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初顧莫廷》[許念初顧莫廷] - 第9章

許念初看着顧修文,眼底藏着感激。
她這短短一生,顧修文竟兩次將她從鬼門關拉回來。
這份恩情,她無論如何也還不完了。
顧修文對上她的眼神,似乎明白她想要說什麼,笑得溫和。
「念初,會好起來的。」
莊園後門。
顧莫廷一連在這裡守了一周,仍一無所獲。
眼見太陽快要落下,顧莫廷披着夕陽離開。
剛回到酒店,顧莫廷就接到園丁的電話。
「先生,我看見顧修文先生推着一個坐輪椅的女人在草坪散步。」
顧莫廷關門的手一頓,忙問:「真的?我馬上趕來!」
直接轉身出了門,顧莫廷着急地順着原路返回。
一路上,他心底又是害怕又是期待。
他怕那不是許念初,也怕這次又錯過了。
風馳電掣到了莊園,顧莫廷熟練避開保衛和工作人員,繞到後門。
園丁在那裡等他,見他到了,指指梅利納達樹下的兩個人。
「先生,那是你要找的人嗎?」
顧莫廷屏住呼吸,望過去。
金色的樹下,顧修文推着一個輪椅,上面坐着的女人抬頭仰望枝葉。
夕陽餘暉落在他們身上,彷彿蒙上一層柔光。
顧莫廷的呼吸不自覺地慢了半拍。
那熟悉的眉眼,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他眼眶迅速泛紅,幾乎要落下淚來。
「念初……」顧莫廷低聲呢喃着。
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在他的腦中炸開。
顧莫廷遠遠望着,不敢靠近,也不敢大聲說話。
他抑制着胸口洶湧的情緒。
隔着眼鏡都能感覺到顧莫廷眼裡複雜的情感。
原本站在旁邊的園丁默默離開。
這段時間,這位從華國來的顧先生一直是沉默而冷淡的。
園丁從未見過他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
園丁心裏感嘆:那個女人,一定是對他很重要的人吧。
這晚,顧莫廷看了許久。
直到夜幕降臨,顧修文推着許念初離開。
這晚,顧莫廷在異國的酒店陽台,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喝到微醺,他又看見了許念初的臉。
她在黃金樹下,笑得明媚。
顧莫廷接到袁旻的電話,告訴他顧修文要離開安都星芒。
「離開?什麼意思?」顧莫廷不解。
許念初才醒來沒多久,顧修文怎麼會這時候離開莊園?
「他訂了兩張機票。」袁旻提醒道。
顧莫廷明白了,顧修文要帶着許念初一起。
掛斷電話後,他趕緊讓冬洛去查顧修文的行程。
顧家的私人飛機在國內,現在趕來接他已經來不及。
顧莫廷吩咐冬洛給自己也訂了機票,就在顧修文訂的下一班。
交代完,顧莫廷匆匆收拾行李,趕去機場。
顧莫廷看着冬洛發來的郵件——顧修文預訂的酒店和機票記錄。
預訂的酒店遍布世界各地。
看來,顧修文是要帶着許念初去旅遊。
顧莫廷立馬讓冬洛也給他訂了相同的路線。
他抿了一口醒好的紅酒,眼神堅定。
念初,這次我不會再把你弄丟了。
        第21章 
北國,艾蘭納城。
其他地方已經溫暖如春,這裡還披着一層薄雪,銀裝素裹。
顧修文給許念初戴好手套,圍上圍巾,推着輪椅出了門。
原本考慮到北國天氣寒冷,怕許念初身體受不住,顧修文不打算來這裡。
但許念初十分嚮往。
她生在海城這座沿海城市,四季如春,從沒體會過冰天雪地的感覺。
加之現在已是春天,北國並不算太冷,顧修文還是遂了她的願。
許念初四處張望,白茫茫的街景在她眼裡無比新奇。
隔着屏幕看是一回事,真的置身這樣的場景中,許念初感到奇妙。
顧修文推着她走得很慢。
他沒有制訂很繁忙的行程,只是帶着許念初到處轉轉。
他們在市中心的廣場停下。
廣場**立着很大的冰雕,宏偉壯觀,細看卻又精緻巧妙。
顧莫廷指着最頂上的雕塑說。
「念初,你看那個像不像海城的鬃榕樹?」
許念初看去,透明的樹冠像傘一般撐開,覆蓋著其下的冰雕。
「嗯,很像。近看很壯觀。」
許念初仰頭,清麗的臉上掛着驚嘆,眼神一錯不錯地欣賞着眼前的藝術品。
顧修文卻收了視線,目光落在許念初的睫毛上。
它隨着主人眨眼的動作忽閃着,像一隻誤入冰雪世界的蝴蝶。
顧修文的心臟像被什麼擊中般,忽然劇烈跳動了一下。
不遠處,顧莫廷站在廣場邊緣的樹旁。
他看着顧修文眼裡的柔情,手指驀地摳緊了樹皮。
阿爾諾國,維達城。
許念初眼前是漫山遍野的羅連列花。
淡黃色的花朵在陽光的照耀下,彷彿鍍了一層金,熠熠生輝。
許念初看着金色的花朵,眉眼彎彎。
她一直聽說這羅連列花盛開時,像是遍地布滿黃金。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顧修文推着許念初在旁邊的小路上慢慢地走。
看着許念初臉上發自內心的笑容,顧修文的嘴角也不自覺揚起。
「真漂亮。」
許念初不由讚歎。
走了一段,太陽有些刺眼。
顧修文推着許念初到了旁邊的亭子休息。
他們對面坐着一對年輕情侶,也是華國人。
女孩衝著男朋友說:「好漂亮啊,想在家裡的花園種滿羅連列。」
男孩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寶貝,這花只在阿爾諾國生長,你要是喜歡,我們明年也來看好不好。」
許念初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由被勾起了回憶。
某一年她過生日,顧莫廷送了她一束乾花,是用羅連列做的。
淡黃色的花朵用報紙包着,在玻璃罩里,漂亮得如同新鮮的花朵。
後來許念初得知,那是顧莫廷託人從遙遠的阿爾諾國運回海城的。
他請教了爺爺顧運乾,然後親手將珍貴的羅連列做成永遠不會枯萎的乾花。
他送給許念初時說:「愛不會因為時間而失去新鮮感。」
深情的模樣,許念初至今記憶猶新。
她閉了閉眼,從回憶里抽離。
可有的人卻會在漫長的歲月里變心。
許念初重新睜眼,忽然感覺有一道熾熱的視線盯着自己。
她環視四周,卻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或許是自己多想了?
休息得差不多了,許念初拍拍顧修文的肩膀。
「修文,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好。」
湖邊小船上,顧莫廷頭上扣着船夫那裡借來的草帽,遮住了臉。
他遠遠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眼裡流露出一分羨慕。
        第22章 
顧莫廷不禁想,如果此刻陪着她的人是自己,該有多好。
這個念頭一出現,他心底湧上苦澀和懊悔。
可他傷害她至深,怕是以後,她都不會再信任他了吧?
更別提愛這回事。
顧莫廷將痛苦斂在眼鏡後。
許是白天受羅連列和那對年輕情侶影響,許念初晚上竟夢見了顧莫廷。
男人站在一片金黃的花朵里,手裡拿着親手製作的乾花。
他走近許念初,想要把手中的花送給她。
許念初正要伸手去接,男人英俊立體的臉卻忽然扭曲,變成駭人的魔鬼。
他伸出利爪向許念初撲來,將她的臉劃得血跡斑斑。
許念初在此刻驚醒。
她驚魂未定,靠在床頭大口喘息。
很久沒有光顧的頭痛再次來襲,刺得她心慌。
許念初閉眼待等着疼痛過去。
半響,尖銳的刺痛終於減輕。
許念初睜眼,看着窗外微微亮的天色,心底閃過一個念頭。
顧莫廷,如果我從沒有遇見過你,該有多好。
是時候,徹底放下了。
泰列納斯,海亞努城。
這裡的海與海城很不同。
海亞努的寶和島是個珊瑚島,海水碧綠清澈,像薄荷,所以也被叫做薄荷海。
島上的地面即使是酷暑之際,也是涼爽的。
現在正值春夏之交,光腳踩上去甚至有些冷。
所以顧修文只許許念初感受一下。
許念初收回腳,頗感奇妙:「的確不同於別的海島,踩上去涼涼的。」
顧修文推着她在海島閑逛,遠遠觀望着薄荷海。
自從五年前許念初遭遇棄海,差點丟命之後,她便不敢離海太近,更別提下水。
所以他們今天只打算在島上走走。
到了一處冷飲店,許念初好奇薄荷雪糕的味道,便托顧修文去買。
店門圍了很多人,顧修文有些為難:「念初,人太多了,我怕擠到你,要不晚點來買?」
許念初看看漸晚的天色:「沒事,你把我放在路邊就行。」
見他不放心,許念初笑說:「這裡只有觀光車經過,沒關係的。」
這一路遊玩以來,許念初少有對食物這麼感興趣的時候。
顧修文思考一瞬,叮囑道:「念初,要是有什麼事就大聲喊我。」
「好,你去吧。」許念初穩穩坐在輪椅上。
看着顧修文離開的背影,許念初想起這段最後的旅行。
她嘴角不由勾起,這幾周是她最自由愜意的時光。
沒有被任何東西束縛住。
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店裡,顧莫廷凝着許念初的背影。
這段時間他像是把過去五年的思念和愛意釋放了出來。
只要能這樣看着她,顧莫廷就很滿足了。
他正想得出神,道路上尖銳的剎車聲將他驚醒。
顧莫廷看去,一輛觀光車方向盤失靈,直直朝路邊的許念初撞去!
他心臟一下子發緊,巨大的恐慌席捲了顧莫廷。
許念初聽到身後刺耳的聲音,轉頭一看,觀光車已經近在咫尺。
避開已經來不及。
她閉上眼,等待撞擊的來臨。
轟隆一聲巨響,觀光車撞進冷飲店旁的樹叢。
顧修文被驚動,趕緊回頭望向許念初的位置。
一片灰塵中,許念初的輪椅倒在地上,她的鞋也靜靜躺在那裡。
顧修文霎那間面色如土,不顧一切跑去:「念初!」
        第23章 
一陣天旋地轉後,並沒有想像中劇烈的衝擊和疼痛。
許念初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疑惑睜開眼,卻見到顧莫廷擔憂的臉。
剛才的混亂中,顧莫廷的眼鏡已經不知所蹤,許念初直直撞進他的黑眸。
他眼裡的慌亂一覽無餘。
許念初獃獃望着她,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時隔五年,再次被熟悉的氣息包裹,她竟有些不合時宜地貪戀。
顧莫廷緊張地問她:「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許念初回過神來。
她凝着眼前人的眉眼,忽然紅了眼眶:「你怎麼在這。」
顧莫廷還沒回答,就被衝過來的顧修文打斷:「念初!你怎麼樣?!」
他走近卻發現許念初被顧莫廷抱在懷裡,腦中一下子警鈴大作。
在他眼裡,這個男人的危險程度不亞於剛才失控的觀光車。
顧修文上前將許念初護在懷裡:「放開念初。」
顧莫廷嘴角微微抽搐,正要說什麼,卻忽然倒在地上。
許念初定睛一看,心臟幾乎停滯。
他的後背已經被血染紅!
虛空中,顧莫廷隱約聽到了許念初的聲音。
「他畢竟救了我。」虛無縹緲,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醫生說他的傷沒有大礙,會醒過來的。」
女人沉默了一會兒。
「再等一等。」
顧莫廷若有所感,潛意識掙扎着想要醒來,卻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扯住,動彈不得。
他眼角滑出兩行淚來。念初,你在等我嗎?
顧莫廷醒來,一動,後背傷口撕裂般疼痛。
病房裡只有他一個人。
顧莫廷忽然有些慌亂。
顧莫廷拉住來給他換藥的護士,問:「送我來的人呢?」
護士熟練地上藥:「他出去買飯了。」
得知許念初沒有離開,顧莫廷鬆了口氣。
可下一秒心卻又緊起來:「我當時抱着的女人怎麼樣了?受傷了嗎?」
護士想了想,說:「好像做了檢查,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顧莫廷聞言,忽然翻身下床,往門外跑去。
護士在身後喊他:「你葯還沒換好!」
可他顧不得這麼多,他還不知道許念初有沒有受傷,現在怎麼樣了。
顧莫廷忍着痛,快要跑到走廊盡頭的護士站時,許念初忽然出現在他面前。
顧莫廷驀地停下腳步。
兩人隔着幾米遠,四目相對。
顧莫廷沒有遮攔的眸子撞進許念初的眼裡,她不自覺躲閃了一下。
顧莫廷察覺到她那一瞬的閃避,心裏一痛。
「你醒了,傷怎麼樣?」許念初移開目光,詢問道。
顧莫廷正想說沒事,背上還未換好葯的傷口不合時宜地疼起來。
他暗暗吸了一口涼氣,故作輕鬆說:「還好。」
顧莫廷還想再說話,顧修文率先開了口,他看着許念初。
「我們先回病房吧。」
許念初點頭,顧修文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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