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妝淪陷》[淡妝淪陷] - 第5章(2)

一個不肯,嫌棄那家人窮酸,要留甜姐兒在家多住些時日」

紫蘇聞言蹙眉,半晌才道,「那老夫人是什麼意思?」

「就為這事老夫人今晨里還有些不悅,連佛事都未禮。」田氏嘆道,」也不知大哥兒是個什麼心思」

「大哥兒自然是要挑個好的,才不落了臉面。」紫蘇忙道,「他心頭也盼着二小姐早些出嫁呢。」
「施家要嫁女,那還不簡單么」田氏道,「我們只是不敢在大哥兒面前說,我家那口子在外頭結識不少年輕子弟,家世人品相貌都不錯,也看中施家,屢屢纏着孩他爹要說合,只是這當表叔的,畢竟還隔着遠,不好開口。再者,他在外頭也認識不少官老爺,金陵那邊有人想娶個江都女子,就我知道的就有好幾家,家世富貴,門第顯耀,嫁出去可算是飛黃騰達。」

「那緣何不去老夫人面前說合說合呢?興許能幫上二小姐」

「沒人開這個腔,我們也不好主動搭話」田氏笑道,「紫蘇姑娘是大哥兒的身邊人,在老夫人面前又有幾分面子,勸說勸說,興許能成一樁好事呢。」

田氏又叨絮着藍表叔的事:「紫蘇姑娘也幫着在大哥兒面前美言幾句」

「這個是自然的,嬸娘放心。」

第40章第40章
杜若娘家還有個母親和哥哥, 母親依附着哥嫂過活,哥哥杜宏是巡檢司的九品官吏,家裡娶了個勤儉持家的嫂嫂郭氏, 母兄對她都還算好, 杜若只是和這親嫂嫂有些不對付。

若是和張優撕破臉和離,也不是不可,兩人成婚不過三四年, 尚未有孩子, 分的也能幹凈利落, 只是她孤身一人無以為生,若是依附娘家, 吃住都靠着哥哥, 郭氏未免心頭不願。

杜宏和杜老夫人見自家妹妹回來,身後的婢女杜鵑抱着個錦包袱,不由得大吃一驚,等聽杜若說起張優之事, 哥哥皺眉:「是有些過, 直損了你的臉面,讓四鄰親友看了場笑話,但妹婿那個性子我也是知道的,人本不懷,怕是那妓子使出了什麼勾勾纏纏的手段。只是你也不可太拿捏, 他如今升了職, 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有些錯處,也是常理。」

又道:「這幾日就在家住着,張家是通情達理的人家, 早晚來接你回去,你氣消跟着回去,對妹婿好言相勸,軟意服侍,勸他改過,才是為妻之道。」

杜若聽見哥哥相勸,咬牙道:「哥哥是男人,自然替男人說話,又豈知我們做女子的苦,我和哥哥換換身份,讓我當個男人豪爽一回,哥哥嘗嘗女人堆里的罪。」

她說這話,嫂嫂郭氏在一旁有些不中聽,淡聲道:「妻賢夫禍少,子孝父心寬,若是趁早懷個孩子,一家子和和睦睦,他哪有閑心做出這些事來。」

杜老夫人心疼女兒,握着杜若的手嘆氣:「你哥哥說的話,且聽一聽,你自小嬌慣,心氣高傲,這我是知道的,夫妻間的齟齬,錯處不只是優哥兒,你也得自己反省反省。」

杜若聞言,不禁心如死灰,再三咬牙,慢聲道:「好。」

杜若在家住了一日,便往廟裡去燒香小住,禪房幽靜,杜鵑坐在外頭門檻上守着,房內卻有些纏綿動靜。

「你倒是好大的膽子。」況苑嚙着她的耳珠輕笑,「讓貼身侍女躲在我家門前給我送消息,冒這樣的險,就為了這檔子事?」

她氣息凌亂,將身上人纏得緊緊的:「冒這樣的險就這檔子事,你不也來了么?」

況苑呼吸急沉:「數月未沾嫂嫂的身我可想的緊,我這狗鼻子冒死也要來聞聞味。」

兩人纏作一團,情酣處,也酸也醋,也肉也麻,淋漓大汗,分外暢美,事畢之後,偎依在一處說話。

況苑翻出來一個小匣:「大哥兒托我將這東西給你,說是謝禮。」

杜若打開一看,原來是幾枚金錠,明晃晃的耀眼,不由得冷哼,將金錠抓在手裡:「他倒是大方,直來直去不掩飾。」

「還不是謝謝你出力。」況苑大掌去抹她身上香汗,「這一頓折騰,怕是花了他不少銀錢。」

「何止是不少。」杜若道,「就光張優衙里升貶起起落落,花費少說也有千兩銀子,還有我舅母處使的力———要我說何必呢,若是只為了退婚何須這樣大費周折,他是起了心思想要慢慢折磨張家,但凡惹他的人,再也沒安生日子過,看着清爽,卻是個眥睚必報的性子。」

隔了會,杜若又道:「圓哥兒最後折騰成那樣,這人的心思,怕是有些駭人,到底要把他那妹子怎麼樣。」

「左右不是親妹子,再怎麼樣又如何。」況苑貼着她,身體越來越燙,「這世上哪有個好人,只圖自己快活便是,管其它做什麼。」

她看着身上熱氣騰騰的男人,亦是覺得可笑,自己遇人不淑,抱怨女子命苦,可轉身又去勾引有家有室的男人,不知是她命苦還是那薛雪珠更命苦些,她自己亦非好人,哪有心思去操心其他人的好和壞。

也無須山盟海誓,但只顧蝶戀蜂恣,一晌貪歡。

杜若不過在家住了兩日,果然張夫人遣人來接,杜若也未在娘家多留,收拾東西,辭別兄嫂,仍回了張家。

那雪姐兒已不在張家鬧,張家如何肯讓這樣的人進家門讓旁人笑話,這個雪姐兒多少也和施家帶些干係,張夫人更是嫌惡,逼着張優將人打發走,至於肚裏的胎,家中人都避而不說,也許是有了別的打算。

趙安人聽聞這樁事,亦是心頭一梗,她對張圓頗是滿意,但如今張家這名聲,三番兩次被攪的不成樣子,張圓近來又是情傷難抑,和窈兒生分異常,想了又想,又將那兒女結親之意往後挪了挪,且看明年的秋闈,若是張圓能高中,將那施家女子忘在腦後,自然是皆大歡喜。但在這節骨眼上,頗有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之感,只能一時不冷不熱的處着。

張夫人如何看不到眼前這些,整日憔悴異常,苦苦強撐不住,將大半家事都交給兒媳張蘭打理。

張圓知道杜若重歸張家,扶門出來和杜若見面:「嫂嫂能否幫我個忙?」

再說施家,江琰幾日往見曦園來都見芳兒,要麼和林兮下棋女紅,要麼和紫蘇談笑說話,芳兒和田氏倒有些像,杏眼白膚,年齡半大不小,還帶着些少女的稚氣在,和江琰說話亦是溫柔又伶俐。

天氣漸熱,林兮有時不耐煩,困累自己去美人靠上歇息,只留芳兒和婢子們說笑,江琰路過見曦園少坐片刻,和芳兒寒暄後,進耳房來尋林兮。

寶月正在一側給林兮搖着扇子,被江琰揮手,躡手躡腳退下。江琰看林兮側身面壁假寐,禁不住走上前去看她恬靜的面容。

他實在喜歡她這副模樣,點點滴滴都描繪在他的喜好上,眉眼盈盈,雪膚櫻唇,內里自有別樣的勝景,也愛她的性情,外露的、隱藏的,無一樣不想拎出來細細品鑒。

嬌軀玲瓏,他將手搭在她纖腰上,探過身子去覓她的吻,含吮住那櫻唇,摩挲品嘗。

林兮被他鬧醒,眨眨眼,慢慢扭過身子對着他,江琰順勢倚坐在美人靠上,將她攬到懷裡,手指在她身上遊離。

隱隱傳來婢子們的說話聲,林兮在他指尖下扭了扭身體,無聲道:「你瘋了么?外頭有人。」

這麼熱的午後,他剛從烈陽下走來,渾身都是燥熱之氣,屋內陰涼,她身上更是清爽,熨帖解燥,理應讓他多沾染幾分,降降熱暑。

芳兒先見寶月躡手躡腳出來,良久又未曾聽見耳房半點動靜,一點說話聲俱無,突然又似乎有一點點輕微飄蕩的聲響,好奇瞥了瞥耳房門前墜的珠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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