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中，卓遠川回頭望着那棟有素顏念在的別墅，臉上一片熱意。
淚水混雜着雨水一同滑落，她終是忍不住崩潰大哭。
淋着雨回到家，卓遠川抱着自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身體止不住地發顫。
她滿腦子只有素顏念那一而再再而三的退卻。
卓遠川想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明明他們相互喜歡，卻不能在一起。
真的要這樣放棄嗎？在明知道他也愛自己的時候？
卓遠川沒有答案，最後只能求助般的給自己老媽打去了電話。
當母親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她頓時就紅了眼眶。
卓遠川將事情全部都講給了她聽。
話音落下，黎母嘆了口氣：「淺淺，媽知道你對深寒的感情。但你知道一個『愛』字裏面，包含了多少東西嗎？」
「你年紀還小，仗着年輕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為愛情豁出一切。」
「但深寒不能。他比你更早知道，你們兩個人之間隔着的是兩個家庭，是暖暖……」
卓遠川淚如雨下，肩膀輕顫不止。
她恍然明白，有時候不是兩個人相互喜歡，就能在一起的。
卓遠川聲音沙啞又哽咽：「可我真的很喜歡他……」
黎母沉默了片刻。
再開口時，她的語氣中帶着些許無奈：「淺淺，他既然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你，以後也不會。」
「放棄才是對你們彼此最好的結果，你該為自己而活了。」
被掛斷的手機緩緩滑到地板上。
卓遠川望向滿是水漬的窗子，在雨聲中，她眼裡的光慢慢暗淡。
這天之後，卓遠川就像消失了般，再沒有聯繫過素顏念。
轉眼，一個月飛逝而過。
很快就到了霍暖暖的婚期。
婚禮現場。
眼看着典禮即將開始，卓遠川卻始終沒有出現，素顏念皺起了眉。
他徑直走進化妝間，對身穿婚紗的霍暖暖直接發問：「你的婚禮，卓遠川來嗎？」
聞言，霍暖暖擺弄婚紗的手一頓。
「小叔放心，淺淺她以後不會再纏着你，她已經離開了。」
素顏念狠狠一怔，眉心皺的更緊：「什麼叫已經離開了？她去哪兒了？」
霍暖暖語氣複雜：「她……去找回她自己了。」
素顏念冷着臉走出化妝室，拿出手機撥通了卓遠川的號碼。
然而剛撥通，聽筒里就傳出一個冷漠的機械女聲——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不安漸濃，素顏念快步走出婚禮現場，開車便往卓遠川的家趕去。
他甚至沒有等電梯，直接跑上了樓。
深紅的防盜門緊閉着。
素顏念看着門上的密碼鎖，腦海里不知為何突然閃過曾經的場景。
那時，卓遠川笑的靦腆：「小叔，以後我家的密碼一定要設置成你生日，這樣我就可以牢牢記住，每年都為你慶祝。」
回過神，素顏念深吸了口氣，隱隱發顫的手按下了那串數字。
下一秒，「滴」的一聲，門開了。
屋內卻早已——人去樓空！
第十一章忘記
不知從哪兒來的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素顏念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終於意識到——
卓遠川……是真的離開了！
她換掉手機號碼，是下定決心要和他斷絕所有聯繫。
素顏念後退一步，背脊撞在冰冷的牆上。
他慢慢低下頭，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
半晌，素顏念拿出手機，打開和卓遠川的微信框。
他顫着手，打了一行字發送出去。
然而，消息前面出現了紅色感嘆號。
素顏念盯着那抹刺眼的紅色，看了很久，攥着手機的手才緩緩垂落。
三年後。
美國，紐約。
卓遠川坐在公寓的地板上。
手機里的視頻通話中，霍暖暖聲音激動：「淺淺，你終於要回來了？！」
卓遠川點了點頭：「嗯，進修的課程都結束了。」
「太好了！」霍暖暖躺在床上翻了個身，連眉梢都染上喜色，「明天我去機場接你！」
卓遠川點點頭，輕笑起來：「好。」
「當初你說要去三年，總覺得太久，現在卻又覺得過得好快啊。」霍暖暖感慨道。
聞言，卓遠川怔了怔。
又是一個三年，一千多天，她和素顏念毫無聯繫。
這三年來，霍暖暖每次給自己打電話時，都默契地沒有提起過關於素顏念的隻言片語。
一開始想起素顏念的時候，卓遠川的心還是會疼。
她數不清有多少個晚上是哭着醒來的。
但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卓遠川心裏的傷疤似乎慢慢結痂。
她想起素顏念的次數，也變得越來越少。
掛斷電話，耳邊重新歸於寂靜。
卓遠川看向面前連一半都沒裝滿的行李箱，倏地有些悵然若失。
三年前，她孑然一身來到紐約，離開的時候竟也沒有太多東西要帶走。
靜坐了片刻，卓遠川摁上了行李箱的鎖扣。
這次回國，就真的是新的開始了。
翌日下午六點，卓遠川落地上海。
站在出機口處的霍暖暖剛看見她，就抬步沖了過去，將她一把抱住。
「淺淺，歡迎回家！」
卓遠川伸手摟緊她，眼眶不禁有些濕潤。
她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生活了三年，朋友和家人都不在身邊，什麼事情都要自己解決。
那種孤獨的感覺，到底是不好受的。
卓遠川想過放棄，但終究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現在，算是苦盡甘來。
回國這件事卓遠川暫時還沒告訴父母，只有霍暖暖一個人知道。
她不想還沒調整好時差，就被黎母拉去大辦一場家宴。
坐上車，霍暖暖系好安全帶，卻見卓遠川一動不動。
她笑着調侃：「都多大的人了，還不知道系安全帶？」
話落，霍暖暖傾身過來，拉出卓遠川身側的安全帶扣好。
卓遠川看着眼前放大的面孔，腦海里卻浮現出素顏念的面容。
這樣的場景，曾經也發生過。
見她愣神，霍暖暖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兩下。
「淺淺，怎麼了？」
卓遠川回過神，輕輕搖頭：「沒事，就是很久沒有系過安全帶，忘記了。」這三年她不是泡在圖書館畫圖，就是上課，外出都很少，更別說坐車。
霍暖暖笑了笑，啟動車子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房子我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