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桑梁紀深》[何桑梁紀深] - 第2章(2)

系。
他堵心,大手一揮,「出去吧。」
梁紀深看了他一眼,「那何桑。」
「都出去。」
男人牽住何桑,推門離開。
到走廊,他鬆手,倚牆抽了支煙,掌心是一片汗。
何桑沒見過梁紀深這麼小心謹慎的模樣,而且梁延章比她想像中和藹明理得多,「你怕他?」
男人掐了煙,沒出聲。
走出老宅大門,梁紀深喊住她,「回劇院嗎。」
何桑回答,「我回酒店。」
「送你一趟。」他先一步拉車門,「你的車讓程洵返回來再開。」
昨天他們乘坐梁家的車回來,程洵也從派出所把她的車開到了老宅,何桑跟上,「我自己能回去。」
男人坐穩,沒搭茬。
程洵打開另一側的車門,「何小姐,雪天路滑,容易出事故,您不如聽梁先生的。」
她的車技是差強人意,因此沒再堅持,也上了車。
梁紀深一路閉目養神,何桑看着鋪天蓋地的雪景出神。
誰也沒說話。
拐彎剛停住,車廂內「吧嗒」上了鎖。
何桑回過神,「程秘書?」
程洵透過後視鏡搖頭,表示不是他。
她又偏頭,梁紀深攥着車載遙控器,凝望窗外。
白蒙蒙的雪霧盡頭,隱約是一個男人焦急徘徊在大堂。
何桑千算萬算沒算到周宸會守在這,她立刻坐直,扶着車窗朝外看。
梁紀深面目冷冷清清,「他住哪。」
何桑說,「明湖公寓。」
「現在住哪。」
她意識到什麼,「你懷疑我們住一起?」
梁紀深一言不發扔出遙控器,程洵解了鎖,何桑衝下去跑向周宸,「你來多久了?」
他激動摟住她,「我以為你出事了!被壞人擄走了。」
「我沒事——」何桑掙脫,「你看到我平安了,你回家吧。」
「你為什麼不接電話?我昨晚…」
周宸視線越過她,愣住,「那是他的車?」
何桑沒否認。
他無法置信握住她手,「你們又和好了?」
「沒有——」
道旁那輛車忽然鳴笛,梁紀深這時也從車裡下來,程洵在他頭頂撐了一把傘。
純黑襯衣,純黑西褲,他的風度是難得一見的壓得住人,威懾感於無形。
梁紀深走近,眉眼噙笑,「周先生口中的壞人,是我嗎。」
周宸不眠不休地熬了一宿,強打起精神同他對峙,「梁三公子對何桑什麼樣,自己沒數嗎?」
男人笑了一聲,「請周先生賜教。」
「周宸!」何桑拉他,「你別添亂了。」
周宸拽她到身後,不甘示弱,「梁三公子,我清楚你有勢力,梁氏家大業大,你想要多少女人都有,何桑是個好姑娘,不貪你的權勢,不圖你的金山銀山,你既然不珍惜,又何必見不得她開始新生活呢?」
梁紀深笑意漸漸褪去,氣場凜冽逼人,「和誰開始新生活,你嗎?」
「周宸!」何桑急了,他太不知天高地厚,梁紀深明顯怒了,她使勁將他推出酒店,「不是你認為的那樣!」
「他囚禁了你,強迫你對不對?」
何桑甩開他手,「你不要再來了。」
周宸不死心,拔腿追她,被門口的程洵攔下,「何小姐的意思,周先生沒聽明白嗎?」
他奮力撇開程洵,「你們無權這樣對待她!」
「也許何小姐不願跟周先生走呢?」程洵牢牢控制住周宸,不許他硬闖。
他望向等候電梯的一男一女,她安安靜靜在前面,男人身型高挺,與她間隔半米之遙,這一幕令周宸雙手一點點收緊。
邁入電梯,一撥人從四面八方擠來,梁紀深手臂彎曲攏住她,圈出一個安全的空間,隔絕開人潮。
何桑鼻息是他大衣的香味,他換了一款洗衣液,不是那個清爽沉厚的雪松味道了。
男人感覺到她在聞,像是隨口解釋,「保姆換的。」
她低下頭,梁紀深手背筋絡分明,虛虛扣住她,衣服摩擦間,靜電撩起長發,浮在他臂彎內,一如當初的親密。
「你不忙嗎。」
他目光在別處,「不忙。」
「我住普通標間,你待不慣——」
「不方便?」梁紀深打斷她,不帶情緒。
四目相對,何桑氣悶,別開頭。
她沒找男人。
他卻有了新歡。
嚴格來講,宋禾不是新歡,是舊愛。
她才是曇花一現的新歡。
回到房間,何桑歸置完垃圾袋,拿了一副沒拆封的拖鞋,一扭頭,梁紀深站在床尾,盯着夾在被子里的紅色丁字褲。
臀溝處的網格蕾絲妖嬈嫵媚,比宋禾放在洗衣機的那件,有過之無不及。
何桑耳根通紅,跪在床上胡亂一攢,塞進行李箱,「你坐吧。」
男人沒動,蹙眉解着大衣扣,「你的?」

第24章 你挺性感
這條丁字褲是何桑買的,假如沒和梁紀深分手,她已經穿上了。
黎珍教她的,偶爾當一迴風騷**的小妖精,在床上撒點野,很衝擊男人的眼球。何桑哪都好,可抹不開面兒,梁紀深瘋狂,她就被動矜持,白白浪費了老天賞飯的身段。
她根據黎珍提供的店鋪,選了這款。
那天打包行李心慌意亂的,稀里糊塗帶到了酒店。
男人繞過何桑,手指從箱包內挑出,襠部薄如蟬翼,細窄得忽略不計,他面孔半陰,半笑,「挺性感,品味不錯。」
何桑火燒火燎的去搶,他舉過頭,任由她抓,又吊著她抓不到。
他拇指摩挲着蕾絲,她穿這件一定攝人心弦,活色生香。
「跟我的時候沒見你穿過,換了人,怎麼穿了?」
「我和周宸沒關係。」
頎長的黑影覆下,十足的冷峻壓迫,「病房裡不是承認互有好感嗎。」
何桑喘得有氣無力,「你是單純忌諱周宸,還是疑心我跟你的同時和他不清不楚,你心裏膈應。」
梁紀深望進她眼睛裏,「那你有嗎。」
何桑不吭不響,和他對視。
他率先敗下陣來,「沒區別。」
其實何桑期待他是在乎她,所以忌諱周宸的存在,忌諱她有其他男人,其他感情。
她垂下眼睫,背過身。
梁紀深蠻力扯開衣領,紐扣崩斷兩粒,滾到她腳下。
何桑視若無睹跨過,拿了一盒水果番茄,一顆接一顆塞嘴裏。
「和我鬧?」她這股委屈勁兒,令他心生躁意,「餓暈過一次,再暈一次?」
何桑把塑料盒放回冰箱,直奔衛生間。
梁紀深揉了揉眉心,打給酒店,點了一葷三素一湯。
她吹乾頭髮出來,目光正好掠過男人露出的胸膛,襯衫敞得太開,下擺沒有束緊,一分的慵懶恣意,九分的剛硬野性。
何桑在劇院閱人無數,不乏完美無缺的人造帥哥,只有梁紀深耐看的五官和氣質最獨一無二。
原裝的,是動刀的比不了的。
「洗完了?」他袖口捲起,內臂筋絡精瘦微凸,陶瓷盅內雞湯的香味飄出,何桑停下沒動。
「自己對付吃點,我下午有會議。」
梁紀深抄起椅背上的外套,邁步離開。
出電梯,站在大堂環顧一圈,「他走了嗎。」
「周宸想跟上樓,我攔住了。」程洵一手撐傘,一手開車門,「他對何小姐追得很緊。」
「她是什麼態度。」
程洵斟酌用詞,「比較保護周宸。」
男人陰晴不定掃他。
他一激靈,「何小姐趕周宸走,是擔心惹惱您,當然,也是抗拒他。」
梁紀深在房間一直忍着煙癮,他走到非禁煙區,焚上一支,「周宸在哪個劇院。」
「本來在省劇院,我疏通調到市劇院了。」
何桑如果知道他出手了,估計有得鬧。
他不是惡意干預她談戀愛,是周宸不行。
乍一看,太符合女人審美了,正直,上進,陽光,痴情。
充斥着強烈的保護欲。
但十全十美的,往往失真了。
藏着不與人知的致命問題。
梁紀深更相信人性複雜。
「周宸是正常的工作調動。」梁紀深耐人尋味睨了程洵一眼,「少牽扯我。」
程洵繼續彙報,「宋小姐昨天在國際商場消費了69萬,今早在英蘭朵餐廳又約見了一個男人。他們應該不熟,聊了十分鐘便分開。另外,夫人去了南海灣。」
梁紀深銜着煙,沒說話。
……
原定月底馬來西亞巡演,場租價格沒談攏,於是改成了省劇院公演,票價卻是高出三倍的巡演價,劇院為平息眾怒,安排何桑的《上海灘》開場,又在壓軸戲中擔任A角。
何桑中場在後台換裝,同事隔着門喊,「桑姐,有人找你。」
她出去,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在門外堵住她,「何桑,記不記得我了?」
何桑打量男人,有印象了,是胡大發。
這位**給她送花籃,送紅包,送房卡,堅持了八個多月,她沒搭理,後來胡大發得知她傍上了梁紀深,馬上腳底抹油不敢露面了,這次是聽到風聲,色心憋了太久,非要得逞不可。
何桑不得不客套一下,「**,來看劇?」
「來看你。」
她往左走,胡大發擋,往右,他再擋,滿臉不懷好意的淫笑,「梁老三給你多少錢?包年,包月,包次數?」
何桑沒個好臉色,伸手一推,反被他捏住,嗅她的香味,「溜光水滑的,樂意伺候他,不樂意伺候我?」
她抽手沒抽成功,胡大發將她嚴絲合縫抵向自己,大胯猥瑣頂了頂,「以前你清高,我信了,太容易上手的女人還沒意思呢,可你悄悄跟了梁老三,你裝什麼純情玉女啊?」
「胡大發!」何桑掙紮起來,她越掙,他扼得越緊,像貓捉老鼠的遊戲,他上頭得很,面紅耳赤的程度。
「錢的事而已,說清了,開個價,一鎚子買賣嘛,你們這行的女人哪有錢拿不下的?」
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在這群玩弄社會規則的男人眼裡,她沒有梁紀深撐腰,已然是落魄了。
「保安——」
何桑剛叫,胡大發捂住她的嘴,拖向隱蔽角落的應急通道。
「**。」
突然,插入一道斯文清朗的男音,胡大發頓住,回過頭。
男人的位置逆着天窗,也逆着光,幾分晦暗不明。
「誰啊。」胡大發瞪男人。
晦暗深處,有低沉的笑聲,持續了兩秒,男人走出那團陰影。
「是梁二公子啊。」
胡大發鬆開何桑,主動迎上,打算握手,梁遲徽看着他沒繫上的褲鏈,眼底嘲弄,「大庭廣眾之下,**是不是太不尊重女人了。」
這話嗆了胡大發的肺管子,他在女色上歷來口碑差,「只是敘敘舊,我和她老相識了。」
梁遲徽挑動眉峰,「既是老相識,更要謹言慎行,萬一外人不了解真相敗壞了**的名聲,誤會你欺男霸女,得不償失。」
胡大發尬笑,「是…」
梁遲徽用方帕擦手,瓷白的指節在翠竹的圖案間穿梭,儒雅翩翩,「**,還有事?」
胡大發反應過來,裝模作樣告辭。
何桑一邊整理衣服,一邊道謝,「多謝梁先生解圍。」
「舉手之勞。」梁遲徽撿起地上的耳環,遞到她手裡,「不要再丟了。」
她接過,又聽他說,「我父親也在台下。」
何桑錯愕,「現在?」
梁遲徽笑着,「今天不是何小姐的主場嗎?自然要捧場的。」
的確是她的主場,連軸演。崔曼麗降級後,少了一個挑大樑的花旦,大花旦要長得漂亮,台詞好,有觀眾緣,何桑不救場,沒人能扛賣票了。
她化了妝匆匆返回劇台,二樓的VIP席果然有梁延章。

第25章 遇險
他一雙眼炯炯有神,精氣神很旺,頭髮染得油黑,不顯蒼老。
右邊坐着一個年歲相仿的老男人,「演虞姬的是崔小姐?」
院長躬身,「不是崔曼麗,是何桑。」
「哦?」老男人和梁延章調侃,「我瞧她稱得上最靈氣的虞姬了,我要是西楚霸王項羽,我也稀罕她。」
侍者端上來一壺新茶,梁延章緩緩開口,「老三多久沒來了。」
院長說,「有半個多月了。」
他轉動着腕間的佛珠,「誰在捧何桑。」
「她功底好,長得討喜,不捧也紅火。」
梁延章滿意評價,「她這點,倒是像翁瓊。」
院長受寵若驚,「像梁夫人是抬舉她了。」
《霸王別姬》謝完幕,院長去休息室慰問何桑,百元大鈔摺疊的玫瑰花堆了一米高的花籃,引起同事一片驚呼。
粗略一算,小十萬塊。
胡大發對何桑死纏爛打的時候,都沒如此大方的手筆。
她一捋綵帶,署名是梁遲徽獻上。
小姑娘們一窩蜂湧上,清點錢數,院長拎着何桑的包,親自送出門口才交給她,「小桑啊,劇院明年的投資指望你了。」
她莫名其妙,「省里每年不是有扶持嗎?」
「省里的撥款杯水車薪,不過有梁家這棵搖錢樹,劇院不愁資金了!你的貴人運真是不淺吶。」
梁遲徽在對面的樓梯間掛斷電話,走到何桑面前,「何小姐有空嗎?一起用晚餐。」
何桑莞爾,算是拒絕了,「我準備去超市買日用品。」
男人很紳士,「是我父親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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