉色,李大娘子只說了一聲,「大家都一起坐下吃飯吧。」
一家五口,誰也不說話,極為怪異的坐在自己位置上。
林莞莞母親早逝了,林柔林和的生母獨自在院里吃飯,但他們都得叫眼前的人為父親、母親,可這李氏才二十五,三個人又誰都叫不出口。
還是林和覺得氣氛壓抑,打破沉默,開口道:「元宵燈會不讓辦,沒了往日的熱鬧勁,好生無趣。」
「現在還有安生日子過,就知足吧!」
林莞莞停住筷子,看到自己爹明哲保身的樣就來氣。
李氏附和道:「如今咱家還有這好日子,都是托老爺你的福氣。」
林柔對自己弟弟說,「沒燈會,你安心讀書就成,全家都等着你錦上添花呢!」
林莞莞悶悶不樂回到自己院里,秦媽媽勸道:「姑娘,你就看開點吧,站在老爺那邊,他這麼做,也是為了整個大家。」
「我便是知道,我才恨!媽媽,周家哥兒要是娶了皇室的公主郡主,怎會到此局面?他大可以如父親一般,尋個同盟庇佑着自己,但周夫人她沒有那麼做,周家哥兒也沒有那麼做,他們家就一個嫡親兒子,一等就等了我十幾年,周家待我如何,媽媽你最清楚不過了,我才覺得對不住他……父親是一家之主,咱們林府上下幾十人口,還有旁支的叔伯兄弟都要活,我都知道父親他不全是為了自己,我就是怨,也沒甚資格叫整個家為我豁出去命,這口氣咽不下也發不出!我憋得慌!」
她抬手擦了淚水,趴在床上嗚嗚咽咽的哭。
秦媽媽和雲秀皆嘆氣退了房,由着她吧,將氣撒了,化作淚流了,也輕鬆些……

第二十三章叛變密信
臨安城風平浪靜了好些個日子,直到四月初九。
大皇子打着孝子的名號,守在皇帝身邊已幾月有餘,八皇子因為幫將軍周屹說話被罰皇帝也不願意見他,急的不行。
如今還活着、能爭儲的幾個皇子,四皇子因對先皇后不敬早被罰去了貧瘠之地沙城,七皇子母妃是個宮女,沒母家支撐倒戈了大皇子,其餘幾個皇子年紀尚小根本沒心思也沒能力爭,他們要想的只是保住自己的命。
大皇子李謙因為幫皇帝收回了兵符,皇帝對其非常信任,眼下日常照料他又在跟前,李潤是怕自家父皇聽了大皇子挑撥忽悠,就把皇位那麼給了他,何況皇帝病重,許多事有心無力都交給了大皇子處置,這對他太不利了。
他是冒着險,也要來盡『孝子之心』,他決不能任由大皇子吃盡一切的好。
皇帝看着兩個兒子,雖是無力,依字字鏗鏘,「你們是生怕我不死不成,就這麼著急要這皇位!」
二人跪在地上。
「兒臣不敢!」
「兒臣不敢!」
「咳咳……」皇帝咳嗽了幾聲,梁妃撫着他胸口,輕輕道:「陛下息怒!」
「你們,你們都給寡人回去,寡人不要你們伺候!」
身處帝王之家,深知皇室的無情,兩個人兒子對他的孝能有多少他心裏還不清楚?不過是怕對方搶了先得到儲君之位罷了!他還沒死,他們就這麼迫不及待了,簡直混賬至極!
李謙跪在地上,恨恨的看着李潤,「父親,兒子是為盡自己一份孝心,八皇弟卻多次橫加阻攔,還不顧殿內護衛阻攔,執意要來『看』父皇,其險惡之心,還請父皇明鑒!」
「大皇兄現在日日守在父皇身邊,父皇信你,將政務交予你,你便真的當自己『大權在握』對臣弟『趕盡殺絕』了嗎!」
皇帝聽到那句大權在握,忽的臉色一變,「是誰給你們的膽子!你們都當寡人死了不成,眼下我身子骨出了點小毛病,咳咳……你們就敢結黨私營了,要翻天不成!」
李謙跪在殿內,委屈道:「兒子不敢,是八皇子步步緊逼,欺人太甚!」
「你倒是說,我如何逼你了!」
李謙道:「本王在御前盡孝照料父皇,不料小人在背地裡謀逆,還倒打一耙,說本王有不臣之心!本王照料父皇多日,父皇的身子我再清楚不過,小小風寒咳嗽,是宮裡養的那些庸才無能,拖了又拖,才讓父皇沒有痊癒,我已經處置了他們,哼,但有些人,以為父皇未立皇儲卻『年老體衰』將不久……於世,就開始蠢蠢欲動,集結黨羽,策劃謀逆!」
見大皇子想給自己安上莫須有的罪名,還假惺惺的抹淚裝可憐,李潤怒極罵道,「大皇兄說話要講證據!莫要信口雌黃,講自己的心裏話講出來栽贓到我身上!」
李謙實在陰險的很,他抓住了皇帝怕死不服老的軟肋,一說皇帝身體沒問題給皇帝定心丸讓皇帝對他卸下防,二說八皇子李潤要謀反這是皇帝決不能容忍的,做天子多年,被底下人的哄騙誇讚慣了,自大狂傲的性子逐漸膨脹,忠言逆耳利於行在皇帝眼裡統統都是狗屁,皇帝只信自己,其實李謙根本就沒在宮裡服侍多久,他只是故意做出一派皇帝要他服侍親近他的模樣想逼急李潤!
身為大皇子二十餘年,卻遲遲沒有得到父皇的認可,他剛開始一直想不通為什麼,以為是自己不夠好,就讀書習武,樣樣做到最佳,父皇卻依舊模稜兩可含糊其辭,就是不願立儲,李謙甚至也懷疑過,父皇心裏在意的是其他的幾個兄弟。
兵符事件後,他醍醐灌頂,猛然清醒。
左右搖擺、遲遲不願立儲,不是拿不定主意,也不是怕傷了其中一個孩子的心,而是他不情願。
因為一旦立儲,便是他服老認輸了,是他要放權的時候了,他不肯放權,不想服老,他要證明給所有人看,他是天,是皇帝,他身體很好還能處理政事還能活很多年!
於是父皇變得格外在意,在意兒子們爭權奪位,在意大臣們的『無心越矩』,尤其在意周屹手握兵權,怕周屹為了扶持侄兒把他那個皇帝不放在眼裡……
收回兵權是遲早的事,但他沒有由頭,便只能放任大皇子發難,拿周屹出氣,借刀殺人……
李謙吃透了帝王的心思,李潤還沒有。
李潤母妃尚在,又有鎮國大將軍的舅舅扶持,性子養的燥急傲慢,他要皇位只是因為他想要皇位,但李謙知道自己,是要活着。
一句不久於世終於點燃了怒火,皇帝怒拍桌子,聲嘶力竭的喊道:「反了!你們都反了!」
李謙卻不急不忙道:「父皇,兒臣不是空口胡說,兒臣有證據!」
皇帝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你,你說什麼!」
「父皇,兒臣有證據能證明,八皇子李潤有篡位之心,謀逆實行!」
「你胡說!」李潤幾乎要打了上去。
李謙大呵一聲,「還不來人,快將這逆臣賊子拿下!」
皇帝都楞了,沒想到李謙敢在他殿里發號施令!但他重病纏身,腦袋昏沉,顧不得那麼多,只等着李謙說話。
沒等李潤反應過來已經被幾個宮人緊緊按住,李謙從懷裡拿出一封信,「父皇,孰是孰非,你一看便知!」
宮人接過信,把信遞給皇帝,一字一句看完,皇帝幾乎都瘋了,他指着李潤,臉上的肉在顫抖,「逆子!你這個逆子!」
「父皇,眼下之際,還是儘快把周屹召進宮裡來,當面對峙!」
皇帝大怒,「叫周屹來!叫他來!」
事情太過突然,李潤沒想過李謙這麼膽大包天,居然來了一招釜底抽薪將他給拿住了,他手裡那封信內容不知道是什麼,但只要是李謙捏造的,便絕對是沒有活路的信。
皇帝派人去召周屹,然後捂住胸口,五官扭曲在一起,「你!你!你!你還有什麼話要講!」
李潤接過信,字是周屹的筆跡,信上也蓋有周屹的印鑒,裏面的內容寫的清清楚楚,說兵符被收,周屹和他知道大勢已去只能先下手為強,勾結禁衛軍曾誕,都指揮史劉照央,尚書王安等人,買通宮門,由他進宮探視皇帝病情,先將大皇子和父皇穩住,然後派身邊的人,去雲清宮,以滅雲清宮裡的望樓檯燈為信號,從西門帶兵進入,禁衛軍的統領曾誕偷偷打開景仁宮門,潛入養心殿,已清君側之名,殺掉大皇子,再投毒稱父皇病重已逝,搶奪玉璽……
這看似天衣無縫的計劃,若不是牽扯到李潤自己,只怕他都會信了這是真的!

第二十四章欲加之罪
李潤為自己辯解,「父皇,這不是真的!是李謙這個卑鄙小人栽贓陷害!」
皇帝哪裡還聽得下這些話,他捂住胸口,猛烈的咳嗽,伸手指着他,一臉痛心。
李謙跪在地上,「父皇,兒臣知情不報還,請父皇賜罪,兒臣截獲了密信,也疑心其中有詐,眾所周知八皇子與兒臣向來不和,所以兒臣一直沒有稟報,只能多加小心等他們自己露出馬腳,今日八皇子執意要進宮,兒臣便知道沒那麼簡單,防人之心不可無,不管真假與否,兒子已做好萬全準備,只等鱉入瓮,然後不出所料……他們果然要謀反,雲清宮發信號的人已經抓獲,請父皇處置!」
宮人顫顫巍巍的跪在殿內,「陛下,奴才是被逼的!奴才不這麼做,八皇子就要殺了奴才啊!」
皇帝身子一仰,還好被身旁的梁妃扶着才沒有昏厥過去,「混賬!簡直混賬!」
而盛家院里,盛柏昭住在父親隔壁院里,聽到父親院子里有響動起了身,還以為深夜有賊人闖入,他摸着黑想陰賊人一手,卻見兩位兄長還有父親已身着朝服,他正要上前問個清楚,盛家老爺對着兩個兒子問:「周家那邊派了人嗎?」盛柏昕道:「已派了一隊人馬,將出府的口都守住了。」
盛柏昀道:「父親,大皇子進宮了么?」
「這個時辰,差不多了,周屹也將進宮,大皇子等早就布下天羅地網,他是跑不掉的,咱們也趕快過去。」
盛柏昀冷哼一聲,「哼,謀逆之罪,可滅九族,周家算是完了!」
盛乾囑咐,「昕兒,你親自去守周府,莫讓人跑了,周家哥兒年紀可不小,還是個會功夫的,若是讓他跑了,斬草未除根,春風吹又深,你且守住,一旦宮裡妥置,我會立即派人回來,屆時……」
「父親放心,我定讓他們插翅也難飛……兒子定會好好看着他們,只待大皇子與父親佳音!」
盛柏昭倚在牆邊,這是……這是……他忽然一個激靈,從頭到腳都涼了,這幾日難怪父親與二位兄長嘀嘀咕咕,原來因為……他轉身就往院外跑。
不行,他要去周家,要去通知周斂,讓他們跑!
他趁着夜色,從院里牽了馬,心裏直發慌,周家謀反?周家怎麼可能會謀反?他雖年紀小,又不蠢,傻子都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聽父親和哥哥的話,是大皇子是設計把周將軍騙去宮裡,要陷害周家。
他一路狂奔,心裏盤算,依照二哥的好大喜功的性子,前門人最多,且二哥多半會去哪裡,西門東門是重要出口,也會被守着,後府的偏門也會有人,平日里是下人們進進出出的,定是兩三個不受重看的人把守,他去偏門,用盛家三公子的身份,忽悠一把絕對行得通。
而周屹朝服都沒穿戴好,只說陛下急召讓他立馬進宮,他心裏直發憷,總覺這一去,便再難回了。
周夫人也預料到不妙,哭了起來,「夫君……」
「不去,只怕會當成逆旨,更難啊!」
夤夜,宮裡到處都點着燈火?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周屹知道自己這趟,是算錯了!
讓他沒想到的是,皇帝對他下了急召,他已經着急慌忙的往宮裡趕,卻是最後一個到的。
殿內站了數十位大臣,跪着的是與他交好的幾位同僚,而妹妹周姝、八皇子李潤竟被宮人制住了!
周屹一跨進殿內,雙手便被鎖住,膝蓋被踢到按在了地上,皇帝連冠帽都沒戴,是一臉悲憤,李潤只大喊,「舅舅,他們害我!他們害我!」
貴妃周姝一臉淚水,只喚了一聲『哥哥』便說不出話來。
李謙大呼,「罪臣周屹,還有何話要辯解!」
「臣不知,臣犯了什麼錯,何以至此!」
余忠賢衝出來,「你竟敢說你不知犯了什麼罪?勾結朝臣,謀害君主,你還問是什麼罪!現在人證物證俱在,雲清宮的宮人也招了,周屹,你膽大包天,對陛下不忠,是死罪!」
「死罪?呵,陛下,您也認為臣會這麼做嗎?」
虎目掃去,皇帝竟害怕的身子往後傾了一些。
太子卻道,「你在雲清宮,景仁宮,還有買通的禁衛軍已通通被我拿下,兵符早就不在你手,你又能如何?」
只是這麼一句,皇帝胸口發悶,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梁妃急的眼淚都出來了,內官連忙按住鼻息將人拉了回來,皇帝猛烈的咳嗽,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瞪着眼,看着殿內烏泱泱的人和那雙充滿怒意的雙眸,他眼眶泛紅,原來,竟是寡人錯了啊!
梁妃小聲求情,「陛下,周將軍他忠心耿耿,應當不會做出如此有負陛下的事……」
梁妃膝下育有二子二女,皆為黃毛孩童,奪儲的事她半分都沒有參與,除了周姝,皇帝最寵愛的人便是她,連她也覺得僅憑一封信就要定周屹的罪有點……對周屹不公平。
可皇帝聽出了太子的意外之一,太子那話是在說,他已經控制住了雲清宮,景仁宮,能保護皇帝的禁衛軍現在也沒了,他對周屹的猜忌最終害了他自己,事態已到這一步,他這副身體,又能如何在太子手裡翻出花樣來?
殿內來的大臣,盛家、余家等,都是太子的人,若不是早有預謀,他們何以朝服穿戴整整齊齊趕進宮?
已經晚了,皇帝閉目,思慮良久,只能先順着李謙的意,然後勉強支住身子,沉痛道:「周屹,你負了寡人對你的心。」
「自古君王多疑心,自古君王多疑心吶!」那與他並肩作戰過的人,和他稱兄道弟的人,最終和龍椅粘合在一塊再也脫離不出來。周屹大臂一揮,將壓着他的兩個官兵掃開,盛家二位立馬護住了太子。
「哈哈哈哈哈……」周屹瘋笑,音如惡鬼,徹響大殿,他盯着太子,「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我周屹一聲清白坦蕩,不是幾個腌臢小人就可以輕易詆毀的,沒做過的事,我周屹絕對不認!我跟着陛下出生入死,為陛下征戰四方平定天下,不敢說有功,如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臣絕不認罪,陛下,你疑心臣,要臣死,臣便如你的願!」
周屹靠近身邊一個小兵,出手迅猛,瞬間將人打倒奪了他手中的刀,屋內的侍衛全部圍了上去。
周屹狂笑,「是我周屹,看錯了人!」
「周屹,你想幹什麼?你敢在陛下面前拔刀!」
周屹揮刀指着他,「奸佞小人爾敢對我伸指!」
余忠賢害怕的往後退了退,周屹看着自家妹妹和侄兒,最後看着皇帝,從前情誼消散,他似乎帶着哀求,「陛下,妻兒無辜,貴妃無辜,皇子無辜,臣無辜,今日,臣以血明志,願陛下念在過往恩情,求陛下放過臣一家老小!」
刀入脖頸,血噴洒一地。

第二十五章景仁宮之變
殿內瀰漫著血腥味,眾人都懵了,錚錚鐵骨的將軍,還以為他會拚死反抗,結果他抹脖自殺了!
「哥哥!」周姝一聲尖銳的聲音穿透了整個大殿。
她發了瘋一樣甩開宮人,衝到了周屹身邊,她抱着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周屹,臉上妝容哭花,神情凄慘,哭聲凄厲,「哥哥!哥哥!」
周屹瞪大着雙眼,只痴痴的看着她,然後,沒了一絲動靜。
周姝嚎啕大哭,她撿起地上的刀對着李謙,「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宮人連忙上去攔,將她翻倒在地。
李潤衝去抱着自己的母妃,哭道:「母妃,母妃,你沒事吧!」
周姝被她扶起,赤着雙眼,此時此刻,無一人願靠近他們,周姝指着皇帝,破口大罵,「你這個老東西,我哥哥怎麼對你的!你還是皇子的時候,你怎麼對我哥哥允諾的!你忘記了你皇位怎麼來的你,你忘記了!你忘記他為你腹背受敵,忘記他為你流過的血,我哥哥要離開臨安,你們誰攔得住,他為我留在這裡,為忠心兒子自裁聖前,但老東西,你不配,你不配做他的君!」
皇帝坐在地上,依舊無力站起,他無法反駁周姝的咒罵,老淚縱橫,他沒忘記,是他,是他為拉攏周屹才討周姝的歡心,他為了皇位,什麼都捨得,什麼都做的出來!
那時候,他只是一個母親是宮女、不受重視的皇子,無人看好他,也無人幫襯他,是他利用周姝,得到了還是都指揮史周屹的支持,被貶岩石城,打仗的時候,是周屹帶着人殺出重圍,殺出一條血路,將他從敵營救出,也是周屹一路護送回都,一步步助他登上了皇位,二十餘年啊,**、權利慢慢侵蝕他,把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讓他年老脆弱的心變得敏感多疑,因為他生在帝王家,他不敢有一絲懈怠,不信任何一個人,可他的將軍,只為他而戰過!
周屹不僅僅是他的臣,還是他妻子娘家,是扶持他登上帝位的推手,也是他的友……
只是,晚了啊,一切都晚了,大皇子控制了皇宮,挾制了他,他沒得法子……
李謙怒道:「罪臣家眷,還敢辱君,給我拿下!」
周姝瞪着眾人,「誰敢!誰敢拿我!你們顛倒黑白,狼狽為奸,害死我哥哥,我就是到地下,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她看着地上死去的哥哥,又看着那遠處的丈夫,猛的沖向了殿內的柱子,頓時額頭血流如注。
李潤沖了過去,「母妃!母妃!」
周姝艱難的扭頭看着皇帝,哭道:「……你終是負了我……負了我們!」
「母妃!」李潤哀嚎。
李謙冷冷的看着他們,他走到皇帝跟前,「父皇,忤逆叛亂,是以死罪當處!」
皇帝用儘力氣,將桌子的東西掃在地上,「夠了!你還要殺多少人!」
「父皇!」
皇帝又猛烈的咳了起來,嘴角已沾着血,內官還想扶他,他一把推開,撐着桌子起身,「到此為止吧!今日之事,不準再提!」
「陛下,這可是……」
「怎麼!把朕的話當耳旁風嗎!朕還沒死呢!」
李謙堅持道:「逆黨已被拿下盡數絞殺,主謀畏罪自殺,父皇,您可不能心慈手軟,將此事含糊過去了,知道的道父皇念舊情,不知道的以為父皇縱臣亂法,這叫天下人如何看?天子威儀何在?」
「你!」皇帝指着他,最終看着殿下兩具屍體,走到案台上,提筆,內官上去研磨。
他寫完最後一筆,緩緩的閉上了眼。
內官接過旨意,念道:「八皇子李潤,結黨營私,以下犯上,意圖謀逆,然朕念其年幼是為一時糊塗,輕信小人,如今罪臣伏法,免去罪臣將軍名號,八皇子李潤,念在皇貴妃之死、父子恩情,摘去潤王名號,沒收潤王府充公,貶去斷城任副刺史,沒有朕的命令,不許回都,若有違背,斬!」
皇帝悲痛道,「其餘的,大皇子,你看着處置吧!」
「父皇!」李潤沒曾想父皇糊塗到這個地步,不僅輕信小人,還將他罰斷城做副刺史,舅舅之死,母妃之死,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李謙示意周家可還沒罰,余忠賢上前一步,「陛……」
皇帝撿起桌上的硯台砸了過去,「朕是皇帝,你是皇帝?朕做事還用得到你來插嘴!」
余忠賢被砸個正着,當下額頭就出了血。
李謙知道皇帝有意放過周家,但殿內兩條命都沒了,再咄咄逼人會適得其反,便帶着人退下了。
人一走,皇帝就昏倒在了殿內。
出了殿內,盛乾靠近李謙,問,「那周家……」
「岳丈大人,斬草要除根。」
「可陛下……」
「人已經沒了,父皇怪罪又能如何呢?」李謙陰險笑了笑。
盛乾背後已是一身冷汗,盛柏昀看着自己的父親,之見盛乾點了點頭。
「明白了!」盛柏昀輕聲道。
此時,盛柏昭在後院偏門落了馬,幾個護衛見盛府三公子來了立馬迎了上去。
他裝模作樣,「二哥派我來這裡看着,我先進院聽聽動靜。」
二人擋在門前,對視一眼,沒有二公子的命令卻不敢放行。
盛柏昭道:「你我都心知肚明發生了什麼,今日過後,我盛家直步青雲,如登太極,父親和大哥二哥准我來,也是想要我立個功好在大皇子面前討要個賞賜,你們要是阻了我的好事,看我大哥二哥怎麼罰你!讓我進去,我自家的事,我還能壞了不成?」
原來小公子是想搶個功,也罷,賣個人情無礙,幾人對視一眼,商量過後,道:「不敢不敢,小公子請!」
盛柏昭進去,直奔廂房。
沒成想院子還沒踏進去,就被人拿了,果然是將軍府啊……
盛柏昭被押到了周夫人和周斂的面前,「喲,這不是盛家公子么?這麼有閑心,大夜裡睡不着,來我這尋開心吶!」
盛柏昭使勁掙開押着他胳膊的人,恨恨道,「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
周斂冷哼一聲,「又如何?」
他四周看了一眼,「我有話,只對周夫人和周斂說。」
周斂又要冷嘲熱諷,周夫人按住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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