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箭穿心不過如此。

夏姚怒火陡然掀起，卻又化為即將失去什麼的恐懼。

她宛如置身於驚濤駭浪的海上，搖搖欲墜，眼睛卻始終未曾離開齊洛的臉。

那兩人深長的一吻終於結束。

夏姚急不可待想要上前，驀地在車窗上看見自己狼狽的面容。

齊洛最愛完美事物，不容瑕疵。

退一步，又退一步。

夏姚像縮回保護殼的蝸牛，就這樣眼睜睜看着齊洛揚長而去。

空無一人的道路邊，只有一輛車上緩緩流淌出音樂。

「即使身邊世事再無道理，都要永遠與你一起……如果他朝此生不可與你，連天亦不會高興……」

這是齊洛曾為她寫的歌。

夏姚蜷成一團縮在座椅，臉頰邊是剛買的冰袋。

冷氣凍得她上下牙齒顫動着咬緊，舌尖浸透血液的苦。

半晌，她拿出脂粉將臉頰上的淺顯的印記遮住，啟動汽車直奔齊洛住處。

來到門口，她小心翼翼將自己的拇指按在指紋鎖上，咔嚓一聲，門開了。

夏姚先是露出一個澀然的笑，下一瞬又提起心將門推開。

所幸令她最難堪的場景沒有出現，家裡只有齊洛一個人。

齊洛似乎已經喝多了，仰靠着沙發上閉着眼。

夏姚宛如在自己家一般，熟練地倒了杯水遞到齊洛唇邊，聲音輕而又輕。

「齊洛，很難受嗎？喝點水。」

齊洛猛地睜開眼，先是有些恍惚的一瞬，而後眸子驟然幽冷。

「誰允許你私自進來的？」

夏姚沉默着，找不到恰當語言來面對此刻困境。

明明齊洛已經說的如此明白，可她就是無法放手。

她目光移到沙發角落，她最愛的那個玩偶靜靜躺着，看一對曾經愛侶頃刻間分崩離析的戲劇，像觀看一場狗血電影。

齊洛揉了揉眉心，問她：「你究竟想要什麼？錢，你是夏家掌上明珠，愛，只要你招招手，無數人前仆後繼。」

夏姚仰頭望他，流過淚的雙眼清潤惹人憐。

她啞然道：「我想要你。」

想要你一心一意愛我，如當初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