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反正也不止我們一家節哀順變。」齊恆溯順勢應下來，拉着陳溫理就繼續往裡走。
這個想法放在任何想法界都是相當炸裂的。
周姨還有另一件事彙報，「陳小姐打電話來了，說請您回來時給她回一個電話。」
「陳曦？」陳溫理現在沒心情理她。
「少奶奶，陳小姐說若您不回，她明天會登門拜訪。」周姨繼續說。
陳曦的心裏肯定此刻不知道在計劃什麼，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少奶奶，電話……」
家裡的座機突然響起，周姨認出來了上面的號碼，說道：「是陳小姐的。」
天都快亮了，說實話，熬了一個晚上的陳溫理已經沒什麼心思接電話了，可她不接齊恆溯可能就會接，他一會說出什麼話，是不可控的。
「喂。」一番斟酌後，陳溫理還是接起來了。
「陳溫理，福壽陵福壽廳，媽媽的告別會，過來下跪告別吧。」陳曦電話里的聲音顫抖，周圍還能聽見其他人說話的聲音，應該是已經在福壽廳準備告別儀式了。
因為不確定電話了是不是有錄音，陳溫理不敢隨意回答。
陳曦在電話那頭繼續說道：「想必你也應該知道，外面已經到處傳，是你為了報仇才綁架了媽媽，如果你不來的話，豈不是加深了你的嫌疑？」
「你不用這樣玩文字遊戲。如果你覺得我們有罪，你可以拿出證據來證明，而不是玩這種遊戲讓我們來自證清白，倒你是自己，既然都主動承認小芳的死是你一手策劃，你才應跪在小芳面前懺悔罪惡。」
「呵呵，好一張伶牙俐齒，把你當神經病真的是低估你了，我給過你機會了，現在是你自己不珍惜。」陳曦氣沖沖地把電話掛了，轉頭跪在王璇的遺像面前。
「媽媽，對不起，我一定讓兇手跪在你面前道歉！」
……
陳溫理也把聽筒放回電話上，心中思索着：陳曦居然知道座機號碼，看來上次座機被動手腳的事情，她也沒少參與吧。
「如果她真的拿出了證據呢？證明人是我派人綁架的。」齊恆溯冷不丁地一句話，把陳溫理的思緒打斷。
他想看看這個女人，在真實面前，到底會選擇維護正義，還是保全自己。
「如果她拿的證據不能百分百證明是你，那我們就告她誹謗。若真的能百分百證明，我們就只能主張這是她的犯罪證據了。」
「哦？」
「殺害母親，陷害對手，謀取商業利益。」陳溫理對第二句話做出特別的解釋。
這個邏輯，是齊恆溯聽了都會忍不住稱讚的程度。
「挺好。」
沒白養這小傢伙。
「行了，有什麼事情你只會周姨，我得回公司。」齊恆溯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然後直接推門出去了。
他跑這一趟，就是為了確定小傢伙能安全到家，別一會就跑火葬場去了。
一進到別墅里，就等於進到了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的監控空間，陳溫理一旦走出了這個監控範圍內，想必Q組織的人就會立馬出現。
「周姨，如果陳曦再打電話來的話，幫我接一下，記錄她到底說了算么。」陳溫理也打消了出逃的念頭。
回到卧室里洗了個澡。
明明身體已經很累了，頭也很疼，躺進床上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現在無論是打開手機還是電視，清一色都是關於陳家的事情。
一早九點半股市開盤，陳氏的股票開始攀升……
這和齊恆溯講的完全一致。
陳溫理刷了幾分鐘手機，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線條，不自覺困了起來。
再睡一覺，手機解鎖開始股市的畫面，陳氏居然直接漲停了。
同時，陳曦在醫院裏哭着求陳溫理找媽媽的視頻又被翻了出來，大家都在罵陳溫理沒有人性，還說她這麼做就是為了爭奪家產，甚至有的網友都認為綁架案是她一手策劃的……
頓時間所有矛頭都指向了陳溫理一個人。
現在網上大概分為三派——
第一：陳溫理的粉絲，一致認為陳溫理是無辜的，沒有享受過一天父愛，憑什麼要來參加後媽的告別會。
第二：陳曦的粉絲，覺得卑微的豪門小姐卑微到下跪，來請求陳溫理尋找被綁架的媽媽，身為姐姐的陳溫理卻視若無睹，不配當人！
第三：沉迷於這件事情的真相，胡亂猜測，連警方公布的事實都懷疑。
……
陳溫理這件事情，間接性影響到了整個齊氏的股票價格，也影響了齊恆溯的公司。
估計他早就料到今早開盤會有這麼一幕，所以凌晨就直接去公司處理事情了，而且今天一早的微博定位，就轉移到了國外。
「喂。」陳溫理拿起手機，不敢打給齊恆溯，打給了季回。
「少奶奶。」季回以為少奶奶聽見網上那些謠言，懷疑齊總丟下她跑路了，打電話是來興師問罪的，趕忙解釋道：「您放心，微博的定位是我們請其他同事修改的，齊總並沒有出國。」
「哦，沒事。」陳溫理淡淡地說著，只問了句：「他休息了嗎？」
「齊總一晚上沒休息，現在正在開視頻會議。」
「好的，那他什麼時候能忙完？」
季回看着平板，把後面的行程一一彙報，只是光彙報電話時長就達五分鐘。
「嗯，那你們先忙吧。」說罷，她把電話掛了。
拉開窗戶的時候，別墅周圍多了幾個穿得嚴嚴實實的「路人」，她知道肯定又是記者，或者是陳曦的熱心黑粉了，她厭煩地把窗戶拉上。
「周姨。」她換好衣服下樓。
周姨已經提前準備好了早餐，見到陳溫理下來，她停下手中的活。
「少奶奶，我剛剛打掃衛生的時候，找到了小芳留下來的一些東西。」
「什麼？」陳溫理坐在餐桌邊上，先吃了一點東西，實則是想通過一樓的窗戶，更方便地看見門口。
周姨把找到的東西拿了一個盒子裝起來，不一會就放在了桌面上。
陳溫理胡亂塞了幾口早餐進去，伸手打開盒子，裏面都是一些塗塗畫畫的草稿紙，她拿了一張出來看着，上面的字跡難以辨認。
小芳讀書識字都是媽媽教的，只不過時間不長，所以寫字的水平有限，陳溫理拿了好幾張紙拼拼湊湊起來，才勉強看懂了幾句話——
夫人說小姐害怕打雷。
夫人說過明和山莊是要送給小姐的禮物，因為她說過想要住在城堡里。
想去找夫人。
……
紙張上面都是非常普通的碎碎念，估計是小芳想說話的時候，陳溫理不在，或者是沒時間陪她說話，所以她就把想說的話都寫在紙上了吧。
陳溫理溫柔地撫平每一張紙，把它整理整齊放進盒子里。
只希望小芳真的去找媽媽了，她們能在天上相聚一堂。
「夫人，還有一件事就是……旺財昨晚開始就什麼都不吃，今天早上也沒吃……」周姨什麼樣的方法都試過了，它就是什麼都不吃。
可能旺財是看不見小芳吧，對別人喂的食物有警惕心，也或許是萬物皆有靈，它也感受到小芳已經死亡的事情了。
「汪——」
陳溫理蹲在旺財的小窩身邊，把狗糧推過去一些。
旺財只是叫着，對狗糧看都不看一眼。
「有小芳穿過的衣服嗎？」陳溫理問。
周姨很快拿來了一件小芳用過的圍裙。
陳溫理接過去後把它放在了狗糧身邊，旺財才有了想要朝着狗糧靠近的意思。
等毛孩子一靠近，陳溫理就把裝滿狗糧的食盆往前推了推，它才願意簡單吃兩口。
「周姨，以後我在家的時候我會來喂，如果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就放一件小芳穿過的衣服在邊上，它慢慢就會吃了。」陳溫理了幾句，想上樓換衣服的時候，旺財就跟了上來。
毛孩子才吃了兩口糧，就不吃了。
它也不叫，就默默地在小主人身後跟着。
它好像是在自責，自己沒有跟着小芳一起出門，所以她才這麼久不回來。
又或許是害怕小主人一走又不回來了。
「那你就跟着我吧。」她蹲下身子揉了揉旺財的臉蛋。
「汪——」它好像是聽懂了一樣。
陳溫理上樓換了一身衣服，順便把小芳留下的東西找了個地方擺着，連那張印着自己和媽媽的小廣告卡片也一併放了進去。
「走吧，今天我帶你出門。」
說罷，陳溫理已經走到門口了。
「周姨，我帶旺財出去走走，晚上不用等我回來吃飯了。」
話音落下，她牽着旺財走出了別墅大門。
陳溫理此刻還在監控畫面內，周圍的人看見她走出來，還心情很好似得想去遛狗，紛紛靠了過來。
「二少奶奶，請問您這是要去哪裡？」
「您是準備去遛狗嗎？」
「您是不是知道您母親在昨天晚上自殺的事情？」
「對於網上傳言是您逼死了您母親，您是否有話想說呢？」
……
果然，這些人都是一些記者。
陳溫理今天故意反向化妝，別人化妝都是為了讓自己更精緻，她的妝容反而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