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君陸亭》[安以君陸亭] - 第2章(2)

卻在經過陸亭的書房門口的時候,從門縫中看見了些許的燈光。
安以君卻藉著月色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壁鍾,已經是凌晨四點了。
她躊躇了片刻後,似是做出了一個決定,她推開門,就看見陸亭坐在書桌前還在處理公務,認真而又一絲不苟的模樣。
「四點了,你還是多注意身體吧,不要忙了。」安以君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見陸亭還沒有停止的意思這才出聲阻止道。
陸亭頭也沒抬,眼睛盯着手中的文件,停頓了一會才說:「我的身體我自己心裏清楚。」
安以君進來的一剎那他就已經注意到了,他以為她至少會關心一下,卻原來只有冷冰冰的話。
安以君一把奪了他手中的文件,氣急敗壞地道:「都四點了!」
說完自顧自地替他整理書桌上的文件,陸亭指着那些文件:「這個放那邊。」
「那個別動,我自己來放。」
「你手上的放在那邊吧。」「對。」
安以君忙活了半天,就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了。她扶着書桌抱怨道:「你的文件太多了吧。」
她自然地坐在書桌上,雙手環胸,語調拔高了些:「沈先生,你該睡覺了。」
陸亭看着她忙活了半天,唇角微勾:「好。」
話音剛落就抱着安以君回到了她的房間。
他單手撐在床上,穿着一襲襯衣,領口因為熱早已解開了幾粒扣子,露出漂亮的鎖骨。
安以君不由得緩緩咽了下口水。
他伸出手在她的鼻樑颳了一下:「現在你也該睡覺了。」
說完,有些粗糙的手在她的脖頸划過,激起層層顫慄。
陸亭輕笑出聲,然後帶上門走了出去。
安以君怔怔地抬手撫過之前的地方,然後甩甩頭,摒除腦海里的情緒。
她已經被他騙過一次了,這樣想着,剛剛點燃了些許的曖昧很快便被熄滅了。
她上次信了他,然後傻傻地一頭栽進了他早已編製好的大網,最後卻毫不留情地拋下。
她不會再讓自己那樣愚蠢下去了。
銥誮「砰」的一聲,古樸的木質地板震了一下。
安以君聽着聲音的方向,似乎是從書房傳來的。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朝着書房跑去。
推開書房的門,就看見陸亭已然昏倒在了地上。
「煦川!」

第二十四章胡思亂想

安以君一個箭步地衝上前,她試探着伸手探了探鼻息。
還好還好,她輕拍着胸脯,然後趕忙去請了郁管家來。
管家過來的時候手上已經正拿着藥箱,安以君看着郁管家熟練地從藥箱里取出儀器為他進行急救。
她上前看了一眼藥箱里的東西,大大小小瓶瓶罐罐,讓她眼花繚亂。
鼻頭一酸,她果然什麼都不了解他。
她不了解這裡為什麼會常備着醫藥箱,甚至連他有什麼病她都不清楚。
郁管家一臉凝重,連帶着安以君的一顆心都被提起了。
「阮小姐,可能要送醫院。」
說完兩個人手忙腳亂才扶着陸亭上了車。
安以君側過頭看着靠在自己膝蓋上的陸亭,他睡着的模樣全然沒有他平日里的冷傲。
一雙劍眉輕輕撇起,高挺細長的鼻樑,緊緊抿着地薄唇微微張着,穿着的白襯衫為他平添了一絲魅力。
安以君在此刻才不得不承認,陸亭簡直享受了造物主所有的偏愛。
她輕輕熨平他眉間的皺褶,才開口問道:「郁管家,他的舊疾是怎麼回事?」
郁管家從後視鏡里看了看安以君,回答道:「原本是沒有這勞什子的舊疾的,不過那天晚上夫人做了一桌菜,少爺連夜回來什麼都不肯吃。」
「連着的幾天,少爺一直都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什麼都沒有吃。」
安以君聞言沉默了良久,耳中迴響着夫人兩個字。
夫人……指的是莫柔么?
管家從後視鏡里看見安以君神情仄仄的模樣,像是知道安以君的困惑,開口阻止了她的胡思亂想:「夫人是少爺的母親。」
安以君乍一被人看穿了心事,兩頰浮上了紅暈,她有些羞赧地垂下頭。
「少爺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你還是我們少爺帶回來的第一個女孩子。」
安以君聞言有些驚詫地問:「怎麼可能?」
郁管家卻只是搖搖頭,反問道:「你覺得那間宅院如何?」
「很好啊,看得出來很用心。」安以君有些莫名其妙。
「那間屋子是少爺母親為他購置的婚房。」郁管家嘆了一口氣,接著說:「我們少爺就是這樣的,什麼都不說出口。」
安以君聞言陷入了一陣沉默。
她看了一眼沉睡着的陸亭,他究竟還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呢?
然後凄然一笑,不僅僅是他什麼都不說出口,其實她也完全不太了解他而已。
小轎車在夜色中穿行着,安以君看着窗外不斷變換着的景色,聽着陸亭勻稱的呼吸聲逐漸昏昏欲睡。
國立醫院。
陸亭被推進搶救半小時了。
安以君焦急地在搶救室門外踱步,時間一分一秒地走着。
她卻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很慢,坐在一旁的管家淡淡開口:「阮小姐,先坐着吧。」
安以君深吸一口氣,在座椅上坐下。
兩人一時無話。
搶救室亮起的紅燈有些刺目,安以君的一顆心隨着時間的消逝逐漸墜落。
突然搶救室的門打開了,安以君猛然間沖了過去:「醫生,怎麼樣了?」
那個醫生淡淡瞥了她一眼:「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第二十五章不會有事

安以君被那兩個字激得定住了腳步。
她甩甩頭,努力摒除腦海里的胡思亂想,時間緊迫,她不能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她定了定神說:「我是他的妻子。」
她看着醫生拿出一份單子說:「簽個字吧。」
她接過單子,上面寫了一大堆的她看不懂的術語,她求救地看了一眼郁管家,郁管家卻只是點點頭。
安以君在角落簽下自己的名字,簽完她就如同被霜打的茄子癱坐在地上。
如果是莫柔的話……
這些她都會很從容的,而不是像自己一樣,連個醫院的單子都看不懂。
她想起她那天見到的莫柔,那麼自然地和他們說著自己完全聽不懂的話。
無盡的自卑快要把她擊潰了。
她自嘲一笑,臉色接近透明,原來喜歡一個人,第一反應居然是自卑。
她一臉倦色地坐在靠椅上,安以君僅存的一絲理智告訴她,陸亭還在搶救。
郁管家拍了拍她的背:「你已經很累了,去睡會吧。」
安以君滿目的倦容卻還是搖了搖頭:「我還可以堅持一會。」
僅僅只一會,安以君就連最差的結果都想好了,可她甩甩頭,不會的,陸亭一定不會有事的!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安以君看着郁管家站了起來,一臉歉意地垂着頭:「夫人。」
安以君這才看清了來人,那是一個穿着素雅旗袍的婦人,她被保養得極好,歲月只在她身上留下了一點痕迹,一雙杏眼顧盼生輝。
此刻她卻因怒氣顫抖着身子,她揚起了手腕,卻轉了手腕改為指着郁管家:「郁管家!這就是你所說的會好好照顧他?!」
郁管家輕輕頷首,只說了一句:「是我沒有照顧好少爺,任憑處置。」
安以君聞言卻不由自主地說了一句:「這不關郁管家的事。」
婦人看着安以君,走上前輕柔地拍了拍安以君的手背道:「你就是那位阮小姐吧?我就是煦川的母親任溪。」
安以君點點頭,可眼睛裏的懷疑一覽無遺。
她不認為自己會被陸亭的母親記住。
任溪看了一眼搶救室的紅燈,嘆了口氣:「煦川什麼都不會和我說的,他自小就是這樣的性子。」
提起陸亭,任溪眼睛裏閃爍着點滴淚光:「我能知道阮小姐,也是因為,我在他隨身攜帶的懷錶里,看過了你的相片。」
她拍了拍安以君的肩膀:「所以我擅作主張,請人調查了你。」
她一臉歉意地看着安以君,認真的向她道歉。
安以君乍一被這麼對待,突然有點受寵若驚,她搖了搖頭:「沒事的。」
沉默橫亘在兩個人之間,就在安以君等的快成了一座冰雕的時候,搶救室的燈終於熄滅了。
安以君腦海里一直緊繃著的弦「啪」地一聲斷了。
她站起來踉蹌了幾步才穩住了身子,陸亭被推出來,安以君連忙過去,就看見依舊沉睡着的他。
陸亭就像睡著了一樣,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一些陰影,兩片唇瓣緊緊抿着。
安以君險些摔落在地上,她很害怕,一雙小鹿一般可憐的眼睛看着醫生。

第二十六章再摔一次

「病人休息一會就可以了。」
安以君胸前壓着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任溪搖了搖頭,拍了拍安以君的肩膀:「他已經沒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讓郁管家送你。」
從醫院出來,安以君抬頭看了一眼外面早已經黑透了的天,這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合眼了。
一雙眼睛滿是疲倦地坐上了車,不消一刻她就靠在車窗陷入了沉睡。
國立醫院。
陸亭醒來的時候,病房裡一個人都沒有。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給病房添上了一層金光,陸亭坐了好一會兒,被陽光曬出了一種暖洋洋的的感覺。
可此刻他的心卻有如寒風過境,他醒過來卻沒有看到他最想看到的那個人。
他掀開被子,拔掉手臂上插着的管子,下床來到了窗前。
陽光將他凌亂的墨發染上了一點金色,即便他現在穿着病號服,卻依然也掩蓋不了身上的雍容貴氣。
安以君大清早趕回醫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她幾乎不忍心進去打擾這樣一幅畫卷。
她邁開了步子進去,將手中的飯盒放在桌上,卻不敢直視陸亭的眼睛:「我給你煮了粥,趁熱吃。」
陸亭看到她的一剎那,才覺得自己真的活了過來,他掩鼻猛地咳嗽一會:「我不餓。」
安以君認命般的將飯盒打開,將粥盛出來,然後上前拉着陸亭手走向床邊:「好好坐着。」
陸亭乖乖躺下蓋好被子,安以君還是第一次見這麼聽話的陸亭,她驚異地看了他幾眼。
「不是做了粥么?」陸亭有些不自在偏過頭,補了一句:「我餓了。」
安以君將粥端過來,用勺子舀出一口粥,輕輕吹了幾下,這才餵給他。
陸亭凝視着安以君,一口一口地吃着,他沒有想到她會喂自己。
本來他只是抱着試探着的心思,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一碗粥很快就喂完了,陸亭眼底情意越來越濃。
他一把將坐在床邊的安以君按到在了床上,他舔了舔乾澀的唇角,略有些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下次不要給別的男人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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