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翎魏弦京》[葉翎魏弦京] - 第2章

葉翎喉嚨一澀,仰頭看着他:「魏弦京,我來你們家四年了吧,這四年里,你媽和你對我怎麼樣,難道你心裏沒數嗎?」
她攥緊了垂落的手:「反正這婚我離定了,不管你同不同意。」
前世她守着那張結婚證,硬是和魏弦京走過了三十多年,直到死才知道他愛的從來不是自己。
現在她不想重蹈覆轍,只想帶兒子離開,重新過屬於自己的生活。
「如果你不喜歡在家,我帶你和宸意去縣城。」魏弦京暗下了神色,本能覺得這只是因為婆媳之間的矛盾。
畢竟葉翎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們季家的事,談離婚過重。
話落,他直接結束了話題,推門進屋。
葉翎沒想到他會拒絕自己,一個人站在外面不知道怎麼辦。
季母見兒子三言兩語哄好了葉翎,也不好再給她擺臉色,將宸意交給她後,就出去和鄰居大媽嘮嗑去了。
「娘,我不想和嗲嗲分開住。」宸意小小的嘴嘟囔着。
葉翎的眼眶不覺紅了,她抱緊了兒子。
「我本來也不想……」
可如果不分開,宸意就會被魏弦京送走,她不想失去自己的孩子。
屋內,魏弦京看着相擁的母子,眸色沉沉。
90年代家裡沒有洗衣機,中午葉翎手洗完一家人的衣服,又做了飯。
而後她踩着縫紉機給宸意又做了兩件小衣服。
從現在開始她一定要好好對兒子。
晚上把兒子哄睡後。
在外沖了涼水澡的魏弦京也走了進來,他身上穿着白襯衫,裏面是健壯的胸膛。
他伸手將宸意抱了起來,聲音帶着一絲的暗啞:「我送他去隔壁房睡。」
葉翎正鋪着床,聽到這話愣住。
她不是小姑娘,當然知道魏弦京是什麼意思,正要說什麼,男人已經大步跨了出去。
等他一回來,屋內明顯得炙熱了起來。
吻密密麻麻的落下,葉翎看着還血氣方剛的他,腦海中莫名想起了三十年後他成為了大老闆,那高傲冷漠的樣子。
她一口咬在了魏弦京的肩膀上:「你不季碰我!」
男人身形明顯僵住,隔着昏暗的光線,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曾經自己一個月回來一次,她都不會這樣冷眼對他。
「欲拒還迎?」
葉翎聽到這四個字,用力狠狠地推開了他,直接去了兒子的小房間。
這一夜註定難眠。
魏弦京一夜沒睡好,第二天一早就聽自己母親大喊:「兒子,那個殺千刀的把宸意帶走了。」
堂屋旁一間乾淨整潔的小屋裡。
此刻空無一人。
季母雙手叉腰指着天咒罵:「這個葉翎,她把孩子帶走,她不得好死!!」
附近的鄰居都出來了。
魏弦京一張臉黑如鍋底,他餘光落向季母:「我去找他們。」
話落,他快步往葉翎的老家葉家村趕。
兩村距離有些遠。
要走一天才能到。
一路上魏弦京心底煩悶,他不明白葉翎到底怎麼了。
之前她雖然也會和母親爭吵,但從來不會提離婚,更不可能一個人帶着宸意離家出走。
魏弦京借了一輛單車,只用了半日就趕到了葉家。
葉家比季家還要破舊,兩間簡單的土坯房,上面掛滿了蜘蛛網。
他站在門口,遠遠就看到葉翎挽着袖子和兒子宸意一起打掃着衛生。
「娘,嗲嗲啥時候過來和我們一起住呀?」宸意奶聲奶氣得問。
他話音剛落,忽然就看到遠處騎着單車風塵僕僕的魏弦京,大大的眼睛滿是星辰,小腿兒朝着他奔去,驚喜大喊:「嗲嗲……」
魏弦京原本冷硬的一張臉在看到這一幕時瞬時柔和了下來,他彎腰就要抱起宸意。
可下一秒,宸意就被身後的葉翎抱住了。
她冷漠地看着他:「你怎麼跟過來了?」
「你一句話不說帶宸意離家出走,我不該過來?」魏弦京眸色瞬間冷了下來,反問道。
葉翎不想當著孩子的面說他太多重話,哄着宸意先進屋玩兒紙風車。
而後,她走出屋子。
「我想好了,如果你不願意離,我和宸意就單獨搬出來住。」
一句話點燃了魏弦京,他再好的性子在這一刻也不由得爆發。
「葉翎,你以為離婚是兒戲嗎?你想宸意從小沒有爹爹嗎?」
葉翎聞言,想到前世宸意被送走,眼尾一下紅了。
她仰頭看着面前這個再熟悉不過的男人:「那你想他沒娘嗎?」
魏弦京愣住了。
他回過神,一把掐住了葉翎的手腕。
「你什麼意思?」
葉翎咬了咬唇,強忍着沒有揭穿他:「沒什麼意思,反正我要和你離婚。」
話落,她扯開了被魏弦京抓住的手。
說也奇怪,一貫冷淡至極彷彿什麼也不在乎的魏弦京竟然沒有氣憤離開。
他留在了葉家,不動聲色地給娘倆搬着屋外放着的乾柴。
葉翎的娘死的早,她爸爸早年去了國外做生意。
只在她結婚才回來過一次。
現在的葉家,早就破舊不堪,就連瓦片都沒遮嚴,還會漏雨。
孩子那麼小,她又沒怎麼做過重活,住在這裡怎麼過?!
葉翎就看着他忙前忙後。
晚上,她也就煮了一點從大姨哪兒借糙米粥喂宸意,沒魏弦京的份。
等宸意吃飽玩累睡着後。
魏弦京看着給宸意縫衣服的葉翎:「你就準備這麼過?」
「你放心,這只是一時,以後我會讓宸意過上好日子。」葉翎一臉認真。
魏弦京笑了,她一個女人還沒怎麼讀過書,怎麼讓孩子過好日子?
當初要不是母親非要自己娶她,他根本不會……
葉翎把縫好的衣服小心得折好,正準備對魏弦京下達逐客令,忽然門口傳來摩托車的發動機聲音。
這個年代,誰有一輛摩的,在農村就相當於二十一世紀的小跑車了。
「景行哥,我終於是找到你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房門沒關,葉翎一眼就看到了從摩托車上下來,穿着牛仔褲和白色小碎花的女人朝着這裡奔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上一世害死自己的蘇洛!!
蘇洛一頭港式燙髮,像極了這個年代最風情的女星。
她彷彿才看到葉翎,抬手將發挽到耳後:「阿露,你也在呀。」
葉翎看着她,又看向自己身上那土氣的打扮,總算明白魏弦京為什麼會對她動心了。
其實自己並不比她差,兩人曾經是村裡無話不談的好閨蜜,還一起讀到了初中,當時自己還是班級第一,只是後期沒錢輟學了。
而蘇洛不一樣,她讀到了高中,一出學校就被安排做了廠里的出納。
那時候一個高中學歷在外面也很搶手。
「這裡是我家,我不在,難道你在?」葉翎反問她。
蘇洛臉色明顯一僵,不明白曾經葉翎怎麼突然說話夾槍帶棒。
要知道上個月自己回村,她還熱情得不得了。
蘇洛不再看葉翎,朝魏弦京走過去,沒有絲毫遮掩。
「景行哥,你不是說今天回縣城嗎?我看你一直沒回來,特意騎了小摩托來接你。」
葉翎聽聞這話,心底不覺生起了一團火。
前世她並沒有在意兩人親近,只覺得是同鄉相互幫忙,可現在她看的清清楚楚,這蘇洛哪兒是要接人,分明是要搶人!
還是明搶!
「不用了,我男人說要帶我和宸意一起去縣城,你那車坐不下。」
葉翎走上前,替魏弦京開口,特地提高了『我男人』這三個字的音量。
雖說這輩子她不想和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有牽扯,可怎麼也不能就那麼便宜這對狗男女。
再者,她也沒說慌。
果然「我男人」三個字讓一旁的兩人臉色都有些不對。
蘇洛尷尬地上前:「阿露,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說話這麼陰陽怪氣?」
見證了她三十多年的白蓮生涯,葉翎佯裝無辜:「我誤會什麼?你說話我怎麼聽不懂?」
蘇洛懵了。
葉翎又故作露柔:「洛洛,這麼晚了,我家沒有多餘的床,要不你晚上陪宸意睡,讓我和景行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蘇洛一張漂亮的臉蛋瞬間蒼白。
「不了,我回自己家就可以了。」
話落,她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魏弦京,轉身離開。
聽着摩托車遠去。
葉翎總算是出了胸中鬱結多年的一口氣。
她轉身正準備去打水洗臉,忽然就對上了魏弦京幽深的眼眸。
「你剛才說的話……」
魏弦京話還沒說完,葉翎打斷了他:「當然是說給外人聽的。」
過後,她自顧自的洗漱,不管屋內男人抱着宸意睡去。
魏弦京看着床上睡着的一大一小,黑目深沉。
翌日。
葉翎醒來的時候,就發現魏弦京不在了。
不用想,她也知道他該是去哄某個受傷的人。
她暗了暗神色,親了一下兒子的眉心,而後起床準備過好自己的新生活。
可她剛起來沒多久,就聽外面滿是喧嘩聲。
走出去一看,葉翎整個人怔在了原地。
屋外。
站了不少三姑六婆,對着他們家指指點點。
其中一個叫張嬸走上前,苦口婆心:「阿露,你在季家遭什麼罪了?你告訴村兒里人,我們一定幫你撐腰。」
葉翎不覺疑惑,自己才剛回來了一天,而且也沒說兩家的事,她們怎麼全知道了?
果然她在人群中看到了昨夜離開的蘇洛。
蘇洛這時也走了上來,像是要給她撐腰。
「阿露,你娘去世,爹出國,我們村裡的人就是你的爹娘,你受了什麼委屈,要連夜把兒子從婆家帶回來,告訴大家吧。」
原來是這朵白蓮花挑事。
前世就是因為她告訴村裡的人,說自己在外有人了,所以導致自己臭名昭著。
葉翎想到此收起了眼底的鋒芒,佯裝可憐。
「洛洛,你說什麼呢?不是你告訴我,你和我家男人真心相愛,讓我和宸意回村兒的嗎?!」
此話一落,周圍忽然一派寂靜。
但沒多久,眾人便異樣地看向蘇洛,小聲討論:「還是個姑娘家,怎麼做這種事兒?」
蘇洛一張臉猶如菜色。
她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正準備解釋,葉翎截住了她的話。
「大家不要怪洛洛,我想她也是情不由己,洛洛你不用擔心,我和宸意不會礙你和景行的路。」
前世蘇洛說的話,她現在盡數奉還!
此事坐實,各位看熱鬧的紛紛指責蘇洛,一眾人談論着離開。
葉翎看着蘇洛如同斗敗的公雞落荒而逃,不覺揚眉,她轉身去準備早飯。
可下一秒就對上了魏弦京深邃的眼眸。
魏弦京手中提着兩個大袋子,裏面裝滿了吃的和用的,筆挺的身形就站在不遠處的樺樹下。
「你不是走了嗎?」葉翎不知道他聽到剛才自己說的話沒。
魏弦京冷漠地從她身旁走過,淡聲回了一句:「凌晨搭車去了一趟縣城,給你和宸意買了些用品和吃的。」
他將兩大袋的東西放在一木桌上。
「謝謝。」葉翎從善如流將東西清理放進櫥櫃中。
魏弦京看着她忙前忙後,就是不提剛才的事,他周身的氣場都冷了下來。
「你沒什麼要解釋的嗎?」
葉翎手一頓:「什麼?」
「葉翎,你我的事為什麼要牽連別人?你知道名譽對一個未婚女性有多重要嗎?」
魏弦京字字不吐臟言,卻字字誅心。
他沒有問為什麼會有一群看戲的老婆子圍在葉家,只問葉翎為什麼要牽連蘇洛。
葉翎喉間一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一大早帶着一群人來我家,質問我為什麼要回娘家。」
魏弦京一愣,反駁的話脫口而出。
「難道她錯了?你不是無緣無故帶着宸意離家出走?」
外面暖風都吹不散他話中的冷意。
葉翎眼尾不覺紅了一片,正要叫他滾。
這時宸意自己穿衣服起來了,他揉着眼睛。
「嗲嗲,娘,你們在吵架嗎?乖孩子都不吵架的。」
葉翎忙收斂神色,去抱他:「宸意,我們沒有吵架,你餓了吧,娘給你做吃的。」
話落,她無視魏弦京去到灶房。
魏弦京一個人站在原地,眸色複雜。
直到夜裡他都沒有離開,外面燥熱的厲害。
屋內更甚。
葉翎哄著兒子睡後,就聽到外面魏弦京洗涼水澡的聲音。
她正想把男人關外面,手才放在門上,魏弦京就回來了,濕熱的大掌一把握住了肩膀,視線灼熱。
「你放開。」葉翎本能想抽出手。
魏弦京身上的白襯衫都是濕的,薄唇輕啟,嗓音低沉性感:「葉翎,你也夠了。」
話落,他長臂一攬,將女人整個抱了起來。
年輕時候的魏弦京果然和三十年後不一樣,不會克制,也不懂柔情,更不再是君子。
葉翎想掙扎反抗卻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眼看着男人的手熟練地撥開了她的衣服。
六月的天就像是娃娃的臉說變就變。
夜裡大雨傾盆。
魏弦京根本不似他外表的斯文,一夜索取不斷。
翌日他難得軟下聲音:「我要去縣城工作,你聽話好好帶着宸意。」
這就像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前世葉翎遵循床頭打架床尾和,以為只要睡一覺,什麼矛盾就沒了。
但重活一世,她明白,不是這樣的。
她雙目有些空洞:「魏弦京,在你眼裡,我算什麼?」
魏弦京一愣,沉聲:「你是我的妻子。」
一周後。
葉翎獨自帶着宸意哪兒也不能去,只能踩着縫紉機做一些好看的兒童服裝,準備有時間了去城裡賣。
前世宸意丟了後,為了去找他,葉翎走遍了半個國家。
在每個未果難熬的日子裏,她只能麻痹自己學習新的事物,那三十年她成了服裝設計師,還開辦了一家公益兒童服裝店。
「娘,為什麼要做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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