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纖韻慕明煦》[言纖韻慕明煦] - 第2章(2)

見皇后還有其他話要說吧。還有,你接下毒藥是想幹什麼?以死相逼,然後讓景湛和我之間永遠夾着隔閡嗎?」
言纖韻無力的開口:「我已經認命,皇后於我,不過是母儀天下的國母。至於景湛,除非他親自開口,否則我不會離開他。」
沈若雪氣急,拿起旁邊的長鞭,狠狠揮在她的身上。
「還敢嘴硬!我警告你,母后是我的,景湛也是我的,我會讓你一無所有!既然你不肯離開景湛,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你便等着給夏家夫婦收屍吧!」
言纖韻連躲閃的力氣都沒有,她任由長鞭揮在身上,許久才能擠出一兩句話來。
「他們與你無冤無仇,如今你已經是萬人之上的公主,為何還要對他們下手!」
沈若雪冷笑:「是嗎?這些年他們對你如何,對我又如何?明知我心悅景湛,卻偏偏將你許給他!我告訴你們,這就是代價!」
言纖韻不懂,她對夏家和她的恨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濃烈的。
沈若雪來夏家的時間比她晚,爹娘雖更寵她,對沈若雪卻也盡心儘力。
為了讓她安心,言纖韻更是連自己貼身的玉珏都送給了她。
若不是夏家從小請最好的師傅教她習武,她又如何能入得了皇城司,如何能見到皇后。
鞭子砸在身上,瞬間便皮開肉綻,言纖韻痛得神志不清,嘴唇早就被她咬破,滲出血來。
在這種時刻,她的腦海里竟然全是慕明煦的身影。
如果他看到現在的自己,會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心疼?
應該不會吧,他的眼裡從來就沒有過她,即便為了報答父親的恩情娶了她,也從來都沒有正眼瞧過她。
如果她就這麼死在皇宮,皇后娘娘知道真相後,會不會後悔?
大抵是會後悔的,她終究是心疼自己的女兒的,不過是認錯了人而已。
意識開始遊離,眼前忽然伸出一雙手握住了甩向她的鞭子。
手起刀落,鎖鏈被砍斷,她整個人倒在來人的懷裡。
慕明煦將言纖韻攔腰抱起,目光陰翳的掃向沈若雪。
沈若雪上前拉住他的袖子,卻被毫不留情的推開。
「景湛,你聽我解釋!」
沈若雪倒在地上大喊,來人卻已經消失在身後茫茫夜色里。
皇后看着暗房裡的器械和倒在地上哭泣的沈若雪,不由得緊緊蹙起了眉。
她的女兒,是天之嬌女,怎麼能為了一個男人,用盡手段?
她命人扶起沈若雪,忍不住開口責備。
「雪兒,你是公主!怎麼能囚禁臣婦,動用私刑!」
看到皇后出現,沈若雪立刻換上一副夏夏可憐的模樣。
「母后,兒臣實在是氣不過,當年如果不是她將我囚禁在夏府,派人對我非打即罵,我也不至於逃出夏府,去皇城司做那刀尖上舔血的事。」
聽到她這麼說,皇后眼底又蒙上一層慈愛,她摟住沈若雪:「我的女兒,你受苦了……既然她曾經那樣對你,如今也算是罪有應得,以後切記不可再動私刑。」
沈若雪拿出手絹擦乾眼淚:「兒臣知錯了。」
從皇宮回來後,言纖韻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
她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夢裡她還是孩子的模樣,皇后守在她的床邊,溫柔的唱着童謠。
「母后的寶貝小紅馬,調皮又可愛……」
「快睡吧,小紅馬,長大後快飛奔……」
夢境忽轉,她被人群衝散,整個人重重的從台階上滾了下去。
想起來了,她什麼都想起來了。
醒來後她滿頭大汗,睜開眼才發現她已經回到了白府。
慕明煦坐在她的身邊,語氣難得的溫柔。
「好些了嗎?」
從未想過他還有這般細心的時刻,心中萌生一股暖意,她支撐起身子費力的點了點頭:「我沒事,不過是一些皮外傷。」
見她好像真的恢復得不錯,慕明煦鬆了口氣,隨後又將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公主心腸不壞,只是脾氣差了些,你不要記恨她。」
言纖韻的笑意僵在嘴邊,寒意從背後襲來,讓她渾身冷地厲害。
原來,他這般對自己,不過是為了替沈若雪開脫而已。
她只是微笑:「你說什麼便是什麼。」
慕明煦起身,從衣襟中拿出一封信件放到桌上,背對着她說話。
「這是和離書,我已經按完手印,你只需在名字上摁上手印,從此你我便再無干係。」
言纖韻目光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只覺得自己好像身在懸崖邊緣搖搖欲墜,下一刻便會墜落崖底摔個粉身碎骨。
在皇宮暗室被沈若雪折磨生死未卜時,她曾想了許多,可如今她腦海空空,竟然只有一片空白。
言纖韻啞着聲音開口,「你與我和離,是為了娶公主嗎?」
慕明煦沒有回頭,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疏離。
「與公主無關,成親之時你我之間皆無情意,三年時光已是虛度,何必再耽誤彼此時間?」
言纖韻沉默了許久,只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眼底已經浸滿了淚水。
房間一片寂靜,許久之後,言纖韻才意識到他已經離開了。
她起身坐在桌邊,強行將所有眼淚避回去,將那封和離書放到眼前反覆的看。
進宮前,她曾在宮門口遇到了他,想來那會兒皇后早已和他說了要將沈若雪許配給他之事,所以他才會在自己醒來後,立馬便寫了和離書吧。
如果這是他想要的,她願意成全他。
冷風吹開窗戶,將和離書那張薄紙吹得沙沙作響,言纖韻攤開和離書,用力咬破手指,在落款處重重按下自己的手印。
隨後,她收拾好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又將很久以前便開始為慕明煦做的靴子拿了出來。
夜色茫茫,燈光暗沉,言纖韻綉了一晚上,才將鞋子上的騰雲圖案綉好。
做好這一切,她拿好行李關上門。
往事暗沉不可追,來日之路光明璀璨,終此一別,願他前程似錦。
從今往後,什麼白夫人,什麼公主,都和她沒有半分關係。
言纖韻從白府出來後,直接進了宮。
雖然已經打定主意從今往後便以言纖韻的身份在這世間生存,可她還是忍不住來見皇后最後一面。
大概是上次沈若雪對她動用私刑讓皇后有愧,這次召見她時,皇后態度明顯寬和許多。
言纖韻跪在她的面前,將手中的信封遞給皇后,隨後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皇后娘娘,民婦此次前來拜見娘娘,是來同娘娘告別的。」
皇后眉目間似有幾分疑惑:「同本宮告別?本宮為了雪兒賜你毒酒,你竟然不心存怨恨?」
夏安寧眼中含淚:「皇后娘娘是國母,是天底下所有子民的母親,哪有孩子怨恨母親的道理。」
皇后沒想到她有這樣的肚量,揮手示意她起身。
「上次的事本宮已經教訓過雪兒,如今你既已與慕明煦和離,本宮不會再為難你。你可有所求?本宮當盡量滿足你。」
言纖韻仍舊跪在地上不起身:「民婦別無所求,和皇后娘娘告別後,民婦便會同雙親離開上京,從此遠離上京紛擾。此番離去,一生恐無再見機會,願娘娘和陛下平安喜樂,萬事順遂。」
話音落下,她起身再不看皇后一眼,按宮中規矩緩緩退下。
看着言纖韻離去的決絕背影,皇后不知為何,竟然覺得心痛不已。
上一次看到她被暗房受傷,心中也是如此。
可言纖韻分明,和自己不過才見過兩次而已。
心中煩悶得厲害,她視線掃過方才言纖韻呈上的信封,忍不住拆開。
裏面只有聊聊數筆,是一曲童謠。
「寶貝小紅馬,調皮又可愛……」
這首童謠,兒時她在哄小公主入睡時唱過,除了公主再無人知曉,言纖韻為何會知道!
皇后立刻臉色大變。
「去!趕緊通知白司使,讓他去請夏家夫婦,讓他們速速來見本宮!」
皇城司內,沈若雪看着眼前目光絲毫未落在自己身上的慕明煦,忍不住上前伸手纏在他的腰間。
「景湛,你不要生氣了。你與月兮之間本就毫無情意,和離娶我作當朝駙馬,豈不是更有助於你平步青雲。」
下一刻,她的手被慕明煦用力拉開。
「公主,臣只答應了與月兮和離,並未答應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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