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玥楚御》[雲曦玥楚御] - 第6章

窗外雪色漫漫,落到地上慢慢化成了水。
冬將過,春將至,一切都要結束了。
雲曦玥獃獃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外面漆黑的夜。
燭光照在手中的白瓷瓶上,反射着清冷的光。
玉泉站在一旁看着她,眼中滿是心疼與擔憂。
「玉泉,你走吧。」雲曦玥輕聲說著,打破了沉寂。
玉泉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主?」
「我把你的奴籍給你,你離開這裡,離開皇宮,過一個普通人該過的日子。」
雲曦玥的聲音很輕,帶着些沙啞。
玉泉倏地跪在了地上,眼眶微紅:「可是奴婢做了什麼讓公主不喜的事?奴婢這就改,您別趕奴婢走!」聞言,雲曦玥心裏一陣發酸。卻只是轉身從榻邊柜子里拿出奴籍和一盒金貴首飾,塞到了玉泉手裡。
「走吧。」
她沒有說別的,將人拽起來往外推。
「奴婢不想離開公主,求公主留下奴婢吧。」玉泉凄凄地求着,不願離去。
「走!」
雲曦玥厲聲喝着,卻牽動了心口的痛,重重的咳了起來。
玉泉見狀,忙將一直溫着的葯端來給她喝。
可不知為何,原本那止疼的湯藥卻沒有半點作用,反而疼的愈發厲害。
雲曦玥按着絞痛的心口,蜷縮成一團,好像這般就能平復那痛。
「公主……」玉泉喚着,聲音里滿是擔憂。
雲曦玥看着她狠了狠心:「你留下,終會是我的累贅。」
她聲音嘶啞卻異常堅定。
玉泉愣了一下,看着雲曦玥,好像明白了什麼。
她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個響頭,起身離去。
夜風涼涼。
雲曦玥望着她離去的背影,突然一口血噴了出來。
她看着那地上的紅,想起太醫說她熬不過半年,可現在看看,哪怕一日也不過是煎熬。
雲曦玥不禁自嘲,自己這一生何其可笑又可悲。
愛人求而不得,親人將她當做棋子。
一夜沉霜。
雲曦玥就這麼坐看着日頭慢慢爬上來。
隨後,她換了身干潔的衣衫,走出門。
院落內的海棠樹一夜花開,大片的紅紫艷麗至極。
雲曦玥瞧着,出了神。
這時,一陣嬌笑聲響起,打破了靜。
她轉頭看去,就瞧見楚御和陳冰言從碎玉閣里走出。
所以他昨夜又宿在了那裡了嗎?
風吹過,吹動着衣袂簌簌響,也吹落了滿樹的海棠。
楚御似有所感似的看過來,就瞧見紛紛揚揚海棠花瓣中靜立的雲曦玥。
許是剛起,她並未束髮,烏黑的髮絲散着,被一根青色的髮帶系在腦後,整個人看上去溫婉柔和。
這是他第一次見這樣的雲曦玥,心裏莫名一動。
一旁的陳冰言沒有得到回應,順着楚御的目光看去。
看到雲曦玥的那一瞬間,臉上的笑容差點掛不住。
她忙收回視線,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抓着楚御的袖子撒嬌。
「北城,不是說今日帶我去都尉府,我們現在過去吧,剛好和他們一起用午飯。」
隨後,陳冰言拉着他往外走。
看着這一切的雲曦玥默默收回了目光。
見狀,楚御也收回了視線,同時也抽回了被陳冰言抓着的衣袖。
手中空落,陳冰言下意識地攥緊了手,臉上卻還強掛着抹笑。
花香隨着風吹了好遠,也帶着層雲漸去。
雲曦玥回到屋子裡,冷意霎時包裹了全身。
她手拂過之前收拾好的包裹,一個人慢慢的將一切都擺回了原位。
她坐在床榻上,拿出枕下的白瓷瓶,打開將那葯倒了出來。
圓圓一粒,黑色的,在皙白的掌心。
她看着,慢慢收緊了拳,喚來伺候的丫鬟:「去幫我請個畫師來,我要畫一幅畫像。」

第十章月圓人不圓

與此同時,都尉府內。
陳冰言被錦衣衛束縛了手腳,押在一旁。
楚御厲聲下令:「把她盯緊了,我要看看她身後的人到底是誰!」
從三年前那場刺殺之後,他就在暗中查探真相和背後指使之人。
未死的陳冰言自然成了唯一的突破口,這也是這些年他將她留下的原因。
錦衣衛梁宣應下,突然想到了什麼,不禁開口問:「那公主那邊?」
「她與這件事無關,等一切過後,我會和她聊聊。」
楚御說著,揮了揮手叫人退下。
陳冰言聽着這一切,滿目不可置信!
她不相信這是真的,她以為楚御救她、對她好,都是因為愛她。
卻原來,一切都是假的。
「你一直在騙我?」陳冰言掙扎着想要衝上前質問。
楚御只是冷眼瞧着,讓人將她帶下去。
陳冰言的嘶喊質問聲音越來越遠。
楚御恍若未聞,自顧走到桌案前,從暗格中拿出一張紙。
上面赫然是雲曦玥的小像。
他看着這張自己當年親手畫的畫像,眼裡情緒複雜。
那一年初見,自己對雲曦玥一見鍾情。
卻怎麼也沒想到因為身份之故,讓二人走到如今這般田地。
等此事了了,他一定要將所有事情都告訴雲曦玥。
而此時的指揮府,一片寂靜。
雲曦玥看着畫師低聲請求:「您可否將這色彩畫的更明艷些?」
畫師有些為難,這畫人像最忌重彩濃墨……
雲曦玥也瞧出來了,輕聲說:「不用太多,一點就好,我只是不想……」
只是不想這輩子最後留下來的東西也寡淡到晦暗無光。
畫師應了下來。
一盞茶後,雲曦玥拿着已完成的畫像,手撫着上面的自己,眼中情緒複雜。
她畫這畫像是想留下來,證明自己曾活過。
可如今這畫完成,卻又不知該給誰保存。
送給楚御?他怕是根本不稀罕。
送給皇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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