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依厲北寒》[葉南依厲北寒] - 葉南依厲北寒第14章

一邊問着,一邊還用餘光瞥着氣勢更加攝人的厲北寒。
葉南依推開秦奕,看了眼厲北寒,回道:「她是師父的好友。」
雖然她也還是半信半疑,但現在人都已經在這兒了,總不能把人趕出去吧。
聽葉南依這麼說,秦奕才稍稍鬆了口氣,他全然忘了一旁的厲北寒,將燒雞湊到葉南依面前,咧嘴一笑:「你昨天不是想吃燒雞嗎?
今天我特意給你買來了。」
一股油膩的味道衝進葉南依的鼻內,她擰着鼻子揮揮手:「謝謝,但我現在不想吃。」
哪有人一大早上就吃燒雞的。
秦奕臉上的笑少了幾分:「新鮮的好吃啊。」
葉南依還沒回答,被二人無視了許久的厲北寒突然走上前將燒雞拿了過來。
「未過巳時,她不宜食此油膩之物。」
他的舉動引的秦奕一陣不滿,但想到他是林思鶴的好友,也只是不甘心的看了他一眼。
葉南依最䧇璍後的幾分睡意也沒厲北寒給趕跑了。
她看着一身玄袍眉目清冷俊秀的厲北寒手裡拿着燒雞的模樣有些好笑,但又有幾分熟悉感。
厲北寒見葉南依看着他呆愣的模樣,心情也好了許多。
雖然她暫時忘記了從前的事,但他二人之間的感情還是沒有斷。
葉南依頸處傷口突然一疼,打斷了她的失神。
她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碎銀帶進秦奕手中,邊將他往外推搡邊說:「謝謝你的燒雞,藥鋪里還有一堆活兒呢,你趕緊回去吧。」
「嘭」的一聲,葉南依將門關上。
她鬆了口氣,將視線放在厲北寒手上的燒雞上:「你要餓了就把它吃了吧。」
也許厲北寒那麼做只是因為他餓了吧。
葉南依是這麼想的。
誰知厲北寒將燒雞扔在桌上,一臉嫌棄:「不吃。」
「……」葉南依聽了這話,她明白厲北寒的確是餓了,但不會吃這燒雞。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看在他是師父好友的面子上好言道:「你歇會兒吧,我出去買吃的回來。」
「你不會做嗎?」
厲北寒問了一句。
葉南依廚藝好,但從他們成親後,他再未吃過一口她做的菜。
想到之前的事,厲北寒眼眸一暗。
葉南依不知他心裏在想什麼,她突然生了一絲玩心,她笑道:「你看我背的東西就應該知道我是做什麼的了吧?
我做的東西,你不嫌臟?」
看他衣着精緻,身份也必定是非富即貴,與她這個人人都不恥的仵作完全是兩個階層的人。
她調侃的語氣落在厲北寒耳朵里卻像是對他的諷刺。
幾月前,葉南依為他做的飯菜被他說為「腌臢之物」,儘管口是心非,但他知道那時候的葉南依一定是被傷了心。
葉南依見他不言,方才那凌厲的模樣竟沒了分毫,此刻更像是一個多愁善感的讀書公子。
她連忙擺擺手,解釋道:「我不過是說笑,你若真餓了,我現在就去做。」
說著,她就往廚房走去。
厲北寒站了一會兒,也跟着走了進去。
迎上葉南依那迷惑的眼神,他握拳輕咳兩聲:「我幫你。」
第十八章 可曾後悔葉南依看着他把外袍脫下,坐到一旁的小板凳上準備生火。
看着高大的厲北寒坐在小板凳上,生火也是帶着几絲慌張,葉南依忍不住笑出了聲。
果然是有錢人家的人,連生火都不會。
厲北寒有些尷尬,卻並不覺得丟人,反而覺得此刻與葉南依平凡的相處來之不易。
葉南依蹲下身,接過火摺子幫忙生火:「你是哪裡人?」
「京城。」
「難怪。」
葉南依不覺點點頭,「天子腳下的人都是含着金湯匙長大的吧。」
她並無諷意,且不說厲北寒是不是京城人,就看他那一身衣服都知道肯定不會是尋常人家,跑這兒來找她師父,不知是為何。
厲北寒看她輕而易舉的將火生起,便撿起柴往裡邊兒塞:「你是哪裡人?
和林思鶴又是什麼關係?
為什麼一個人在這兒?」
葉南依無奈的看着他的動作,將他塞進去的粗柴火一根扯出來重新放進細柴:「你問題還真多。」
她直起身舀了一瓢水倒進鍋里,語氣低迷了些許:「我陳州本地人,林思鶴是我師父,你也看出來了,我是個仵作。」
「師父說要去出趟遠門,他走了快半月了,應該過兩日就回來了。」
葉南依手腳很利索,幾下就將洗完鍋的水舀的乾乾淨淨,這模樣誰能想到她之前是堂堂王妃。
厲北寒微微偏了下頭,看着她衣領比一般衣服要高上幾寸,遮住的地方正好是她那日自盡所割的地方。
心疼再次襲了上來,厲北寒緊握着差點要伸出去將她抱在懷內的手,啞着聲音又問:「顧顯贇你可認識?」
「嗯?」
葉南依頭也沒抬,自顧自的洗着菜,「沒聽過。」
厲北寒雖為七尺男兒,也不由得鼻尖泛了酸。
顧顯贇對葉南依曾是何其重要,那日顧顯贇被斬,她驚懼到氣血逆流吐血昏倒在地,甚至在那兩日的夜晚,他在院外站了多久,就聽了葉南依哭了多久。
可現在,葉南依聽到顧顯贇的名字就像聽到一個與她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但厲北寒不明白,為何葉南依不記得他,不記得顧顯贇,偏偏記得曾經那個教她驗屍的林思鶴。
「其實你說的名字我有些耳熟,但我的確想不起了。」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拿過一旁的刀,看着砧板上的菜愣了,「應該說以前的事情我都想不起來了。」
厲北寒抬着頭,心彷彿也隨着她的語氣漸漸低迷下去。
「師父我因失血過多昏迷近兩月,等我醒來時,我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另一隻手下意識的撫着傷口處,「師父說我是仵作,剛開始我還不信,你也知道仵作是何等低賤。」
「但跟師父去驗屍時,我並未害怕,反而比師父還行雲流水。」
葉南依垂下頭,嘆了口氣:「我可能就是做仵作的命吧。」
身為仵作,她已經不奢望嫁人了,為了做事更方便,她還要女扮男裝。
若不是林思鶴說「活人又嘴能伸冤,可那些含冤屈死的人的冤又有誰來訴」,她還真不想做這種人人都議論紛紛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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