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整個晚上，謝讕都安靜守在重症病房門外，醫生說她還沒有脫離危險，所以還要在觀察兩晚。
程錚因為程氏出了點問題，被緊急召回，簡成哲這邊洛家已經全部交給警察處理。
空曠的走廊上，從警察局出來的安甜甜緩緩走來，看着一臉木然的謝讕，她收斂起心頭的澀意，邁步走了過去：「我回來了，順道給你帶了換洗的衣服。」
謝讕沒有接過，而是捂着胸口說道：「這裡，有種皮開肉綻的疼，我止不住。」
安甜甜頗為無奈的蹲下，看着這個亦兄亦友地男人：「你的表情像透了我和我老公吵架時，他難受的模樣。」
謝讕怔怔地看着她，紅着眼說道：「可我不愛她，我愛千雪不是嗎？」
「是嗎？」安甜甜忍不住反問。謝讕張了張口，卻無法準確回答。
安甜甜也不逼他，轉移了話題：「肖哥，你身上全是血，會嚇壞其他人的，我們先換了好不好？」
謝讕撐開掌心，上面的血漬混合著汗水，泥濘不已。
「簡成哲怎麼說？」
安甜甜長嘆一聲：「楚家真的不是個東西，就因為看見自己妹妹公布了要跟你離婚的消息，他覺得楚家就要玩完，所以乾脆讓她好好當個洛家的亡妻……」
謝讕垂眸，眼淚滴答落在地面，清脆聲響。
他到現在才明白，昨晚馮靜宜說的話全是真的，沒有任何一句假話。
抬手捂住雙眸，他抖動的雙肩還是預示了此刻的痛苦和悔恨。
安甜甜也鼻酸地拍了拍他肩膀，不明白這個好友怎麼一直都在經歷這些，更不明白，同樣是親人，怎麼能做出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我要他死！」
安甜甜一愣：「什麼？」
謝讕慢慢站起，發麻的雙腿讓他攙扶着牆，但眼底的狠意卻毫不掩蓋。
「肖哥，你要去哪，我跟你說，你別做傻事啊！」
謝讕慢慢回頭看着她，嗓音冰冷刺骨：「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不是嗎？！」
安甜甜搖頭，一臉的恐慌：「那是法律去判的，不是你，你別忘了馮靜宜還在裏面，咱們要等她醒來不是嗎！」
謝讕笑了，但笑容未達眼底：「她不會想醒來的，因為我不信她，我害了她，所以我要為她報仇！」
安甜甜拽着她的手徒然收緊：「肖哥，你還有父母啊——！」
謝讕愣住，一臉荒蕪：「是啊，還有我媽也傷害過她……」說完，他就慢慢靠着牆邊滑落。
安甜甜詫異：「又怎麼了？」
謝讕看着病房門，慢慢說出了莫向紅對馮靜宜的事情，以及自己那一張支票。
安甜甜徹底癱在原地，看着謝讕的目光里，都帶着不可置信。
她說：「肖哥，你真的糊塗啊！」
直到現在她才明白，程錚為什麼會說他有時候比那墨時寒更殘忍。
謝讕想到了所有人都提到的朋友圈，他打開不常用的微信，翻到馮靜宜的頭像，點開一看，全是她給自己的留言，最後一條是今早上發的。
時間是他們去民政局的路上，上面就一句話：「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