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初夏岑暮遲》[於初夏岑暮遲] - 第4章(2)

的仙力。
如此看來,要麼是修士丟失的法器,要麼其中滋養着玉靈。
她曲指撣了撣:「有人嗎?」
玉符毫無波瀾。
於初夏尚還惦記着那個令她心生熟悉的山莊,於是摘葉為劍,飛至上空。
另一手點開通靈石,給訟雀留音道:「今日遇見一樁怪事,我從怨魂的記憶幻影中帶出來一塊玉符。」
訟雀似是得閑,很快答覆她:「怎麼會?除非有帝江之力或是緲姬之力,否則劈不開時空。」
「應當沒有那麼玄乎。」於初夏依稀記得掌管空間的帝江之女緲姬已經隕落,「但的確與我有緣。」
聞言,訟雀很是興奮:「我懂了!若男子路遇來歷不明的法寶,裡頭定有一個白鬍子老翁,待他誠心感動老翁,當能習絕世功法讓從前低看他的人顏面掃地!」
這不是她曾寫過的武俠戲文?
「呃。」於初夏向天翻了個白眼,「若女子路遇來歷不明的法寶,裡頭則有一個溫柔可親富可敵國的絕世美男。」
左右四下無人,她湊上前極快地「啵」了一下,玉符依舊毫無變化。
訟雀又送信來問:「你可有按照戲文里那般擦一擦,親一親,或是滴一滴血?」
於初夏面色微紅,賴賬道:「我豈會如此幼稚。」
「那算了。」訟雀頓覺惋惜,「待你回九重天,拿去找扶淵仙君看看。唉,仙君今日去西海赴宴,穿了一身淡藍色長袍,嘖嘖嘖,美煞我也。」
「某些人,成日仙君長仙君短。」
「你!」訟雀惱羞成怒,率先斷了通靈石。
於初夏噗嗤笑出聲,卻見前方山頭有座茅草屋,於是收劍落了下去。
方才她循着仙京飛了一圈,不曾看到熟悉的莊子,便決意先找處乾淨地方歇息。
自記事起,於初夏便已是皮影人偶,躺在鑲着紅珠的寶奩中,聽老皮影師哼着新作的戲。倘若她真去過那間莊子,怕也是幾百年前的事。
早知如此,應當找笑笑打聽打聽。
茅草屋似是獵戶的居所,一榻一桌一椅,外加幾張破舊漁網。地方不大,勝在乾淨。
於初夏將玉符隨意扔在榻上,又自芥子袋中翻出打磨好的牛皮。如今有了仙力,做什麼都得心應手,她卻還是習慣用從老師傅處偷學的法子雕刻人偶。
不過半盞茶時間,便描摹完孩童時期的笑笑,於初夏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似乎極善丹青。
她滿意地點點頭,感嘆幾百年的熏陶終究是起了效。
待描圖完畢,才開始雕刻,然而獵戶的小桌缺了條腿兒,於初夏擔心將笑笑弄花,便欲將梨木板搬去榻上。
這一回頭可不得了。
原先玉符所在的地方,竟躺了位黑袍男子。
紅唇烏髮,鼻樑高聳,即便雙目緊閉也藏不住一身貴氣。
於初夏可恥地咽了咽口水,頭回慶幸自己少了愛魄,否則心下震天響,怪羞人的。
她湊近聞了聞,此人身上既有妖氣又有仙氣,只能斷定他不是人,卻也猜不出身份。
保不齊是位隨主人參加過仙妖大戰的玉靈?因身負重傷而陷入長眠,直至那一日遇到真命天女……
「呸呸呸!」於初夏收回眼神,心道自己果真戲文聽多了。
倒也不怪她,任誰聽了幾百年愛恨情仇,也會如此愛胡亂猜想。
於初夏不善療愈,只能晾着玉靈。她撈起破網往池塘走去,決定今夜吃魚。
此間調料不多,卻勝在肉質鮮美。不多時,馥郁的食物香氣便充盈了小小空間。
榻上那位亦是聞到魚香,倏地睜開雙目。
漆黑的瞳孔好似神仙點墨,光是被盯着就能感受到威壓,精緻的面龐在這雙美目的帶動下多了幾分生人勿近的凌厲。
男子坐起身,方要開口,卻感覺腰間有什麼東西墜了下去。
是……是他的中褲。
動靜驚動了於初夏,她這才察覺玉靈已醒。可自己好歹是九重天上的小仙,沒道理如此遲鈍,莫非這傢伙實力在她之上?
岑暮遲亦在打量眼前的女子。
只見她身量纖細,面容嬌怯,一雙杏眼正巴巴望着自己。然而目中並無迷戀,反倒是盛滿好奇,好似遇見了什麼有趣的物件。
他眉頭微擰,輕斥道:「放肆。」
說完又生出疑惑,他是誰他在哪他為何會用這種語氣?
平白被「靈仆」以下犯上了的於初夏:「……」
岑暮遲不自在地別過眼:「這是何處?」
「仙京城南,氓山。」
「……」
他意識到自己記憶少得可憐,縱使問了,也不知所以然。
於初夏隔空抓過玉符:「岑暮遲是你的名字?」
「或許吧。」他略帶戒備地看向於初夏,「你是什麼東西?」
「?」
他改口道:「沒有妖氣,也不像人,你是什麼……族類。」
這下輪到於初夏訝異了:「我怎會不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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