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沫展敬》[許如沫展敬] - 第4章

陸溫學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有一張大掌撫摸着蛋糕盒子問道:「是不是許如沫做的?」
陸溫學皺眉看去,卻看見了一雙冷若冰霜的眸子。
頃刻之間,陸溫學忽然有一種直覺,一切已經被展敬知道了。
可面上卻依然不露痕迹,輕聲笑了:「怎麼可能?厲先生是找不到她,所以出現了幻覺了嗎?」
展敬卻猛然間攥住陸溫學的衣領:「別和我顧左右而言他,許如沫在哪?是不是你藏起來了?!」
江明聽着他們的對話,一時之間也眉眼閃過怒意,他冷聲開口:「厲先生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在這裡質問?」
陸溫學也冷哼一聲,他提起蛋糕盒子,打開之後,蛋糕鬆軟的氣息撲面而來。
江明讚歎道:「看樣子果然是好蛋糕。」他用勺子舀了一塊蛋糕,入口即化。
不知為何,他忽然間想起自己的女兒曾經就開了一間蛋糕店,笑着笑着他渾濁的眼中便溢滿了淚水。
展敬見今天是江父的生日宴,這才先罷休。
他眼底閃爍着怒火,想起他從電視里看見的那個身影,能將許如沫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只有可能是陸溫學的能力。
展敬的眉眼之中,全是**裸的威脅,可陸溫學恍若未聞,只是笑着和江明共進蛋糕。
展敬看着那塊蛋糕,想起他那次從華爾街回來,許如沫也送了同樣不甜的蛋糕給自己。
可後來的自己做了什麼?
他不禁問自己,過去的那些日子,他究竟是如何對待許如沫的?
宴會結束以後,場外夜色漸深,呼嘯的冷風無情地划過他的肌膚,激起陣陣冷意。
展敬穿着純黑的晚禮服,倚靠在旁邊街角的牆壁上,他手中點着的一支煙忽明忽暗,煙霧繚繞之中,他恍惚間想起了他們的初見。
那時候的自己剛剛才來厲家,那麼多的人欺負自己,而她卻救了他。
躲在暗處的許如沫扯了扯身上不合身的衣裙,看着遠處幾乎散盡了的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直到看見江明拄着拐杖從宴會廳里出來,她的眼眶微微泛紅。
陸溫學即使和自己說了父親的情況,卻沒有親眼所見來得更加清楚。
她垂眸看着自己不合身的禮服裙,在昏暗的燈光下,亮片閃爍着光芒,她無力的倚靠在牆上,好不容易強壓下想要衝出去的衝動。
卻在下一秒,看見了一雙如墨般深沉的眼睛。
許如沫大腦空白了幾秒,下一刻,她猛然間就想要逃離。
她急匆匆的壓下了帽檐,期待展敬並沒有看見自己。
她抓着自己的手拿包,轉身就走,直奔停在一旁的車。
許如沫直到上了車發動了引擎,卻見展敬倚靠在牆上,大口吸着手中的煙。
她緊握着方向盤的手都有些發抖,不禁懊惱自己今天就不應該過來。
許如沫深深凝視着他的臉龐,眼眶泛紅。
她既不想讓展敬知道自己還活着,卻又希望剛剛他能認出自己,她的唇角蕩漾着苦澀的笑意。
原來自己從未忘記過他。
許如沫的眼底氤氳着霧氣,卻看見了展敬的腳步朝着她而來……

第二十五章陰霾

許如沫幾乎在一剎那,發動了引擎,車子立刻疾馳而去。
她甚至都不敢回頭看向展敬。
展敬的眉間輕皺,回想着剛剛他看見的身影,不對,有什麼不對。
可他的一顆心跳動不已,他連忙第一時間追了出去:「停車!」
許如沫聽見樂車後面的聲音,可她卻完全不敢聽,耳邊響起展敬曾經的話。
他說只有自己死了,他才會放過江氏。
她不能讓父親一輩子的心血再次毀於一旦!
這樣想着,她將車速加大,車輪滑過地面,留下車軲轆印記。
展敬看着絲毫不停車的那輛車,眉目微凝。
那輛車逐漸遠去,最終消失在了街角。
展敬回去的路上,想着剛剛車上的那抹倩影。
如果她是許如沫,怎麼會不再是胖胖的身影,反而是有些嬌小瘦弱。
他揉了揉疼痛劇烈的頭,輕聲低喃:「許如沫,你在哪裡?」
許如沫連夜將車開回了A市,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回到自己的公寓,打開門的一瞬間,卻看見客廳亮着的一盞燈。
只見陸溫學坐在客廳里,輕聲一嘆:「伯父的生日宴,你還是去了吧?」
許如沫眼見瞞不過去,只好承認道:「我只是遠遠看了我爸一眼,沒有人發現的。」
她抿了抿唇,幾乎下意識的掩蓋了剛剛展敬追出來的事實,她不想讓陸溫學在為自己操心。
她的臉上染上了撒謊之後的一絲薄紅,她把頭垂得更低。
陸溫學聞言卻只是深吸了一口氣:「展敬似乎知道了什麼,我擔心他……」
他將接下來的話盡數咽了下去。
他擔心展敬會破壞許如沫好不容易重新開始的生活。
許如沫微微一愣,好久才嘆了一口氣。
她知道總有一天會被發現的,只是沒想到會這樣快。
她的眉頭輕皺,然後苦澀的笑了笑:「發現了就發現吧。」
陸溫學看着她皺起的眉頭,然後呼出一口濁氣:「沒關係的,我會幫你。」
許如沫的頭垂得更低了,她過了很久才輕聲說:「溫學哥幫了我很多,我欠了你很多。」
說完她仰頭看着他高大的身影,眼眶微酸。
陸溫學卻覺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一把刀刺入,疼痛蔓延骨髓。
他輕咳一聲,若無其事的說:「幹嘛要說欠我的呢?我是你哥哥啊。」
可沒有人知道自己的雲淡風輕之下,是怎樣的的鮮血淋漓。
他喉頭滾了滾,強壓下心中的情緒,哥哥也好,弟弟也好,只要能夠留在許如沫的身邊,看着她過着自己的生活就好。
許如沫連日來的陰霾終於散去了些許,她輕聲笑了:「溫學哥最好了。」
陸溫學怔怔看着她彎了的眉眼,就連唇角也勾起一抹笑容都渾然不覺。
另一邊。
厲家。
參加完宴會的展敬拖着疲累的身子,徑直上了樓。
他回到自己的書房,處理一些公務,可眼前總是浮現之前車內那抹倩影。
展敬搖了搖頭,強迫自己恢復清明,可他的心底升騰起一抹希冀來。
萬一呢,萬一那真的是許如沫呢?

第二十六章玻璃房

A市,寧靜蛋糕店。
江景思腦海里回想着展敬那稜角分明的臉,她輕嘆了一口氣。
那天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被他認出來,她的心底浮現一絲愁緒。
她回過神的時候,蛋糕上的拉花已經毀了。
就在這個時候,店內叮鈴鈴的風鈴聲響起。
她連頭都沒有抬的唇角微勾,露出一個標準的笑容:「歡迎光臨。」
陸溫學輕聲笑了:「我來幫你做蛋糕了。」
許如沫看見來人,這才眼眸含笑道:「好啊,也看看我以前教的成果怎麼樣。」
陸溫學將西服脫下,徑直進了玻璃房。
許如沫手中拿着圍裙,看着他身上價值不菲的一身行頭,搖了搖頭:「溫學哥,你系著吧。」
說完不由分說就直接上手給他繫上了圍裙。
陸溫學用打蛋器打着手中的雞蛋,看着一旁專註的看着蛋糕坯的許如沫,眉目仿若有星空,他勾唇輕聲一笑:「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一點沒有變。」
展敬站在蛋糕店的門外,目光朝着裏面看去,他看着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模樣,看着他們靠的那麼近的距離,眼底赤紅一片,閃爍着怒火。
他的身側是穿着黑色裙裝的秘書,她踩着高跟鞋低聲說:「我從江董的生日宴會上,收走了您提到的蛋糕盒子,上面的地址就是這裡。」
秘書偏過頭看着眼含怒氣的展敬,輕聲一嘆。
陸溫學偏過頭的一瞬間,正好對上展敬如寒潭一樣的眼睛。
許如沫見身旁的人的動作停了下來,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卻看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看着他的臉龐逐漸變得清晰,雙眸忽然睜大,眼尾泛紅。
展敬身穿着西服,緩緩走近了他們,他的指骨用力在玻璃房敲了敲。
許如沫和陸溫學紛紛走了出來,蛋糕店內,四目相對。
她沒想到展敬的身邊還有一個秘書模樣的人。
陸溫學深吸一口氣,擔憂的看着許如沫:「你們先聊,我先出去了。」
他臨走的時候深深看了一眼展敬,沒料到後者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後將目光收回。
他不得不說憑藉著陸溫學的能力,自然能夠讓他的人找不到任何許如沫的蹤跡。
展敬目光落在許如沫的身上,她變了很多,現在的許如沫彷彿脫胎換骨了一般,再也沒有從前胖胖的身形,有的只是嬌小可人的身材。
她的肌膚白皙如玉,眉下是不失清澈的眼睛,濃密烏黑的長髮隨意散落在她的肩頭。
他從來沒有想過,許如沫現在的模樣,竟是那樣讓人心動。
展敬不知為何,這一刻他清楚聽見自己的胸膛傳來「咚咚」的心跳聲。
許如沫率先解下了圍裙䧇璍,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展敬,她的喉間微澀。
陽光從窗外照耀進來,給展敬的身上鍍上一層光。微風拂過,吹起門前的風鈴叮噹作響。
兩人的目光交匯,許如沫眨了眨有些乾澀的眼睛,勾起唇角輕輕一笑:「展敬,好久不見。」

第二十七章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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