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媳婦兒，這是什麼？」白萬福拿手指戳了戳。「叫姐！」欒笙用手敲了敲他的頭，她正坐在海棠樹下，一身素凈衣袍，添了幾分少女的明媚。白萬福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姐……」自從白萬福扯着欒笙叫媳婦兒的時候，他就一直跟在欒笙左右，趕都趕不走，索性這人雖然傻了點，但好歹沒有白府其他人那樣讓人嫌惡。「姐，這……這是什麼啊……」白萬福瞅着她，一笑，口水又流了出來。欒笙扶額：「這是……」似是想起來什麼，欒笙話語微頓，「離愁。」「離愁？」白萬福歪着腦袋想，像他這智商，怕是想破腦袋都不知道什麼是離愁。「啊！」白萬福突然叫了一聲：「萬福……萬福知道了，雁兒姐昨晚一直對我說她要走了，這……這是不是離愁呀？」欒笙眉頭皺了起來，她眼中紫色弧光一閃而逝，若有所思。她拍了拍白萬福腦袋，誇道：「挺聰明的一小子，你在這等等我。」聽到欒笙的誇讚，白萬福笑得眉眼彎彎，像月牙一樣，若是忽略他的智商，倒是一個眉目清秀，挺俊秀的小夥子。欒笙從房裡出來的時候，手上拿了一張三角符，她用紅繩系好，替他掛在了脖子上，也不管百萬福聽不聽得懂：「你別弄丟了，這符能保你平安的。」白萬福高興極了，什麼平安不平安的他不知道，只要是欒笙姐送的東西，他都喜歡。「少爺，老爺正找您呢！」一僕人滿頭大汗地跑進欒笙院子里。白萬福撇了撇嘴，有些不情願，白梁經常不着家，所以他對這個父親也沒多少感情。「不去。」百萬福坐在地上，想要撒潑耍賴。欒笙面露思索之意，眼眸垂下，而後嘴角帶笑：「萬福，你父親叫你怎麼能不去呢，百善孝為先，我跟你一起去。」其他東西白萬福全部忽略了，只是聽到一句「我跟你一起去」，所以他立馬就喜笑顏開起來。這僕人愣了愣，尋思着白梁好像沒有喊欒笙過去，不過白萬福能夠過去，他也不再糾結到底叫沒叫欒笙。一路上白萬福像一個小孩子般嘰嘰喳喳，欒笙隨意應付着，其實她的內心裏早就在盤算如何應對白梁。書房裡，白梁喝着上好的碧螺春，面色微沉，不知道在想着什麼。「老爺，少爺來了。」門外傳來僕人的聲音。「讓他進來。」白萬福推門進去時，神色頗為不願，欒笙跟在後邊，眉眼疏淡。白梁目光落到身後的欒笙身上，帶着幾分複雜難明，不過很快就恢復平靜，消失不見了。「欒笙也來了。」白梁隨意敷衍了一下。他此刻心中萬分糾結，按照他多年從商訓練出來的毒辣目光，欒笙和他之前見過的有些不一樣。但是哪裡不一樣，他卻只有一個模糊的判斷。之前欒笙看着他時，神色總是木訥得很，帶着怯懦與謙卑，但面前這位，神色淡淡，寵辱不驚，周身帶着難以明顯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