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爆評熱文月春墨》[百分爆評熱文月春墨] - 第1章(2)

凝月受了委屈想要發泄發泄也是常事,誰叫瑾修行事那般大意,你受不住也得受着。」
「我們凝月是府里千嬌萬寵的女娘,何時受過這般委屈?」
鄒氏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被雲老夫人厲眼看了回去。
「我警告你,別想着欺負凝月。」
凝月被人扶着站在外面,聽着裡頭雲老夫人的哪怕沒見到她,也百般周全看似維護的話時垂眸滿是嘲諷。
她家祖母永遠都這般「慈愛」。
上一世她受傷回去,打了雲瑾修的是她,罰了雲姝蘭的也是她,親自跟鋮王妃賠禮道歉的還是她。
她抱着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罵著雲瑾修,罵著謝寅和陸執年,她心疼的日日在她床邊垂淚,恨不得能以身替她,彷彿比受傷的她還要難過。
可是後來也是她冷漠說著讓她別鬧了,讓她見好就收,讓她要顧全雲家大局,別為點兒小事害了雲瑾修的前程。
她看着她被關進了那廢院里,看着雲瑾修他們百般折辱她,看着他們幫着雲姝蘭一點一點地掏空了她阿娘的遺物,幫着雲姝蘭成為名滿京城的才女,替雲姝蘭隱瞞了她的身世,助她嫁給了陸執年。
雲凝月臉上蒼白着露出幾分錐心的痛色,只片刻壓了下去。
再抬眼,眸中已是冷然。
「祖母…」
凝月腿上有傷,走的極慢,花蕪扶着她進廳內時,露出一張慘白傷重的臉。
鄒氏扭頭剛想訓斥就嚇了一跳,雲老夫人也是一驚,等回神就快步上前:「凝月?你怎麼傷的這麼重?」
凝月走的極慢,待雲老夫人靠近時她白着臉就想要蹲身行禮,可是才剛動作就腿上一歪,整個人差點栽下去。
旁邊花蕪驚呼出聲連忙伸手扶着她:「女郎,你腿傷還重着,離娘子說了折騰不得,您趕緊坐着……」
「可我還沒拜見祖母。」
「您傷這麼重,離娘子本說了不準您下床,您能出來見老夫人已是不易,老夫人不會跟您計較這些虛禮的。」
雲老夫人總覺得花蕪這話有些刺耳,像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可是主僕二人一個焦急一個虛弱,雲凝月那唇色蒼白的跟紙似的,臉上的傷也瞧着駭人,讓原本還想拿拿祖母架子的雲老夫人也不敢多說。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見什麼禮,趕緊坐下。」她瞧着凝月坐下後虛弱至極,忍不住就道,「你傷的這麼嚴重,該叫人喚我們進去就好。」
「祖母是長輩,哪有讓您去見我的道理,若不然回頭讓人知道了還言我不孝。」
「胡說什麼。」
雲老夫人輕斥,「你孝不孝順我難道不知道,咱們府中誰不知道你是雲家最乖巧的女娘,祖母疼你還來不及,你是不知道你受傷之後我有多擔心。」
雲凝月聞言感動的眼眸懸淚,語帶哽咽:「我就知道祖母最疼我。」
「這幾日我身子難受,每日大半都在睡着,一閉眼總是夢到䧿山落崖的情形,我總以為自己已經死在了那崖下,毀了臉,斷了腿,我拚命叫着祖母能救救我,可怎麼都沒人應我,最後活生生凍死在了雪地里。」
「這幾天哪怕回京了我也一直害怕極了,生怕活下來只是一場夢,如今祖母能來,我當真是歡喜至極。」
她說著歡喜的話,眼裡淚霧朦朧,可是雲老夫人的臉卻是一點點僵掉。
眼前蒼白荏弱的小女娘,用着最依賴親近的言語,刻薄冷情地撕掉了她所有的偽裝。
要是疼她,她怎會不知她一夜未曾回城?
要是疼她,又怎會明知她險死還生回京數日,她遲遲才來看她?
第31章雲瑾修滾出雲家,我就回去
雲老夫人彷彿頭一次認識眼前這個孫女,深深看了她一眼。
「你這孩子,落崖之事本是意外,怎好開口閉口都是死,我若早知道你這般害怕,就算前幾日病得下不了床,我也得撐着身子過來接你。」
她想要去拉凝月的手,才發現她手上包着裹布傷的極重。
雲老夫人只好伸手輕環着凝月的肩膀,紅着眼哽咽:「都是祖母的錯,祖母不該讓你在外間受苦。」
雲凝月被老人抱在懷中,背脊卻是一陣陣的發冷。
她從來沒有這麼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祖母有多能言善辯,從不知她的慈愛有多哄人。
若非她早經歷過她的冷漠,她恐怕真信了身前老人對她的偏疼。
凝月輕掐了掐手指傷處,疼痛激的眼淚浮了出來,她滿是依賴地靠在雲老夫人懷中低泣:
「不怪祖母,是阿兄,是阿兄他不想我活,阿兄把我扔在山林,不管我怎麼叫他,他都不肯回頭。」
「祖母,我好害怕,我只要見到阿兄就會想起那天的事情,想起那黑漆漆的林子里叫天天不應的絕望,我被甩下山崖那一刻,腦子裡只想着阿兄就這麼恨我,他居然想要我去死……」
女孩兒哭得隱忍悲慟,明明聲音不大,可每一聲嗚咽都讓鄒氏臉色難看,就連雲老夫人也跟着變色。
鄒氏忍不住倏然起身怒道:「雲凝月,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䧿山的事情明明只是一場意外,你何必說的那麼難聽,口口聲聲道你阿兄想要害你?他只是一時大意才會忘了你還在林子里,你這麼大個人身邊不知道帶幾個婢女隨從,出了事就來惡言詆毀你阿兄?」
凝月被嚇得一哆嗦,小臉慘白地朝着雲老夫人懷裡一躲:
「我才沒有胡說,䧿山也不是意外,他是故意將我扔在那裡的,臨走前還帶走了所有僕人,他明知道天色漸黑䧿山濕寒,後來下雨也不曾回去尋我,他就是想要害死我……」
「閉嘴!」
鄒氏大怒就想上前,被雲老夫人擋住後依舊怒火直衝頭頂,
「要不是你不懂事,你阿兄怎會教訓你?況且他是讓你回靈雲寺去,他離開時天也還亮着,誰知道你會四處亂走差點摔死了你自己!」
「大伯母…」
雲凝月彷彿不敢置信,看着狡辯惡言的鄒氏。
雲老夫人伸手拉着凝月的肩語氣有些重:「凝月,你伯母的話說的雖然有些不好聽,可是你不能這般說你阿兄。」
「自打知道你出事之後,你阿兄就懊悔至極,痛苦難過,只怨自己一時氣惱不夠周全,恨不得能以身替你。」
「你是知道你阿兄往日有多疼你的,這幾日你傷着他亦心痛容色憔悴,你可不能因為與他置氣就隨意胡說,這些話要是傳揚出去,你會毀了你阿兄……」
砰!
雲老夫人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然感覺身前人突然推開她的手。
凝月滿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凝月?」雲老夫人伸手想拉她。
雲凝月就「唰」地站起身來,踉蹌着後退了幾步險些跌倒。
「女郎!」花蕪嚇的連忙上前。
凝月依在她身上才勉強站穩,只是臉上血色已然褪了個乾淨,一雙杏眸里溢滿了淚水:「所以連祖母都不信我?」
「凝月……」
雲老夫人心中一慌,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凝月眼淚大滴大滴的滾落。
「一時氣惱,他就能夠置我於不顧,訓斥我幾句,就能不管我生死。」
「我也想要告訴自己,阿兄是疼我的,可是他明知是我母親冥誕,卻帶着雲姝蘭去靈雲寺招眼,他明知是她犯錯在前,卻不問黑白一意偏袒。」
「山中路險,雪地濕滑,他害怕跑出去的雲姝蘭迷路出事半步不敢離開,卻絲毫未曾想過那裡離靈雲寺有多遠,他帶着雲姝蘭回城,帶着她游湖買首飾,親自送她去錢家赴宴,他可還曾記得被他扔在䧿山的我?!」
「祖母說他懊悔痛苦,說他心中不安,可這些難道不是應該的嗎,他只是容色憔悴,我卻差點死了!」
「您說我毀了他,怎麼不說他差點毀了我……您看看我這張臉,您看看我!!」
小女娘渾身是傷,臉上瞧着可怖,那眼淚順着臉頰落下,問到後來聲嘶力竭。
「我原以為祖母是真的疼我才來看我,可您居然是為著雲瑾修,難怪我回京這麼久,您從未問我半句,昨日他遭人彈劾你今日就親自過來。」
雲老夫人被她喝問的心中惱怒,起身卻是上前:「凝月,你別瞎想,祖母怎麼會不疼你,祖母先前只是病了才沒來看你……」
「我不信!」
雲凝月「啪」的一聲打掉雲老夫人的手,將人推開紅着眼怒道:「你若疼我,為何明知雲瑾修害我,卻還讓我忍讓?」
「你們是親兄妹,瑾修是你阿兄……」
「他不是,他是雲姝蘭的阿兄,我沒有他這種阿兄!」
雲老夫人眼皮猛地一跳,乍一聽之下險些以為雲凝月知道了雲姝蘭的身份,可是看她只是滿眼是淚滿是怨憤,心知她只是脫口而言,她壓下心頭驚懼盡量溫和地開口:「別說胡話,你們才是至親兄妹。」
「我知道你不滿你阿兄偏袒雲姝蘭,他也是一時糊塗迷了心智,祖母已經替你教訓過他了,等你回府之後,祖母立刻將雲姝蘭送走好不好,再讓你阿兄與你道歉,到時你要打要罰都可以……」
她說話間上前想要抱着雲凝月,
「凝月乖,跟祖母回去好不好?祖母疼你。」
雲凝月閃身避了開來,只流着淚看着雲老夫人。
「您想讓我回去?可以……」
雲老夫人尚且來不及高興,那笑就僵在了臉上。
「讓雲瑾修滾,讓他帶着雲姝蘭一起離開雲家,我只要一看到他就噩夢連連,就會想到他是怎麼將我扔在了山上讓我摔下懸崖。」
「祖母如果真的疼我,那就讓雲瑾修離開,只要他離開雲家我立刻就回去。」
第32章本督問,哪只手傷的她?
「你瘋了?!」
鄒氏滿眼不敢置信,在旁嘶聲怒道,「瑾修是雲家嫡子,是雲家承嗣,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居然想要他離開雲家?!」
雲老夫人也是沉了臉:「凝月,你別胡鬧!」
雲凝月低低笑了起來,那眼淚之下藏着嘲諷:「我胡鬧?難道不是祖母不慈,想要我忍下委屈息事寧人?」
「您對我的疼愛到底藏着多少偏心和算計,您今日來這裡又是為了什麼?您怕我壞了雲瑾修的名聲,怕讓人知道他自私無德涼薄寡情的嘴臉,你怕叫人知道你們雲家抬着個不要臉的外室女充作庶女欺辱嫡出,你怕丟了您誥命夫人的臉。」
「您口口聲聲說您疼我,您疼的哪裡是我,您疼的是雲家的名聲,是您自己的臉……」
啪!!
雲老夫人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臉上勃然大怒:「你個混賬東西,我是你祖母,你怎麼敢這麼跟我說話?!」
她萬沒想到雲凝月居然這麼大的膽子敢與她撕破臉,更沒想到她會這般尖銳不留餘地。
眼前的小女娘再也不是過去乖巧,她懂了心計,心有怨憎,甚至以前好用的那些言語也將她哄不回去。
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毀了雲瑾修,打從她們一開始來這裡時就根本沒打算要跟着她們回去。
雲老夫人看着捂着臉的雲凝月心頭冷了下來。
她原是不想走這一步的,可是這個孫女太過不知好歹,也太不懂事。
若是再讓她這麼鬧下去,她非得毀了雲家!
雲老夫人顫抖着手臉上蒼白下來,老淚縱橫時身形也有些站不穩。
「雲凝月,我自認從未虧待過你,你父母走後我更是處處偏寵着二房,你不喜雲姝蘭我便如你意送她走,可你居然能說出這種傷人的話來,你……」
她剛想佯裝着受了刺激閉眼暈過去,卻不想對面雲凝月突然抬頭。
那是怎樣的眼神,無恨,無怨,卻猶如深水黑潭,陰沉沉的溢滿了冷漠和譏諷。
雲老夫人被凝月這一眼給駭的愣住,還不等她回過神來,就見雲凝月緩緩開口:「祖母,您是要逼死我嗎?」
「雲凝月……」
噗——
凝月猛地張開嘴,嘔出一口血來,雲老夫人閃避不急直接被濺了一臉。
麵皮上的溫熱讓她瞪圓了眼,來不及反應,身前的雲凝月就突然鬆開了手,整個人如同凋零的落葉一般陡然朝着身後倒了下去。
「女郎!!」
花蕪震驚大喊出聲,一把抱着雲凝月踉蹌坐在地上就哭喊出聲,
「老夫人,您和大夫人是要逼死我家女郎嗎?她好不容易才從䧿山活着回來,大郎沒害死女郎你們還不肯罷休,竟是要活活打死女郎。」
小丫環嚎啕大哭,朝外嘶喊,
「來人啊,快來人啊,老夫人要打死女郎……」
「你閉嘴!」
剛想碰瓷的雲老夫人怎麼都沒想到,自己還沒倒,雲凝月就先一步吐血暈了過。
眼見着那婢女胡亂大喊,外頭一堆人涌了過來,她臉色是真的開始消了血色,快步就想要上前去看凝月的情況,卻不想身後一道冷風突然襲了過來。
下一瞬雲老夫人側腰一痛,直接被人一腳踹飛了出去。
「母親!」鄒氏嚇壞了,急奔過去。
剛才還哭喊的花蕪也是猛地打了個哭嗝,眼淚差點給嚇沒了。
離墨伸手將凝月撈了起來,看着她臉上如紙蒼白,唇邊血跡刺眼,他陡然戾氣勃然:「殺了她們!!」
雲凝月嚇了一跳,沒想到離墨會突然過來,眼見着雲老夫人她們驚恐尖叫出聲,她連忙伸手躲在披風之下拽了拽離墨後腰的系帶。
「滄浪。」
離墨戾氣一滯,垂頭看向懷中,就見小女娘緊閉着眼長睫不斷顫動,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低頭湊近她臉邊,就嗅到她嘴角掛着的那殷紅血跡里傳出些古怪味道,臉上有一瞬間的沉默,離墨眼底生惱,忍不住用力掐了下凝月的腰肢。
凝月疼的險些叫出聲來,忙用力環着離墨的腰,腦袋蹭了蹭他手無聲示弱。
離墨低哼了聲,握着她腰肢的手鬆開了些。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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