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君陸亭》[安以君陸亭] - 第2章

陸亭看着紅遍了的蕭山,他知道自己遲疑一秒,安以君就多一分的危險。
他在山腳下靜靜踱步,她會原諒我么?
很快,蕭山上面下來了一輛車,陸亭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寒風滾滾,陸亭狠狠咳嗽了聲。
他的眼底有了一束光,他很快就可以見到安以君了。
翌日,一大早,梨園就響起了如擂鼓一般的門鈴聲。
安以君比所有人都先醒,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透過落地窗看向一樓,只一眼,她就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是陸亭!

第二十章相視而笑

安以君心砰砰的跳,她想要喊出聲,可她現在不能。
她的心間生出一些微末的歡喜來。
「怎麼不多睡會?」許至君眯着眼睛,從她身後環住她的肩膀。
安以君貝齒輕咬,才能忍住不驚叫出聲。
她回過頭,換上一副天真的笑容,她指了指底下的那些人:「他們吵到我了。」
許至君這才順着安以君的目光看過去,他在看見陸亭的一剎那,拉着安以君的手猛地一掐。
「啊!」安以君痛呼出聲,富有特色的女高音在整座院落響起。
「你弄疼我了!」安以君悶悶地叫道,不料卻被許至君一把捂住嘴。
安以君此刻心急如焚,許至君的防備心那麼強,下次再有機會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她輕輕動了動已經笑僵了臉,安以君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她一把抓住許至君的手,心一橫直接咬了下去。
兩道聲音很快吸引了陸亭的目光。
他深究的眼睛掃過二樓的窗戶,然後擺了擺手。
一群屬下就已經沖了進去。
陸亭直接穿過了前廳,直奔二樓而去。
他踏入房間,看着兩個人之間沉默的氣氛,良久出言打斷了:「許至君,你擄了我的女人,這筆賬該怎麼算?」
「你的女人?」許至君整理了下鼻樑上的金絲框眼鏡,這才勾起一抹笑:「我看不是吧?我怎麼記得,我和她已經結婚了。」
說完長臂一伸攬着安以君的肩:「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妻子。」
陸亭聞言,臉色有些蒼白,他親手把安以君推入了火坑。
他喉間的腥甜順着嘴角滑落,可他渾然不在意,他深深看了一眼安以君:「你……和不和我走?」
良久,他都沒等到回答,他一直忍着的咳嗽終是咳了出來,咳着咳着就咳出了血。
他腳步有些虛浮,他轉身準備走的時候,卻被突如其來的懷抱撞了一下,踉蹌了會才穩住身子。
安以君扯下別在旗袍上的手帕輕柔地拭去他唇角的血跡,「你別嚇我,你怎麼了,怎麼這麼脆弱……」
「以前這樣的力道你都沒關係的……」
陸亭抓住安以君的手,執拗地問:「和不和我走?」
「走,走。」安以君有些吃力地扶着陸亭,可陸亭甩開了些,有氣無力地開口:「不用你扶,我還好。」
安以君連忙跟着陸亭,她沒有忘記這些日子的事。
許至君臉上的血色盡褪,他知道他沒有機會了,他張了張唇,想要說些什麼,卻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安以君回過頭不忍去看他暗淡的眼睛,她神情落寞地道:「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可最後你還是騙了我。」
說完不再留戀地走出了梨園。
陸亭出了梨園,想起剛剛安以君所說的話,心不由得一痛,他也騙了她很多。
安以君舉目看着這座梨園,心頭的落寞揮散不去。
陸亭伸出的手臂,很快又垂了下去,他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原諒自己。
可莫柔說得對,不管如何他都應該再去爭取。
「我……」
「你……」
兩個人一同說出口,然後相視而笑。

第二十一章沉淪

陸亭看得呆了,他多久沒有見過安以君這般的笑容了。
他回想起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模樣,那時的她站在舞台上,穿着素雅的歌女裙,一頭烏黑的長髮在燈光的映襯下閃着光澤,眼眸微彎,嘴角的弧度略微上挑。
她笑着什麼都沒有做,只那一眼,他便已沉淪。
陸亭回過神來很快斂了思緒,他斟酌了一下詞句,這才說:「我在蕭山也有一處宅子,你不嫌棄的話……」
安以君心裏卻惦記着他剛剛的吐血,她狀似思慮了一會才說:「好吧。」
她心事重重地走了幾步又折回,躊躇了好一會才說:「你帶路吧。」
陸亭這才邁着步子,還沒走兩步腳步就已有些虛浮,他靠坐在車上,鬆了松西裝的領帶。
安以君看着他眉間緊鎖的川字,她情不自禁走上前去,抬手輕輕撫摸着那些皺褶,想要撫平它們。
陸亭伸出長臂輕輕攬過她的腰,一雙略帶着憂愁的眼神凝視着安以君。
安以君側過頭,不再看他,掩去了那抹情愫,頓了頓開口道:「你怎麼不進去?」
陸亭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沉默片刻才掛上若無其事的笑容:「透透氣罷了。」
然後率先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他喟嘆一會,霧氣順着他的薄唇出來,而又消散。
安以君一頭霧水地看着陸亭寬厚的背,亦步亦趨地跟着他上了車,在車上她連瞥了幾次陸亭。
「別看了。」
狹小的車內傳來喑啞卻富有磁性的聲音。
安以君輕聲低語道:「我為什麼要看你?」
陸亭不再說話,靠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眼尾的餘光卻一直都在注意着身旁的她。
安以君看着窗外後退的樹,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仗會打到什麼時候。」
陸亭沒有睜開眼睛,但是他語調平緩的說:「打不了多久了。」
安以君還想說什麼的時候,車卻已經停了。
她下車看了一眼眼前的宅院,比她想像得大的多。
這座宅院是一座中西結合的建築,前半部分是偏古典風格的長廊和木質結構,而後部分是歐式風格,前廳附近甚至還有一處池子。
陸亭下車被冷風一激,接連咳嗽了幾下,順了幾口氣才說:「這裡是頤園,喜歡嗎?」
雖然沒有得到回答,但他看着安以君在這裡走走看看,眼睛幾次掠過這座宅院,想來也是喜歡的緊的。
他看着安以君有些好奇模樣,蒼白透明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許笑容。
安以君愣了片刻,這才從院里出來,連忙上前扶着陸亭:「我忘了,你是病人。」
陸亭帶着安以君走了進去。
「少爺回來啦?」剛一進門就有此起彼伏的傭人聲音響起。
「對,管家呢?」
一個傭人正擦着前廳里的窗戶,聞言答道:「管家在夫人房間打掃呢!我去喊。」
陸亭冷漠地點點頭,他猶豫片刻上前拉着阮黎的手說:「走吧。」
而安以君卻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她想起剛剛傭人所說的「夫人」,臉上已經血色盡失。

安以君跟着陸亭進去的時候,正巧看到管家走了出來。
管家在看到安以君的時候,楞了一下就快步走到陸亭面前頷首道:「少爺,您叫我?」
陸亭只是靜默地點點頭,然後問道:「郁管家,夫人的房間打掃完了嗎?」
「已經打掃完了。」郁管家看了看安以君這才道。
「你把樓上的房間收拾一下。」說完他狠狠咳嗽了下。
安以君想起他自然而然地態度,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難過了,可早已撕裂的心此刻卻再次心如刀絞。
安以君想起郁管家異樣的眼神和吞吞吐吐的話,慘然一笑。
夫人……
是了,她怎麼忘了,他已經結婚了。
而他過來救自己,不過是因為她是在他夫人的酒店裡失蹤的罷了。
「怎麼不上來?」陸亭輕咳一聲,倚靠在樓上的欄杆上看着安以君。
罷了,她就照顧這一次吧。
安以君打定主意,看也不再看他,徑直上了樓,跟着他來到了安排的房間。
她皺眉看了一眼房間的分佈,她不安地扯着陸亭的衣角,片刻很快就鬆開,她垂着眼眸問道:「你的房間在哪?」
陸亭卻忽然看向她,他懷疑自己幻聽了,他斂去情緒才敢開口說:「你說……什麼?」
安以君不再說話,他等了片刻都沒有等到回答,他的心中泛起苦意,又想起這些日子她都和許至君日日相處,他莫名生出害怕的心思。
他想要確認一件事。
他猛地抬手將安以君壁咚了,深深凝視着安以君那雙瀲灧的眼睛,他的心如擂鼓,小心翼翼地張了張唇:「我可以吻你嗎?」
安以君有一瞬間的大腦當機,她看着他緊皺的眉頭,鬼使神差的,她主動攀上陸亭的光滑脖頸,桃花眼裡氤氳着情意,終是吻上了他的唇。
陸亭眼裡染上了一絲**,他溫柔繾綣地吻着她,長臂一攬抱着安以君就往自己房間而去。
他雙手撐在床上,將安以君圈在自己懷裡,
安以君嚶嚀了聲,卻無疑點燃了房間里的曖昧氣息。
陸亭看了一眼身下嬌弱的她,他細心為她整理好髮絲,散去了些房間里的曖昧。
喑啞好聽的嗓音在她的耳邊炸開:「這就是我的房間了。」
安以君這才環顧了一圈房間里的布置,全都是單調的色調,灰色的床單和灰白相間的窗帘。
「好沒勁啊。」安以君嘆了口氣,她不應該好奇男人的房間的。
她瞥了一眼有些壓抑的的房間,心頭一酸。
她好像,從來都沒有好好了解過陸亭。
她不知道他平日里的喜好,也不知道他喜歡做什麼。
夫人……
是了他已經有妻子了。
或許以後這裡會被莫柔細心布置吧。
她壓下心頭的疼痛,淡淡開口:「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看也不看陸亭轉身就走。
陸亭看着她的背影,想要說出口的話到了嘴邊卻又如鯁在喉。
「煙兒……」
他喃喃自語地說出口,遂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喉嚨處的腥甜無不提示着他,他連挽回都快沒機會了……

第二十三章不再愚蠢

安以君聽到了那句話,可她怕自己多留一刻,她就會忍不住地心軟。
她關上門,背靠着門緩緩蹲下來,忍了很久的眼淚終於決堤。
她現在才發現,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忘記他。
她眼底的悲哀越來越濃,甚至都快要將她擊垮。
原來,自己一直都還是對陸亭還有感情。
只是,他已經結婚了,這個事實註定她的感情會付諸東流。
她拭去眼角的淚水,靜靜枯坐在地上。
安以君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久到她打了個冷顫。
已經是傍晚了,朦朧夜色籠罩了整個房間,窗帘在秋風的吹拂下輕輕舞動。
安以君在黑暗裡緊緊抱住了自己,身上的冷意也比不上心中的寒冷。
須臾之間,她收斂了所有的情緒,這才下樓去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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