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認為，若是她過得幸福，他也安心了。
可在寺中看到愁眉不展的蕭歌時，他心動搖了，這一次蕭歌死裡逃生，與墨卿淵斷了往來，無疑是給了他一個機會。
蕭歌看他眼中滿是堅決，為難的猶豫起來。
只是還未等她回應，陸北塵便上了馬，跟在馬車旁邊，一副趕不走的模樣。
柳馥蘭雖對陸北塵不怎麼熟悉，但這幾日他天天送葯又送補品，任誰看都知道他喜歡蕭歌。
她搖頭不語，對於蕭歌的感情，她還是少插手吧。
蕭歌看着陸北塵半晌，無奈地將身子收了進去:「隨便你吧。」
她知道拒絕也沒用，按照陸北塵的個性，恐怕會一路跟回去。
陸北塵勾唇一笑，跟着馬車緩緩前行。
縱使是因自己稍微「厚臉皮」了點，但蕭歌能答應他一起走，他心中只覺一陣欣喜。
墨卿淵，你用罵千葉蠢鈍，其實最蠢鈍的是你，錯過了最好的她。
墨卿淵趕到城門口時，城門已經關閉了，縱使他是太傅之子，也沒有權利官兵為他開門。
他一拳砸在城牆上，轉身靠在冰冷的城牆上，胸口起伏的飛快。
蕭歌會去哪兒？
難道回了家鄉廬風鎮嗎？
廬風鎮離京城至少有五天的路程，她傷還未愈，怎經得起舟車勞頓。
墨卿淵蹙着眉，神情複雜的看了眼城門，又翻身上了馬趕回了太傅府。
府內小廝見墨卿淵迎着雪回來了，連忙給他披上披風，一臉急切:「我的少爺啊，您這身子受不住這雪的，葯已經熬好了，您快喝了吧，老爺還等着您呢。」
墨卿淵聞言，徑直往邵太傅的書房去了。
他猛地推開房門，邊走邊道:「爹，明日城門一開，我便走。」
邵太傅手中的筆霎時落在了紙上，一臉驚訝和疑惑:「走？
你去哪兒？」
「去找蕭歌。」
墨卿淵的語氣儘是堅決，似乎沒打算請邵太傅的同意，只是來告訴他:他明日一早便會走。
邵太傅臉立刻黑了:「胡鬧！
你官職在身，豈能擅自離開。
難道你要像千葉那樣辭官？」
他並不反對墨卿淵去找蕭歌，但他也沒想到他能這麼衝動。
墨卿淵卻冷了臉:「辭官便辭官，或者撤了我的職也好，明日一早我就走。」
話畢，也不管邵太傅憤怒的表情，轉身就離開了。
「你站住！」
邵太傅氣的直捶桌子，卻也叫不住墨卿淵，只能搖頭嘆氣。
墨卿淵竟然越來越像蕭歌了，從前那麼沉穩的他居然也會意氣用事了……回到房間內，墨卿淵收拾好包袱後看着那封和離書，猛然將它撕毀扔在了火盆中。
蕭歌，大不了換我追逐你十二年。
第二十四章 未曾忘記次日，天還沒亮，墨卿淵背上了包袱出了太傅府。
他騎着馬，看着太傅府府門，心中漸升一絲愧意。
他沒有跟邵太傅道別，雖然他們父子之間總是有一層隔閡，但到底還是父子。
只是，他不能放下蕭歌，除非把蕭歌找回來，否則，他可能也不想再回來了。
「爹，對不起……」墨卿淵呢喃着，又看了一會兒才攥緊韁繩往城門去了。
待他身影消失後，邵太傅才走出府門，噙着淚望向墨卿淵離去的方向。
「循兒，你可一定要平安……」他也知道，墨卿淵不一定會回來，他只求他平安無事。
而蕭歌一行人已抵達梧縣。
陸北塵尋了一處客棧，讓柳馥蘭和蕭歌先歇着，而後又去叫了大夫過來替蕭歌查看傷勢，折騰一番天已經大亮。
蕭歌一手艱難的套着衣服，齜牙咧嘴的將頭偏向一邊，她還是不想去看她的斷臂，每到穿衣的時候總會苦愁一番。
只有一隻手的手臂還真是不方便。
「叩叩叩——」敲門聲突然想起，蕭歌連忙緊了緊衣服才道:「進來吧。」
陸北塵端着葯和飯菜推門而入，見蕭歌轉過身來一臉茫然。
他放下手中的葯和飯菜，輕聲道:「若是不方便，我叫個丫鬟來伺候你吧。」
蕭歌卻搖搖頭，感慨道:「不必了，我也不是將軍小姐了，我也不能讓人伺候一輩子，我總要習慣只有一隻手的生活。」
雖然這麼說著，右手還是抓着空蕩蕩的左袖，她遺憾沒有左臂，但她不後悔。
為爹和哥哥報了仇，哪怕丟了命也沒關係。
陸北塵認真的看着她，自然也看到了她眼中的几絲遺憾。
「先喝葯吧，喝了葯把飯吃了，等你和柳嫂子歇夠了再走吧。」
他將葯端給蕭歌，看她眉頭都不皺的喝下去，笑道:「你從前可怕苦了，喝一口葯要吃兩個蜜餞。」
蕭歌手一頓。
從前……她記得有一回她貪涼患了病，燒的神志不清，還叫着墨卿淵亂說胡話。
聽程雲韜說，是程毅去太傅府把墨卿淵叫來，墨卿淵湊到蕭歌耳邊說了幾句話，她立刻平靜下來乖乖喝葯。
至於說了什麼話，只有墨卿淵知道，而這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她，她放下碗，看着眼前可口的飯菜卻沒有了胃口。
陸北塵感受到她突然的惆悵，立刻將話題轉移了:「千葉，等回了家，你打算做什麼？」
蕭歌長舒口氣，聳聳肩:「我不會針線不會女紅，也不通文墨，只懂得舞槍弄劍，況且我現在也只有一隻手，還能做什麼，我只想在嫂子生之前適應一隻手，等她生了，我也可以照顧她。」
陸北塵聽着她無奈的語氣，心不由的一疼，她總是想着別人，總是不想給人添麻煩。
「千葉，你放心，我會照顧你的。」
陸北塵由衷的說道，眼中是藏不住的愛意。
蕭歌咬着下唇低下頭:「謝謝，我自己可以，你不必把心放在我身上。」
任她再大大咧咧，也不可能不明白陸北塵的心意，但她確實只把陸北塵當做朋友，全無半點男女之情。
「你……還沒忘了墨卿淵？」
第二十五章 尋尋覓覓蕭歌聞言，半晌才抬起頭，坦誠道:「換做是你，你會那麼容易忘記你喜歡了十二年的人嗎？」
陸北塵苦笑一聲，他當然理解，十二年來，他也從未忘記過蕭歌。
另一邊，墨卿淵在一個三岔路口犯了難。
中間和右邊的路都可以通向廬風鎮，但兩條路卻途經不同的城鎮。
若是走錯了，他就得直接去廬風鎮等蕭歌，可他還是想在路上就追上她，到了廬風鎮，蕭歌思鄉心切，可能更不願意離開了。
「咳咳咳……」寒風吹過，病未痊癒的墨卿淵忍不住咳嗽起來。
一背着一捆濕柴的老大爺從中間的道路走了過來。
墨卿淵下了馬，忍住喉中的刺痛拱手問道:「老人家，您是打這條道兒回來的嗎？」
「是啊，有何事？」
老人家見墨卿淵相貌堂堂，也停了下來。
「您來時可曾見過一輛馬車？」
「這條道兒日依誮日都有馬車。」
墨卿淵蹙起眉頭，他又該怎麼去問蕭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