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爆評熱文月春墨》[百分爆評熱文月春墨] - 第1章

二人咕咚灌下幾杯茶水,雲鴻才蒼白着臉說道:「今日早朝,我和瑾修被曹公彈劾,陛下動了怒氣,我與瑾修在御正殿前站了一整日。」
鄒氏臉色都變了:「曹公為何彈劾你們?我們與曹家從無舊怨。」
「還不是因為凝月!」
雲鴻臉上難看地厲害,說起凝月時哪還有半點往日溫和。
「先前凝月鬧出事端的時候我就知道,榮家留下的那些人脈定會反噬,可沒想到榮太傅的故交都還沒動手,曹公就先容不下我。」
曹德江跟榮太傅往日並不和睦,甚至於二人時常會在朝中爭執,誰能想到榮太傅去了之後,這曹公居然會為他那一絲血脈出頭?
雲老夫人眼中沉凝:「陛下怎麼說的?」
「陛下什麼都沒說,也未曾訓斥我們,可就是這般冷待才叫我心裏不安。」
若訓斥幾句,他還能出言辯解,可聖上從頭到尾冷着他們,叫他們父子站在殿前被人指點。
雲鴻嘴唇乾的裂口,一說話就疼的厲害,
「母親,曹公彈劾我們治家不寧,說瑾修私德不修,還拿姝蘭和凝月的事情攻訐於我,若陛下真因此厭了我們,那國公府的爵位……」
雲老夫人神色陰沉了下來。
鄒氏看着臉色蒼白又狼狽的雲鴻二人,看着雲瑾修哪怕坐在那裡依舊有些發顫的雙腿,氣的眼睛通紅。
「我就說雲凝月不是什麼好東西,多大的點事情非得鬧的滿城風雨,她捅下一堆漏子,卻要你們來替她受過,如今還鬧到了陛下面前,她這是存心想要害死你們不成?」
雲家名聲一直很好,陸家那邊也幫忙使力,眼見着襲爵在即,可如今全被雲凝月給毀了。
鄒氏說話時滿是怨憤,
「國公府的爵位若是丟了,瑾修也因這次的事情損了官聲惹陛下厭惡,我跟雲凝月沒完……」
「行了,你還嫌鬧的不夠厲害?」
雲老夫人冷斥了一聲,見鄒氏憤憤不平,她冷怒道,
「你們先前做這事兒的時候就該想到掃乾淨尾巴,既想留人,又沒做乾淨身份,還怪的旁人抓住你們把柄?」
雲鴻臉色難堪,他哪能想到向來乖巧聽話的雲凝月,會突然這般不留情面?
雲老夫人深吸了口氣,她雖然也厭惡凝月惹出的麻煩,氣她不顧大局,可是眼下不是置氣的時候,該想想怎麼讓雲凝月回來才行。
外間議論的無非是雲姝蘭的身份,也無非是他們縱容外室女欺壓嫡女,險些害她性命。
雲姝蘭這邊大可送出國公府去城外安置一段時間,而雲凝月那邊只要回了府,雲家上下相處和睦,外頭那些閑言碎語自然也會慢慢褪去,這京中從來都不缺熱鬧可瞧,只要有了新鮮事,不用多就就沒人會再記得雲家這點兒糟心事情。
雲瑾修神色複雜:「凝月沒那麼容易回來。」
那天夜裡他那般求她,姝蘭又跪又磕頭,好話說盡了凝月都沒半點心軟。
她好像鐵了心要讓雲家難堪,讓他們難受。
「凝月怕是恨極了我,絲毫容不下姝蘭的事情,那天夜裡她甚至還說出要跟陸家退婚的話來,而且為了不見謝寅,她連鋮王府也不待了,連夜就跟着離墨一起搬去了積雲巷,她是誰的情面都不給。」
「那找陸家過去,她那麼喜歡陸執年,肯定說的只是氣話……」
鄒氏的話沒說完,雲鴻就搖搖頭:「陸家不會出頭的。」
䧿山的事情陸執年雖然也有份,可說到底雲凝月沒死,陸執年言行雖然有失卻也算不上大的罪過,不像是雲家因着雲姝蘭的身份被人死死抓着把柄,御史彈劾的也從不是䧿山之失,而是雲姝蘭充庶欺嫡。
雲家今日丟盡顏面,早朝之上陸崇遠也絲毫沒有開口替他們解圍,這個時候陸家恨不得雲家能將惡名攬盡,又怎麼可能會將陸執年推出來替他們背鍋?
雲老夫人聞言沉着眼。
雲家的事情耽擱不得,她也絕不能讓雲凝月毀了雲家兒郎的前程,而且跟陸家的婚事不容出差錯,凝月再鬧下去萬一惹惱了陸家那頭……
這事情必須儘快了斷。
雲老夫人沉聲說道:「她不見你們,總不至於連我這個祖母也不願意見,我親自去積雲巷求她回來。」
她也心疼凝月,可若阻了雲家的路,就別怪她心狠。
第29章雲老夫人來了
雲老夫人去積雲巷這日,天氣極好,離娘子過府替雲凝月換藥。
院中薔薇結了花骨朵兒,綠蔓也爬上竹子架頭,花蕪和蔣嬤嬤在外指揮着幾個婢女扎着鞦韆,凝月支着頤靠在窗邊與離娘子說笑,聽着她講她在蜀中那邊行醫時遇到的趣事。
「你是不知道我遇到的那些個稀奇古怪的人,就去年年末時遇見個渾身長毛的,就那種黑漆漆的長毛,連臉都蓋住只剩兩眼珠子,他怕白日被人瞧見,就大半夜偷溜進醫館杵在我房門前,那麼大黑漆漆的一團,我還以為是熊瞎子成精了,當時給我嚇的勒,魂兒都差點沒了。」
「還有一回,我替人看病缺一味藥材,那葯長在深山懸崖邊上,我正綁着繩子下去採藥呢,誰知道腦袋頂上居然跑出來個出恭的,我不知道我當時那個心啊,爬上去恨不得能打死他,那臭味兒洗了十回都好似還能聞到。」
凝月笑的身子亂顫,梨渦深陷時卻羨慕至極:「離姊姊走過好多地方。」
「也不算太多,只可惜這幾年邊境不怎麼安寧,要不然我還想去北羯那邊看看呢。」
離娘子有些遺憾,「我聽聞北羯有個部族擅長巫術,其巫醫一道十分神奇,若是能前往看看此生倒也滿足了。」
「離姊姊好自在。」
凝月眼眸欽羨,與她過往認識之人不同,離娘子年過三十卻未曾嫁人生子,她東奔西走汲取各地醫術精華,學以致用之後,再融合她原本的醫術發揚光大,她從不敝帚自珍,與她交流過醫道之人遍布大魏。
雖是女子,可各地醫師卻有不少人奉她為師,就連京中太醫署的人對她也頗為敬重。
凝月哪怕還年少時,也頂多就是比其他貴女肆意張揚一些,可她卻知道自己的生活永遠都被困在那劃定的圓圈裡。
無論她出身又多高,家世有多好,都永遠不能越了那些約定俗成的規矩,她可以恣意兩年,可以快活兩年,可等過了及笄後就得收斂性情,如京中其他女娘一樣成婚生子,走早在她出生時就定好的路。
離娘子的人生是她從未見過的,卻又讓被困了一輩子,最後死在那方寸之地的凝月無比嚮往。
「好羨慕姊姊能四處遊走,看盡山河風光。」「你也可以啊,你還小,多的是時間,大可尋你喜歡的事情。」
凝月怔了下,她也可以嗎?
屋中氣氛正熱,凝月被離娘子說的心思浮動時,外頭突然有人進來,也不知跟蔣嬤嬤說了什麼,待她過來時臉色就極為不好。
「女郎,雲家那頭來人了。」
凝月笑容一頓,先前阿兄已經吩咐過了,雲家的人進不了棠府大門,可如今外頭的人依舊來回稟:「是老夫人?」
蔣嬤嬤點點頭:「她領着雲家那位大夫人一起來的,眼下就在門外。」
要是來的是雲家其他人,甭管是雲鴻還是雲瑾修,都大可跟陸家那長隨一樣直接扔出門外,可偏偏來的是雲老夫人,是女郎的親祖母。
別說是將人趕出去了,就只是將人擋在門外多站一會兒,都容易叫人說嘴女郎不孝。
這尊長二字,就如大山壓得雲凝月動彈不得。
蔣嬤嬤滿臉擔憂:「女郎,昨兒個早朝之上聽聞雲家父子在聖前吃了掛落,這雲老夫人突然找過來,瞧着怕是來者不善,要不然我去請王妃過來,您先避一避……」
不能將人擋在外面,稱病躲一躲總是可以的。
凝月聞言卻是搖搖頭:「遠水救不了近火,鋮王府離積雲巷遠,姨母就算得了消息也趕不及過來,況且她們今日既然是衝著我來的,就算我現在病得要死了,親祖母想見我也是避不開的。」
「可是您……」
蔣嬤嬤怕凝月對上那兩人會吃虧。
雲凝月有些害怕雲老夫人,可是很多事情她終歸要自己面對,總不能事事都依靠着離墨和姨母,她朝着蔣嬤嬤道:「煩請嬤嬤先讓人將她們引去前廳,就說我服過葯後就過去。」
蔣嬤嬤見凝月主意已定只能先行出去,不過她到底還是不放心,悄悄叫了人走角門出府去鋮王府通風報信。
這邊雲凝月扭頭看向離娘子:「離姊姊,你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我臉色難看些?最好能瞧着病弱可憐,將我臉上的傷也弄的重一些。」
「要多重?」
「能嚇着人就行。」
「這個容易。」
離娘子伸手解了腰封,就見那原本平平無奇的系帶里藏着許多小格子,每一格里都有個拇指大小的小盒子。
離娘子取了其中幾個出來,又讓花蕪打了水,然後將其中兩個盒子里的粉末蘸了水朝着凝月臉上塗塗抹抹,就見剛才還臉色紅潤的凝月瞬間蒼白下來。
臉上傷口上的葯多添了一層,裡頭混着不知道什麼東西,待離娘子放下手時一旁的花蕪都嚇了一跳。
離娘子說道:「這臉不好做得太過,免得真污了傷口回頭化膿,不過這副模樣想瞞過你祖母倒是沒問題。」
「我聽滄浪說雲家人待你不好,我這裡有點小玩意兒,待會兒她們要是欺人太甚,你就找個機會塞嘴裏,保管誰都不敢為難你。」
雲凝月好奇接過那蠟封的藥丸子:「這是什麼?」
「好東西,待會兒你試試。」
凝月見她說的神神秘秘一臉你信我的模樣,她便將那藥丸收了起來道了聲謝。
離娘子捏了捏她未受傷的半邊臉:「快去吧。」又對着一旁花蕪,「小丫頭,待會兒機靈些,見勢不對就大聲哭,要不然就來叫我。」
花蕪連忙點頭:「奴婢記着了。」
……
雲老夫人她們來積雲巷前,鄒氏還擔心會被人擋在府外,可瞧着這棠府的下人恭恭敬敬地將她們請了進去,鄒氏頓時鬆了口氣。
「還是母親有辦法,凝月那妮子終究顧及您。」
「她本就乖巧懂事。」
雲老夫人隨口應了一句,抬眼看着四周環境,眼中划過一抹精芒。
先前就曾聽聞積雲巷的宅子精貴,那離墨府邸更是其中之最,原以為他不過隨意給了座宅子安置雲凝月,可沒想到這宅子華麗珍貴絲毫不輸他們國公府,就連剛才前門遇到的那些護衛都瞧着不是一般人。
雲老夫人原只當離墨帶走凝月她是一時興起,可如今看來,那閹人對凝月這個「義妹」倒好像真有幾分真心。
她對與凝月修好更多了幾分熱切,雖然那閹人名聲可惡,權勢卻是真切的,雲家這些年不上不下,那國公之位又久懸於空無法承繼,如若能得了這閹人助力,讓凝月哄着他在聖前替他們說幾句好話,雲鴻承爵便不再是難事。
第30章撕破臉的「慈愛」
雲老夫人心頭火熱了起來,突然覺得凝月這次䧿山遇險倒是好事,至少能趁機攀上了離墨那閹人。
甭管他看上了凝月什麼,雲家都能得利。
鄒氏沒那麼多心思,她只是有些嫉妒凝月居然能得了這麼好的宅子,他們這幾天着急上火的,她卻過的安寧。
見棠府的下人將她們領進前廳卻不見凝月出來,鄒氏忍不住就道:「這凝月是怎麼回事,母親您親自來了,她還不出來迎接,反倒是讓長輩在外堂候着,這也太沒規矩了些……」
蔣嬤嬤奉茶過來臉色一沉:「雲大夫人,我們女郎身上傷勢未愈,日日都得進服湯藥,你們來時醫師正替她看診。」
鄒氏聞言皺眉:「不是說不要緊,就傷了點皮肉?」
「驚馬受傷,摔落懸崖,大夫人試試看有沒有事?」
蔣嬤嬤面色冷怒,
「我家王妃說過,女郎的身子比什麼都要緊,二位要是等不及就先回去吧,等回頭女郎好些了自然會回雲家拜見老夫人。」
「你……」
鄒氏開口惱怒就想大罵這老刁奴,卻被雲老夫人打斷。
「行了!」
見蔣嬤嬤臉色已經十分不好看,以前曾在鋮王妃身邊見過這老奴的雲老夫人,沒好氣地看向鄒氏。
「就你話多,凝月受傷你不知道,等一會兒礙着你什麼事了,你要是耐不住性子就自己出去,沒得說些亂七八糟的讓凝月聽了傷心。」
她抬頭對着蔣嬤嬤神色溫和,
「蔣嬤嬤見諒,她就是嘴巴利,對凝月還是關心的。」
「你與凝月說讓她不用着急,用藥看診都得仔細,千萬大意不得,我們就在這裡候着,等她那邊結束之後她再過來就行,亦或者是我與她伯母過去看她也行,叫她若身子不適別太勉強,免得讓人心疼。」
蔣嬤嬤原是想要藉機打發了雲家這兩人,可是雲老夫人說話卻無比周全,幾乎將所有的路都給堵了不說,話里也是明明白白,她是一定要見到雲凝月。
要麼凝月出來見她。
要麼她親自去見凝月。
蔣嬤嬤心裏頭憋着氣,板著臉說道:「那老夫人和大夫人先侯着,女郎待會兒過來。」
她蹲了蹲身就直接走了,鄒氏直接大氣:「這鋮王府的人也太沒規矩了些,怎麼著仗着鋮王妃就這麼無法無天了,我們是凝月的長輩,她就叫人這麼晾着我們,她到底還懂不懂規矩?」
雲老夫人卻心平氣和:「你兒子差點害她喪命,你跟着你夫君塞個外室女進二房,你想讓她對你有什麼好臉色?」
鄒氏一噎:「可您是她親祖母……」
「我若不是她祖母,今兒個這宅門你都別想進來。」
雲老夫人想起外頭守着的那些護衛,輕抿了一口茶,
「我們今日是來接凝月回去的,不是來跟她結仇的,你別忘了昨兒個早朝的事情,況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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