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溪陸霄全文》[許若溪陸霄全文] - 許若溪陸霄全文第28章(2)

r>下一瞬,她感覺自己被陸霄緊緊抱在了懷裡,像是在擁抱一個幻夢一般,甚至,陸霄的手有些顫抖。
雨在剎那間越下越大,雨滴噼里啪啦打在地上。
許若溪能感受到雨落在身上的冷意,卻又被這一個擁抱熱得有些發燙。
她忘了有多久沒有跟這個男人有過這樣的擁抱了,好像是早在她登基為帝之後便再沒有過了。
從前她是君王,他是國師,總要顧着這君臣之別,甚至開始連真心話也說不上幾句。
有一瞬間,許若溪彷彿感覺自己回到了少年時。
「你回來了,我好想你。」
陸霄的聲音和着雨聲變得嘶啞而又哽咽。
許若溪渾身一怔,她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有聽到過這一句話了。
我想你,真是世上最動聽的情話。
可惜,長樂宮裡的君王已經死了,剩下的,只有一個沒有先祖,沒有家,也沒有身份的許若溪了。
她從他懷中抽離出來,壓抑着用十分平靜的語氣道:「大人,你可是認錯人了?」
下一刻,陸霄抓着她的肩膀,與她對視着,用一種近乎絕望的語氣嘶吼道:「你知不知道,我以為你真的死了,我還在想餘生沒有你的日子,我要怎麼才能熬完這一生!」
他想過死,想過就這樣為她去殉葬,可是,他身上的罪孽太重,沒有臉去見她。
況且,昭國是她畢生所願,他一定要將昭國交到一個能託付的人手中才能走得安心。
許若溪死死握着拳,眼眶不自覺紅了一圈。
他不是不愛她了嗎?
不是要聯合明淺奪她的雲山,要她的命嗎?
可是如今這又是在做什麼?
「放開她!」
顧長盛匆匆上前,將陸霄推開,擋在了許若溪跟前,「你沒事吧?」
許若溪強忍住喉間的哽咽,搖了搖頭:「沒事,這位大人只是……認錯了人而已。」
認錯人?
陸霄看着眼前的許若溪和一臉緊張的顧長盛,臉色白了一瞬。
他絕對不會認錯人,世上也許有人的容貌會真的一模一樣,可是眼睛是永遠不會騙人的。
這雙眼睛曾在他夢裡日日夜夜出現過無數次,他沒有認錯人。
「你若是怨我,憎我,恨我,我絕無半句怨言,可你不能不認我!」
許若溪抬眼,怔怔看向他:「大人,我們從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不會認識我,我也不會認識你。」
從前,她也以為,她是世上最了解陸霄的人,可是後來事實證明,她錯了。
她從來沒有看懂過陸霄其人,而陸霄也從未看懂過她。
要不然當初,絕對不會走到那一步,她也決計不會從高高在上的君王,落到如今有家不能回,去自己的祖宗祠堂還要偷偷摸摸。
陸霄看着眼前兩人,驟然紅了眼,像是被這一句話戳痛了心臟。
「為何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不管是不是,我都要是!」
話音剛落,喬大人聽到這邊的動靜忙跑上前:「哎呦,欽使您這是怎麼了?
是不是這些人惹您動怒了?」
陸霄的眼神直直落在許若溪身上:「將她帶去我營賬,跟她一起進來的人,全部請到一個空營賬軟禁起來,沒有命令,誰也不許接近,誰也不許放走!」
「是!」
第二十六章 悔營賬中盈斥着一種十分安靜卻又詭異的氣氛。
許若溪的頭髮還在往下滴着水珠,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貼着衣服十分不舒服。
她站在營賬中間,看着不遠處的陸霄從衣箱中拿了一套衣服出來。
「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熱水,這裡也沒有個女子,沒有適合你的衣服,你先穿我的,雖然大了些,總比你這濕的好,先去洗洗吧,方才開春,若是感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陸霄將衣服放在她跟前,轉身就打算離開。
許若溪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開口:「外面那些同樣也是人,也會感染風寒,也會死。」
陸霄腳步頓在了原地,他能聽出許若溪語氣中的責怪。
他沒有轉身,只是無奈嘆了一口氣:「珠兒,世間事,不能盡如人意,但你相信我,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他雖是國師,手中有虎符,有兵將,如今是大昭的第一權臣。
但是很多事情也是有很多無奈的,這件事情是明淺暗中計劃的,事關十幾萬百姓的性命,不是一件小事。
他絕對不能讓這件事情傳出去,引起百姓暴亂,到時候若是朝廷出兵鎮壓,難道要讓手裡的兵去打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嗎?
當然,他也不能讓那麼多無辜的人去殉葬。
所以他也只能暗中解決,絕對不能將這件事鬧到明面上。
在這件事情上,陸霄與許若溪的想法是一樣的。
許若溪看着手裡的衣服,眼神一暗:「大人,無需給我一個交代,雖說是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但君祿一線一粟皆承惠於百姓,大人是朝中肱骨,應該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
無論過去的恩怨如何,她還是願意相信,陸霄依舊是從前的那個陸霄,他不會是非不分,黑白不明。
雖然她不知道這件事情中陸霄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可她知道,陸霄是不會忍心將十幾萬百姓的性命置之不理。
「我知道。」
陸霄應了一聲,沉聲走了出去,身影停在大帳外,不曾走遠。
許若溪深深看了賬外那團黑影,走到屏風後將濕衣服脫了下來沐浴。
……陸霄的衣裳確實有些大,穿在許若溪身上,衣袖還長出來小半截。
她穿好衣服走出來的時候,陸霄還是站在營賬前,外面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隱隱還能聽見一陣陣風吹過。
她掀開營賬帘子,看見陸霄背脊挺直站在門外,就像少年時無數個風雨交加的夜,他都會默然站在她的宮殿前親自為她守夜,只為讓她安心睡下。
許若溪心中暗暗一沉,看見他渾身還是濕的,衣角滴着水,雖是開了春,風吹過卻還是有一陣冷意。
「洗好了?
我讓人給你熬了點薑湯,一會兒就會好。」
陸霄轉過身,看見她剛洗的頭髮還未擦乾,微微皺了眉,「進去。」
陸霄拽着她進去,拿來乾淨的巾帕為她擦頭髮。
許若溪沒有拒絕,其實,她心裏是知道的,陸霄是真的認出她來,無論她怎麼逃避,都是躲不過去的。
只是她心裏還不願意承認罷了,或許在她心裏,過去的那個許若溪,已經死在了那座冰冷華麗的皇城中。
如今的她雖是許若溪,卻又不是許若溪了。
陸霄的動作很輕,他手上覆著一層薄薄的繭子,帶着一絲暖意穿過她的長髮,她心中閃過一抹異樣。
「大人為何會在這裡?」
許若溪忙找了話題,岔開自己的思緒。
陸霄的手頓了頓,也並沒有打算瞞她:「前陣子聽說明淺在這裡秘密興修皇陵,我覺得事有蹊蹺,便來看看,沒想到她不僅要耗費國庫錢糧,還要葬送那麼多百姓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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