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淮臉色沉了下來，不似前一秒那麼傲嬌。

顧暖解了氣，深呼吸，露出標準微笑，「這位家長還有事嗎？」

蔣淮眯眸，薄唇輕啟，「你好樣的。」

顧暖氣走了蔣淮。

突然發現蔣淮似乎很容易被她氣到，以前沒覺得。

大概以前她也沒有這麼「叛逆」過。

……

顧暖觀察過裴明州，畢竟是前任的外??x?甥，難免會多注意一點。

發現裴明州不愛學習，一上課就趴着睡覺，和同學也不和睦，人家主動去接觸他，他也是高傲不理人。

那傲嬌的勁兒，跟他舅舅一個樣。

顧暖打算過兩天再好好跟他談談。

周五放學，顧暖還在辦公室沒走，就有老師跑來，「顧老師，你班新來的那個學生在校外跟人打起來了。」

裴明州把人家的下巴都打脫臼了，鼻青臉腫的，別提多慘。

把人送到醫院，顧暖叫裴明州給蔣淮打電話，裴明州是打了，不過對方沒接。

顧暖惱了，拿出手機撥那個根本不需要專門存下來的號碼。

電話接通，很嘈雜，顧暖眉頭一皺，「蔣先生……」

「你哪位？」低沉磁性的嗓音透着陌生的味道。

聽着那邊的聲響，顧暖索性就掛了電話。

先墊付了醫藥費，跟受傷學生的家長解釋了一下，然後帶着裴明州去找蔣淮。

推開包間的大門，裏面煙霧繚繞，驕縱奢侈，畫面不堪入目。

顧暖讓裴明州在外面等，怕他看到少兒不宜的畫面。

男男女女都停下來盯着顧暖，只有音響還放着音樂。

顧暖掃了一眼，就看到坐在黑暗角落的蔣淮。

他抽着煙，火光因為他吸的動作變得更亮一些，稜角分明的五官在陰暗的角落變得異常的凌厲。

輕彈煙灰，叫人打開了燈，那雙深邃的桃花眼帶着打量，「誰叫來的？」

眾人面面相覷，見不是蔣淮的人，膽子大一點的準備上手，還是被旁邊的人拉住，小聲警告他，「淮哥的人，別瞎動。」

對方聞言，立刻乖乖坐好。

顧暖無所謂蔣淮這態度，她走到他面前，「裴明州把人打進了醫院，你作為家長，是不是應該去看看？」

蔣淮冷眼看她，「要多少錢？」

顧暖胸口堵着氣，當老師的最見不得這種不可一世的家長。

「現在不是錢的事，是裴明州把人打進了醫院，你當家長的難道不應該去看看孩子，去給家長道歉嗎？」顧暖耐着性子，壓着脾氣，不想被人說為人師表缺乏耐心。

蔣淮偏頭看向那個穿得花里胡哨的男人，「陸銘，叫他們出去。」

看熱鬧的人被攆出來，音響也被關了。

蔣淮懶洋洋地吸了一口煙，靠着沙發吞雲吐霧，挑着眉斜睨着她，「電話上都能說清楚的事，為什麼要跑來找我？」

「……」這是什麼意思？要不是他這邊太嘈雜，她說什麼他都聽不清，她會跑來嗎？

顧暖沒見過他這麼倒打一耙的嘴臉，忍着怒意，「你是裴明州的監護人，他在學校打架鬥毆，把人打進了醫院，你是不是應該去醫院看看？」

「並不是非要現在就做的事，你急匆匆跑來，確定不是想見我？」蔣淮優雅地撣掉煙灰。

「……」顧暖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來找他就是個錯誤，浪費時間。

她剛走出去，蔣淮拎着外套出來，瞥了眼臉上挂彩的裴明州，「把別人打進醫院不是本事，真有本事別讓人來找麻煩。」

顧暖在前面聽得清清楚楚，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說出了這種話。

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因為他們談不到對孩子教育這樣深刻的問題。

不過，現在算是知道了，他這種教育方式，可怕。

裴明州像只小奶狗跟在蔣淮這條大狼狗後面，顧暖則是牽狗的主人。

「你往哪走？」蔣淮走到車旁，問還在往前走的顧暖。

顧暖淡淡地說：「打車。」

「你看不到我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