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燕玲齊樹昌》[安燕玲齊樹昌] - 第10章

程毅硬着頭皮繼續說:「就是在半個月前,桐州那邊也沒有嫂子的消息,聽醫院的醫生說,嫂子把她阿媽帶去火葬場火化了,然後就沒見過她了……」
ḺẔ半個月前?
齊樹昌緊縮的眸子顫了顫,不是安燕玲去政委辦公室鬧離婚那天嗎?
這時,一個哨兵跑過來,敬禮道:「江團長,有位從梧林市的同志在門口,說是要找您。」0
齊樹昌心一頓,下意識想到安燕玲。
他沒有猶豫,立刻奔去門口,只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站在門口,男人長相斯文,或許是因為曬久了,身上的白襯衫也被汗**大塊。
面對這個陌生的男人,齊樹昌皺起眉,但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應該和安燕玲有關。
他沉下心,上前道:「同志,我是齊樹昌,有什麼事嗎?」
徐林彥轉頭看去,愣了一下。
眼前的男人高他大半個頭,一身軍裝挺拔又英武,面相雖然俊朗,但眉眼好像有着與生俱來的威嚴,讓人不自覺就產生敬畏。
他心裏更加疑惑,如果安燕玲是他的親戚,那就是軍屬,一個軍屬好端端為什麼要去尋死?
見徐林彥不說話,齊樹昌面色微變:「同志?」
徐林彥回過神,連忙開口:「江團長您好,我叫徐林彥,我想問一下,安燕玲您認識嗎?」
聽見『安燕玲』的名字,齊樹昌眸色一緊,看着徐林彥的目光也多了絲警惕:「她在哪兒?」
徐林彥抿抿唇:「十幾天前我路過龍江市外的157國道,看見她往黃河跳,我就把她救上來送去梧林市醫院了,她昏迷了一個星期,兩天前醒了,但肺部感染比較嚴重,今天才脫離危險……」
頓了頓,他看着齊樹昌眼底浮起的心疼,皺起眉:「她身上沒有證件,今天醒過來時,我問她有沒有家屬號碼,她讓我過來找你。」
一連串的話像榔頭敲在齊樹昌心上,從前哪怕他執行任務受了重傷,都沒這樣疼過。
他從沒想過,安燕玲會去跳河自殺!
是因為阿媽的去世,還是……
眼見齊樹昌的臉越漸越難看,徐林彥眼中閃過抹疑慮:「江團長?」
齊樹昌回過神,聲音沙啞了些:「謝謝,我馬上過去。」
說完,轉身大步進去。
他向首長請了假,由於他當兵後幾乎每休過假,現在情況又特殊,立刻批了他的假。
齊樹昌趕回家換好常服就準備去梧林市,剛出門,便見穿了件布拉吉裙子的何雪瑩從樓上走下來。
一見了他,她目光一亮,上前就挽住他的手。
「清河,你怎麼換常服了?要不跟我一起出去走走?」

第15章 

對於何雪瑩親昵的舉動,齊樹昌臉一黑,直接抽出手拉開兩人的距離:「我說過,別拉拉扯扯的。」
何雪瑩一僵:「可……」
她頓住,想想自己的確是有些心急,畢竟安燕玲才走沒多久,她要是現在跟齊樹昌成雙成對的,以後還不知道會被多少人戳脊梁骨。
想明白後,何雪瑩大方一笑:「我忘了……那個,清河,你要去哪兒啊?」
齊樹昌沒有回答,而是淡淡回了句:「你當初說有人給你在這兒找了活兒,既然你覺得不合適,就早點離開吧。」
何雪瑩的笑頓時凝固了,眼圈也跟着紅了起來:「你是在趕我走嗎?」
「你不是軍屬,一直住這兒也不合適。」
齊樹昌記掛着安燕玲,根本沒心思多說什麼,抬腿就要走。
何雪瑩慌了,先不說自己好不容易等來齊樹昌和安燕玲離婚的機會,她可不想回去面對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的家人。
情急之下,她也顧不得別的軍屬會不會出來看熱鬧,直接抓住齊樹昌的胳膊,淚眼汪汪:「清河,我們能好好談談嗎?」
「我知道……我對你的心意,我心裏一直喜歡你……」
「夠了!」
齊樹昌低呵一聲,臉幾乎黑成鍋底。
他再次抽出手,冰冷的語氣讓人頭皮發麻:「我和安燕玲還沒離婚,注意你的言行。」4
「還有,我對你從來沒有其他的想法,照顧你只是出於別人的託付,請你自重!」
何雪瑩怔住:「什麼意思?難道……難道你不想跟她離嗎?你明明……」
她話還沒說完,齊樹昌便大步下樓,頭也每回。
「清河!」
何雪瑩追了幾步,又氣又急,更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讓他一再離開,而且他那話什麼意思?難道他真的不想跟安燕玲離婚?
不行,她千辛萬苦到這兒來,總不能空手而歸。
想到這些,何雪瑩眼底划過抹陰狠,直接跟在了齊樹昌身後。
……
梧林市,醫院病房。
傍晚,一場雨過後,天更加悶熱,安燕玲躺在病床上,回憶着兩輩子的經歷和夢裡阿媽對她說的話。
為自己活下去……
重生那一刻起,她就視阿媽為自己活下去的信念,現在阿媽不在了,她真的還有勇氣為自己活下去嗎?
「醒了?」
**拿着一個飯盒走進來,坐下後打開,裡頭裝着熱氣騰騰的小米粥。
「你昏迷這麼久,醒來後就沒吃過什麼東西,先喝點粥墊墊肚子吧。」
安燕玲看向這個年輕的醫生,啞聲回應:「謝謝……」
**舀了勺湊過去,她卻沒有張口,他皺起眉:「怎麼不吃?」
安燕玲抿抿唇,半晌才問:「醫生,我能提前出院嗎?」
**幹了快十年的醫生,對於她這種急着出院的病人也見多了,立刻嚴肅起臉:「能,你還是不想要自己的命,你現在就能出院。」
聽了這話,安燕玲一噎。
她倒不是不想要命,只是想跟齊樹昌辦好手續,儘快離開這裡。
這個地方,她是一天都不想多待了。
見安燕玲情緒漸漸低落,**嘆了口氣,剛要勸兩句,敲門聲響起。
轉頭看去,只見徐林彥領着個穿着軍裝的男人走進來。
他打量着面前這氣勢十足的軍人,莫名覺得有些眼熟:「他是……」
「他是龍將軍區的團長齊樹昌,安燕玲的丈夫。」

第16章 

聽見徐林彥的解釋,**臉上閃過抹詫異。
這麼說安燕玲還是個軍嫂?
打從齊樹昌進來開始,安燕玲的眼神就暗了幾分,低落的情緒多了絲抗拒。
當看到病床上的人呢,齊樹昌的心好像一下被揪住了。
不過半個月而已,安燕玲好像瘦了一大圈,臉色蒼白,眼睛裏都是血絲,整個人都失去了神采。
四目相對,氣氛有些微妙。
徐林彥和**心照不宣地出去,等關上了門,**才忍不住發出疑問:「你確定他們是夫妻,我怎麼看着像仇人?」
徐林彥沒有說話,腦子裡還在想一個小時前在龍江軍區門口,從車後視鏡看到的女人身影。那人怎麼那麼像自己那晦氣表哥拋棄的情人何雪瑩……
「你想什麼呢?」**推了推他的肩膀。
徐林彥回過神,看了眼病房門:「你還記得我跟你提過一個叫何雪瑩的女人嗎?」
**想了想:「何雪瑩?你表哥的情人嗎?你不是說幾個月前你表哥就把她踹了,兩人分了嗎?」
徐林彥皺起眉:「我在龍江軍區里好像看見她了。」
聽了這話,**瞪大了眼:「不會吧,你表哥要不是在港市,憑他那亂搞男女關係的做派,早被抓起來斃了,何雪瑩不一樣,當年她可算是逃港人員,怎麼可能會在軍區。」
徐林彥思索一番:「……也是,可能是我看錯了。」
病房裡,經過長時間的沉默,安燕玲挪開目光,率先開口:「離婚證呢?」
一句冷漠的質問,讓剛上前的齊樹昌面色一變。
他壓住心頭那股煩悶,想將她露在外頭的手放回被子里,可剛一觸碰,她就像被針刺了一樣躲開。
齊樹昌手微僵,慢慢捏成了拳:「為什麼要跳河?」
聽出他言語間的慍怒,安燕玲心更寒了,可又覺可笑:「你覺得呢?」
面對她反常的冷淡,齊樹昌只覺一拳打在棉花上,他煩躁地皺起眉:「是我在問你。」
安燕玲轉過頭,慢慢掙扎坐起身,灰暗的眸子看的他心跳一滯。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也知道她一直喜歡自己,所以無論什麼時候,只要她的視線在自己身上,她的眼中永遠都會有他的影子。
可現在,什麼都沒有……
「好,那我告訴你為什麼,因為你,因為你拿走我的證件,讓我不能及時帶媽回去治療,因為你的自私自利,你讓我失去這輩子唯一的親人,因為你,齊樹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安燕玲聲音漸漸拔高,失控的情緒讓她整個人都在顫抖。
一句句控訴都震得齊樹昌失了神。
眼前的女人喘着氣,含着淚的通紅雙眼滿是他從沒見過的悔恨、憤怒、委屈和不甘……
他微張着唇,卻發現自己竟然找到一個合適的字眼去回應。
安燕玲沒有說錯,是他耽誤了她阿媽的治療……
齊樹昌抑着胸腔的刺痛:「所有的事,等你養好傷再說。」
安燕玲唇線顫了顫:「你執行任務遇到問題時,也要像這樣逃避嗎?」
他擰起眉,沒有說話。
半晌,安燕玲凝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齊樹昌,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恨過你。」

第17章 

決絕的話像無數根針,直接扎進了齊樹昌的心裏。
他看着安燕玲的眼神,試圖從裏面找到一絲破綻,好讓他反駁這句話。
可她好像一下平靜了,看過來的目光像看一個陌生人,疏離淡漠。
齊樹昌捏緊的手骨節開始泛白:「那你先告訴我,為什麼突然有離婚的打算?」
在她去申請離婚報告的前一天,她還會溫柔深情地叫自己『哥哥』,那個時候戚母沒有來,更沒有何雪瑩,她沒理由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
安燕玲垂下眼,尾音微顫:「難道那天我說的不夠清楚嗎?你因為跟何雪瑩賭了口氣,就衝動的向我提出結婚,我反倒想問你為什麼,為什麼拿我的人生去賭氣?」
齊樹昌不解。
「我娶你,不是因為其他人。」
安燕玲疲憊地闔上眼。
顯然,她不信。
如果不是想了無牽掛,堂堂正正的回桐州,她不會再跟他糾結離婚的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齊樹昌終於開口:「等你康復出院,我們就去辦手續。」
安燕玲皺起眉,睜開眼望向窗外:「可以,但在此之前,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十足的抗拒讓齊樹昌的心湧上股怒火,可他又沒立場去生氣,只能沉着臉出去。
當他離開病房,安燕玲才脫力般地重新躺下去,隱忍半天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大顆大顆往下掉。
病房外,在門口的徐林彥和**見齊樹昌出來,尷尬地互視一眼。
他們並沒有偷聽,實在是安燕玲剛剛激動的聲音太大,**擔心會影響她的病,想進去看看卻被徐林彥攔住。
齊樹昌又恢復了以往淡漠的模樣,只是眉眼間多了絲沉重:「能把她轉去軍醫院嗎?」
**愣了瞬:「……可以,軍醫院有更好的治療條件。」
「立刻轉。」
齊樹昌直接丟出一句,轉而看向徐林彥:「徐同志,謝謝你救了她。」
彙報工作般的嚴肅態度讓作為生意人的徐林彥有些不適應:「別客氣,應該的……」
他頓了頓,又試探性問了句:「不過我剛剛聽見什麼何雪瑩……」
他話還沒說完,齊樹昌臉色就變了,顯然不樂意聽見這個人名。
徐林彥反倒有些詫異,難不成自己看到的人真是何雪瑩?
當天,安燕玲便被轉到龍江軍區醫院。
安燕玲知道這是齊樹昌做的決定,也沒有拒絕,左右出院後兩人就要一拍兩散了,在哪兒都是一樣的。
徐林彥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以去找合作商的理由也跟着去了龍江。
只是礙于軍區不是誰都能隨便進的,他待了三天也沒什麼收穫。
天氣越來越熱,病房的吊扇飛速轉着。
才下訓的齊樹昌連衣服都沒顧不得換,就來醫院了,只是剛到病房門口,就聽見裡頭安燕玲和徐林彥說話的聲音。
「說實話,你真想跟江團長離啊?」徐林彥問。
齊樹昌步伐一頓,不由自主在裏面的沉默中屏住呼吸。
過了很久,安燕玲的聲音才緩緩傳出。
「不想。」

第18章 

當『不想』兩個字飄進耳朵,齊樹昌的心跳好像都停頓了。
可他還沒來得及捕捉那從沒有過的欣喜,安燕玲又說:「但我根本沒辦法再面對他,只要看到他,我就會想到自己像個傻子一樣被他玩弄,還有我媽孤零零死在醫院裏。」
「我真心對待過齊樹昌,可他從來不在乎,說難聽點,我以後恨不得跟他老死不相往來。」
齊樹昌眸光一暗,這幾天好不容易推門進去的勇氣頓然消散。
他捏着拳,暗嘲自己什麼時候這麼窩囊,連個女人的心思都抓不住了。
病房裡。
看着滿眼堅決的安燕玲,徐林彥心中一陣唏噓,這兩天自己也聽了不少他們的事,幾次看見齊樹昌來了又不進病房那小心的模樣,怎麼也想不到齊樹昌曾經對安燕玲那麼冷漠。
沉默片刻,他忽然想起之前問齊樹昌關於何雪瑩無果的事。
徐林彥猶豫了會兒,謹慎開口:「對了,你……認識何雪瑩?」
聽他問起何雪瑩,安燕玲臉上閃過抹疑惑:「徐大哥,你也認識她?」
「嗯……以前有過交情。」
「……她跟齊樹昌關係比較好。」
面對這個模稜兩可的回答,徐林彥心裏已經有底了。
他看了眼手錶:「那行,我有點事兒,你先休息,等會兒再來看你。」
對於救她一命的徐林彥,安燕玲一直都很客氣感激:「徐大哥慢走。」
徐林彥點點頭,起身走了出去,沒想到看見齊樹昌穿着作訓服,木樁似的站在那兒,臉上的挫敗讓他整個人的氣勢都弱了下去。
「江團長。」他關上門,表情嚴肅,「何雪瑩在軍區裏面嗎?」
齊樹昌勉強將注意力拉回來,察覺到徐林彥有話想說,也沒有拐彎抹角:「你想說什麼?」
徐林彥遲疑了,可想到何雪瑩那種女人待在軍區,萬一弄出什麼幺蛾子又會引起什麼麻煩。
權衡之下,他往樓梯口走:「咱們換個地方說吧。」
齊樹昌看了眼病房門,跟了上去。
醫院外,徐林彥一邊走一邊說:「我的話可能有些冒昧,但我還是要問一問,江團長跟何雪瑩關係很好?」
齊樹昌察覺到他的重點並不在這兒,也沒有隱瞞:「我曾被人囑託,好好照顧她。但她下鄉後,我和她的聯繫就斷了。」
「什麼時候下的鄉?」
「五年前。」
徐林彥停住腳:「何雪瑩騙了你,她根本不是下鄉,而是跑去港市給我表哥當情人了。」
齊樹昌也停下腳步,一臉震驚:「你說什麼?」
「我表哥是港市人,五年前去桐州的時候遇見何雪瑩,後來她就跟着回了港市做我表哥的情人,三年前生了個女兒,因為想成名正言順的闊太太,幾個月前她把我懷孕四個月的表嫂故意推下樓,害的表嫂不僅失去了孩子,還失去了生育能力。」
「我表哥知道後,把她趕了港市,孩子也給送回她的桐州老家,但何雪瑩走的時候,偷走了我表哥十萬塊存摺,我去桐州找過她,但她家裡人說何雪瑩只回去過一次,然後就一直沒消息了。」

第19章 

面對一連串超出自己預料的信息,齊樹昌臉色大變。
五年前何雪瑩口口聲聲說是響應國家號召,積极參与上山下鄉,可沒想到竟然是逃港去當情人。
見齊樹昌的表情越漸難看,徐林彥擰起眉:「那天我去軍區找你,在後視鏡看見她在裡頭,起先我以為自己看錯了,沒想到真是她,她怎麼會在這兒?」
齊樹昌的眉頭也幾乎打了結:「她說自己返城,有人在這兒給介紹了工作。」
礙於他從前的承諾,他就幫忙給她安排了暫時的住處。
徐林彥沉默了片刻:「江團長,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我想告訴你,何雪瑩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齊樹昌唇線緊抿,腦子裡不由想起那天何雪瑩滾下樓的事。
她說是安燕玲推的她……
半晌,他眼神一沉:「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說完,齊樹昌轉身朝停在路邊的軍用吉普走去。
病房。
安燕玲疲憊望着天花板,不斷去回想曾經跟阿媽的點點滴滴。
這時,護士端着葯輕手輕腳地進來:「27床病人,吃藥了。」
安燕玲轉頭看去,目光從護士臉上掃過,而後眨了眨眼:「你是……小劉護士?」
阿媽住院時,小劉一直幫忙照顧着。
小劉一抬頭,面露欣喜:「曉曉?怎麼是你呀?我前兩天剛被調到軍醫院,對了,你怎麼成這樣了?」
安燕玲一噎,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對方好像想起什麼:「你等等,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說著,小劉風似的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回來,把一?ℨ個金戒指拿了過來。
「這時我收拾阿姨病房時在病床下撿到的,本來想還給你,可你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聽着小劉的話,安燕玲定定看着她手裡的金戒指。
對於常年幹活的阿媽來說,她不可能戴戒指,更沒有多餘的錢去買,而且這戒指……怎麼看着有些眼熟。
恍然間,她想起那天自己因為傷人被帶去調查,看見何雪瑩被齊樹昌扶着,她的手上戴的好像就是這枚戒指。
可是為什麼何雪瑩的戒指,會在阿媽的病房裡?
猛然,一個可怕的猜想在安燕玲心中一閃而過。
她突然扯掉手背上的針,拿過戒指踉蹌往外走。
小劉嚇了一跳,忙扶住她。
恰好買了一兜水果回來的徐林彥見安燕玲從病床上下來,也趕忙上去阻攔:「曉曉,你去哪兒這是?」
安燕玲像是找到了希望,立刻抓住他的胳膊:「徐大哥,送我去軍區。」
徐林彥一頭霧水:「可你現在……」
「求求你,我必須要去,否則我不知道自己還會做出什麼傻事。」
安燕玲紅着眼,連同聲音都沙啞了起來。
看着她倔強的眼神,徐林彥猶豫再三,點點頭。
換好衣服,安燕玲在徐林彥的攙扶下坐上車,她手裡捏着金戒指,看着車窗外。
一旁的徐林彥瞄了眼她握緊的拳頭,有些擔心:「到底出什麼事了?」
安燕玲目光漸暗,語氣沉瓮:「徐大哥,你說如果一個人殺了人,要不要償命?」

第20章 

徐林彥愣住:「什麼意思?」
安燕玲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眼裡閃着寒凜的光。
軍區家屬院。
何雪瑩正跟一幫軍屬們坐在樓下摘菜。
「雪瑩啊,我看你比那什麼安燕玲好多了,落落大方還心善,跟江團長站一塊也般配。」
「就是,改明兒要是江團長跟安燕玲離了,咱們就把你介紹給江團長!」
「還用得着介紹嗎,人家從前本來就是一對兒,這就叫那啥,再續前緣!」
聽着她們的話,何雪瑩表面上說著順其自然,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不枉費她給她們送這送那,有這些軍屬說好話,齊樹昌就算不能馬上娶她,也得捏着鼻子認了和她的『關係』……
這時,有人呦了聲:「江團長回來了!」
何雪瑩抬頭望去,只見齊樹昌走進來,他身材高大,大部分戰士穿的有些松垮的作訓服像是為他量身定製,每一寸都恰好勾勒着他寬肩窄腰的身材。
何雪瑩漾出一個自認為最溫柔美麗的笑容,起身朝他走去:「你回來了,吃飯了嗎?」
她這架勢,似乎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他的妻子。
齊樹昌瞥了眼其他軍屬曖昧的目光,冷下臉:「跟我上去,我有話要問你。」
說完,徑自上了樓。
擦肩而過帶起的風,讓何雪瑩莫名打了個寒戰。
可細想這些天自己沒有去煩他,應該不是什麼大事,如果他還讓她走,大不了再傷自己一次,他當初承諾了要照顧她,就不可能棄自己不顧。
給自己吃了顆定心丸後,何雪瑩大大方方地上去了。
一進門,就看見齊樹昌站在屋子**,氣勢比以往更加凜冽。
她主動倒了杯水過去:「什麼事啊?」
齊樹昌沒有接,箭一般的目光投向她:「那天你摔下樓,是安燕玲推的你?」
何雪瑩一愣,眼底閃過抹慌亂,他怎麼突然問起這事兒來的?
「……是啊,你不是看見了嗎?」
她刻意的掩飾被齊樹昌盡收眼底。
齊樹昌凝着她,鳳眸微眯:「那五年前,你真是去下鄉了?」
何雪瑩手不由顫了顫,她忙放下杯子,眼神閃爍:「好端端的,你怎麼問起這……」
「回答我!」
一句極具壓迫感的低呵,震得她呼吸一凝,只能硬着頭皮點頭:「當然,我還……」
「返城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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