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枝陸應淮》[岑枝陸應淮] - 第7章

 一星期後,男人單獨去劇院包場,演完謝幕,岑枝成了他的女人。
中戲的室友黎珍畢業嫁了豪門創一代,她說男人分三種,「土味」、「水味」和「海味」。「土味」老實沒情調,「水味」騷浪渣,「海味」財色兼修,比如陸應淮這種,窄腰健臀,眼窩深邃,神秘又野性,讓女人着迷。
陸應淮是岑枝的第一個男人,也沒個對比。總之,論起床笫之歡,黎珍沒騙她。
愛撫持久,前戲足,爆發力強悍。
這樣的男人如果既走腎又走心談一場感情,女人真是愛得死去活來。
陸應淮洗完澡出來,浴袍帶松垮地盪在胯間,腹溝處的鷹翼紋身若隱若現,沿肚臍滑入茂密的原始地帶,散發令人窒息的欲感。
岑枝踮腳吻男人喉結,那是他最敏感的部位,吞咽滾動的時候極具誘惑。
「這麼熱情?」他脊背戰慄,摟住岑枝的腰。
「你喜歡嗎。」
陸應淮似笑非笑,「還可以。」
情事過後,岑枝趴在他懷裡,男人仍有餘韻,意猶未盡擁吻她。
這次全程是她主導,陸應淮很享受,視覺也很刺激。岑枝是個尤物,那雙風情又純情的狐狸眼。在他瘋狂沉淪的關頭,榨乾他的肉與魂。
「跟誰學的?」他氣息萬分撩人。
岑枝偎在他耳邊,「島國電影。」
男人胸膛遍布牙印,從肩頸到粗壯的人魚線,他瞥了一眼,「下不為例。」
她膩着男人,「為什麼?」
陸應淮嗑出一支煙,打火點燃,「折騰得太猛,轉天起不來。」
岑枝笑了,他一本正經的騷話,特帶感。
快睡着時,陸應淮接了一通電話,那頭女人在哭,持續了兩三分鐘,他掛斷,叼着煙穿衣服。
岑枝也坐起,「你不睡了?」
男人敷衍,「有事出門,你自己睡。」
他消失了將近一個月,回家卻連過夜都不肯,岑枝按捺住委屈,「你一定要走嗎。」
陸應淮背對她,沉默系皮帶扣。
「去找辛欣?」
他動作一頓,不耐煩警告,「岑枝,我是太寵你了。」
岑枝已經想像不出他剛才的狂熱和體貼了,取而代之是疏離,像鋒利的尖刀刺痛她。
陸應淮就是有本事,一副冷漠寡情相,偏偏迷得女人放不下,忘不掉。
「你和辛欣到底是什麼關係,她是你的女人,那我呢?」岑枝蜷縮在凌亂的被子里,「我是你什麼人?」
男人終是沒回答她,關門離去。
轉天早晨,岑枝準備到話劇院綵排,辛欣堵着門盛氣凌人,「陸先生吩咐我帶您去醫院。」
岑枝後退一步,看着她,「為什麼。」
「娶哪種女人當妻子,生孩子,陸先生心裏有數。」她笑得不屑,「萬一岑小姐認不清自己的分量,瞞天過海妄想母憑子貴,他當然不允許。」
辛欣對她敵意非常大,明裡暗裡鬥了一年,終於逮到機會將她的尊嚴踩在腳下,岑枝感到恥辱,「他讓你監視我?」
「不是監視,是陪您檢查。」辛欣糾正,「如果懷了,陸先生不會留下這個麻煩。」
彷彿一隻鉗子狠狠扼住喉嚨,擠得窒息,「是他親口說的嗎。」
辛欣沒回答,讓出路,「我還要向陸先生交差,岑小姐別耽誤我時間。」
岑枝心知肚明,辛欣忍了這麼久,等着看自己的笑話,不去是絕不罷休的。
她走出別墅,撥通陸應淮的號碼,響了兩聲,他摁掉了。
平日里男人再忙,從未冷落過她。
岑枝用力捏着手機,捏得指節泛白,「他在哪。」
「陸先生在省里開會。」辛欣反鎖車門,防止她跳車,「您去醫院又不是要緊事,他沒空出面。」
岑枝神情木然看窗外,即使他有空,也不會出面。
男人地位特殊,又未婚,去婦科被熟人撞見,會鬧出桃色風波,對他的前途是毀滅性的影響。
不過陸應淮還是提前安排好了醫院,診室清場,驗血,出報告,一共二十分鐘。
辛欣翻着化驗單,有些遺憾,「其實我希望你懷孕,你算計了陸先生,他和你也完了。」
岑枝揭開堵針孔的棉簽,「我和他完了,你也休想上位。」
「我上不了位,你照樣得意不了幾天。」辛欣原形畢露,「月初陸先生親自飛到巴黎定製了一條項鏈,你清楚,有錢人的錢最沒價值了,關鍵要用心。」
她打量岑枝佩戴的項鏈,不是那條,是今年的火爆款,專櫃經常售罄,以陸應淮的權勢,和品牌方打個招呼,要幾條拿下幾條,並不費什麼精力。
「看來你比宋小姐的待遇差遠了。」辛欣幸災樂禍,「麻雀就是麻雀,永遠變不成鳳凰。」
「宋小姐」三個字當頭潑了岑枝一盆冷水,澆得她骨頭髮涼。
那是陸應淮很寵的一個女人。
當年,他從政法大學畢業,剛到區檢上任,正是基層打口碑、造聲勢的時期,公訴出差,外市會議,總是那個女人跟着,陸應淮反感自己的女人拋頭露面出風頭,她也聰明,跟着歸跟着,安安分分在幕後料理他的起居,從不和那圈子的人接觸。
陸應淮和她關係算得上穩定,可陸家不同意,宋小姐也夠狠,在他眼皮底下割腕殉情,外界眼中的高門權貴和美貌女人,本該一個為青春買單一個找長期飯票,沒什麼真心的,宋小姐的貞烈着實震撼了陸應淮。
儘管沒得善終,之後長達四五年,男人好似和陸家較勁,活得清心寡欲,再不碰感情。
他一個月沒回家,岑枝就該警覺了。
「養私生子倒無所謂,可宋小姐不接受您的孩子,陸先生也要顧及她。一個是一時興起的玩物,而宋小姐——」
話音未落,一巴掌掄在辛欣的左臉,她腦袋一歪,難以置信捂住,「你打我?」
岑枝挺直背,「你也只是他的下屬,沒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辛欣咬牙,紅着眼追上,「你不甘心給宋小姐騰位置吧?你不敢抱怨,不敢質問,只能裝傻,否則陸先生會厭棄你。」
岑枝一頓,尖銳的指甲嵌進皮肉,一陣鑽心的疼,她直奔電梯。
去停車坪的途中,餘光掃過巷口行駛的紅旗L5,西服革履的陸應淮在后座,旁邊是一張女人的面孔,白皙素顏,長發烏黑,似乎才從附近的商場逛完。
車窗半壓,男人含笑聽女人講話,臂彎圈在她座椅背的邊緣,自然而然的姿勢親密又舒服。
他一貫沒什麼耐心,連岑枝也很少見到他這樣溫柔遷就的一面。
心臟被鎚子重重敲了一記。
——我不喜歡你化妝,不適合你。
——淮哥,你喜歡我什麼樣?
男人笑,「我喜歡你清純。」
她攥緊方向盤,劇烈喘息着,形容不出的苦澀。
原來陸應淮把無法光明正大給予那個女人的情意複製在她身上,他難忘和愛惜的從來不是她。

入夜,陸應淮回來,岑枝聽到腳步聲,沒有像往常出去迎他。
男人推開門,語氣不太痛快,「你打了辛欣?」
岑枝一動不動,從梳妝台的鏡子里注視他,「她告訴你的。」
「她沒提。」陸應淮摘腕錶,隨手一放,大衣裹着潮濕的寒氣,「我看她臉腫了,其他人沒膽子打她。」
岑枝想到她會告狀,也想過陸應淮買個禮物安撫她,她來耀武揚威,唯獨沒想到她手挺毒,岑枝打得不算重,根本沒痕迹,估計她自己又補一巴掌。
「辛欣跟了我多年,你不該動手,她威脅不到你。」
岑枝站起,「辛欣說我打她,那她說自己幹什麼了嗎?」
男人扯着領帶,皺眉。
「你昨晚去南海灣了,是宋小姐的電話。」岑枝渾身控制不住發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懷孕了,你會讓我打掉孩子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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