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桑梁紀深》[何桑梁紀深] - 第4章(2)

,梁紀深露了一面,直到他第二次再去,相隔了七天,劇院的姑娘們春心蕩漾,把他里里外外研究透了。
她們至少談過一段戀愛,自恃有經驗,一半的姑娘下注他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一半的姑娘賭他是鋼鐵之軀,瘋起來能「傷了」女人。
何桑年紀小,聽什麼信什麼。
後來,梁紀深在開了燈的卧室一脫衣服,她心裏就有數了。
他骨子裡迸發的狼性,以及打碎一切禁忌的狂欲力。
床上床下,純粹判若兩人。
再後來,劇院的同事找她驗證,她玄妙一笑,「名副其實。」
中看,更中用。身軀寬闊,健碩,也強悍威猛。
饞得那些姑娘心動又眼熱。
「你在我們劇院很有名。」何桑沒頭沒尾念叨了一句,「她們經常議論你。」
「是嗎。」梁紀深帶點磁性的嗓音,「議論我什麼?」
她笑着,女人聚在一起,也挺葷的。
「議論我身材很頂,輪廓很大,不愛叫,但失控的叫聲又很男人。」
何桑笑不出了,「你安插了眼線?」
他沒那閑工夫。
程洵去接她下班,在洗手間聽小女孩們押注,押幾百塊,上千塊,何桑跟他長不了,會被他甩。
更有甚者,押崔曼麗能拿下他。
他可不是不挑食的男人。
雖然她們個個兒花樣年華,朝氣蓬勃,他也從沒多餘的心思。
梁紀深酒意散了些,車窗外燈火璀璨,何桑眉梢眼角溫柔又嫵媚,他不由催了情,掌心摁住她後腦勺,吻她的眼皮,嘴唇。
越來越凶,越來越蠻。
她面孔漲紅,急促喘着,男人一下一下撫摸她脊背,幫她調整呼吸。
何桑緩過氣,開始擺弄他的手,擺出各式各樣的手勢,分開,併攏,翻上翻下,他不厭其煩任由她。
「梁紀深。」
「嗯。」
她彎眉笑,「梁紀深?」
男人氣息噴在她脖頸,潮濕,有力,「嗯。」
何桑輕啄他耳朵,「紀深。」
她很少喊名字,是對他職位的敬畏,也是親密。
梁紀深手往下移,掐她屁股,「不許亂喊。」
何桑咬緊唇,「我不要和她一樣喊深哥。」
男人重新埋在她肩窩,看不到臉,卻字字清晰,「她是她,你是你。」
何桑不是矯情,只是想要一個與眾不同的,專屬的特權。
沒有女人分享的特權。
無法形容的酸楚像猖獗生長的藤蔓,迅速侵佔她心臟,環繞得密不透風,何桑有點窒息,後背無力地彎曲。
……
經過南海灣的路口,梁紀深讓程洵靠邊停。
他從另一側車門下車,沒驚醒后座的女人。
剛下去,何桑也睜開眼,直勾勾盯着夜色里的背影。
程洵從後視鏡目睹這一幕,編輯短訊發給梁紀深。
——何小姐沒睡。
男人情緒平平掃了一眼,關閉屏幕,揣回褲兜。
宋禾打開門見到梁紀深,瞬間紅了眼眶,「你來了。」
「應酬完,順路來這邊。」他注視她眼下的發青,「沒休息好嗎。」
早晨去金悅府,她化了淡妝,此時卸完妝,氣色很差。
「我媽昨晚尿血了,中午又陪她去醫院檢查。」
「小禾,你和誰說話呢?」宋母系著圍裙,從客廳探頭。
梁紀深溫文有禮,沒有架子,含着一絲笑,「宋夫人。」
「是梁先生啊。」宋母喜出望外,「小禾說您很照顧她,給她住大房子,我們小禾是高攀了,梁先生厚待她,我馬上死了也安心了。」
宋禾哽咽的哭腔,「媽…」
梁紀深站在原地,「宋夫人的腎病怎樣,需要入院治療嗎。」
「我六十多歲了,何必再折騰,多活一天賺一天。」她握住宋禾的手,「我只盼着小禾幸福,嫁個知冷知熱的好男人,後半生有保障,我不奢求其他了。」
宋禾抹眼淚。
梁紀深沒過多回應,遞給宋母一張副卡,「小禾忘記帶了,我送過來。」
「不可以收的。」宋母非常講原則,「我教導過小禾,不屬於自己的不要貪,人貴自重。」
「我的就是小禾的,宋夫人別推辭了。」
宋禾聽到他這句,踏實了不少。
男人的錢在哪,不一定愛在哪,可花錢的地方,一定是他上心的地方。
「梁先生進來喝杯茶。」
梁紀深盛情難卻,客廳的桌上是一套價值幾十萬的特級紫砂茶壺,他買下準備五月份給姚文姬做壽禮,畢竟一家人,該有的表面功夫要到位,茶壺一直鎖在閣樓,沒想到宋母翻出來燒茶了。
他品嘗了一口,「不錯。」
「去年的新茶,我在老家用大鍋炒香的。」宋母裝了一大包,「捎給梁董和夫人嘗一嘗。」
梁紀深不失禮數笑,「他們不喝茶,宋夫人自用吧。」
宋禾在一旁圓場,「媽,梁董和梁夫人只喝紅酒,不喝茶葉的。」
「那不勉強了。」宋母坐在他對面,「梁先生,您什麼歲數了?」
他姿勢不端正,亦不散漫,介於兩種狀態之間,很隨和,「我虛歲三十二。」
「小禾也二十九了。」
梁紀深搖晃着杯里的茶葉,神情平靜。
「梁先生,對小禾可有安排了?」
他挑眉,看向宋禾,「你沒有和宋夫人說嗎。」
宋母也看向她,「說什麼?」
她愣了一秒,醒過神,「梁先生沒虧待我,在我名下投資了信託基金,一輩子也花不完。」
宋母是**湖了,心知肚明梁家的三公子攀得了一時,攀不了一世。
「梁先生處處為小禾考慮,我沒什麼好說的了。」
梁紀深片刻後起身告辭,宋禾送他出院門。
「陪你母親多住幾日。」梁紀深挽起她長發捋到後面,「有經濟需求給我打電話。」
「那你呢,會常來嗎?」
「有空就來。」
宋禾摟住他,「深哥,我每時每刻都想你,你想我嗎?」
梁紀深應了聲,「回去吧。」
她依依不捨,「我看着你走。」
男人手背淺淺地觸了觸她臉頰,轉身離開。
何桑正睡得迷迷瞪瞪,梁紀深坐回車廂,攬住她腰,抱在腿上。
「你去幹什麼了。」
裝傻的樣子,勾出他幾分心軟。
「去見個人。」
她腔調懨懨的,「你傷口結痂了嗎。」
「結了。」
梁紀深手上發力,「更細了。」
她沒懂,「什麼細了?」
「腰。」
他喜歡捏她的腰,聽她鬧癢,咯咯笑。
「按時吃飯了沒?」
何桑點頭,「吃了。」
梁紀深捏完腰,又捏腿,捏腳踝,除了胸和屁股,全身瘦得可憐,沒二兩肉,她胸也不胖,是挺拔,有彈性,顯得鼓,「吃哪了,狗肚子里了?」
第39章 不是沒到我結婚那天嗎
何桑下巴懶洋洋架在他肩頭,「我天生苗條。」
男人似笑非笑,「不嫌害臊。」
回家的路上,她又打了個盹兒。
臨近九點,車泊在金悅府,梁紀深脫下外套裹住她,步伐跨度稍大,抻醒了何桑。
她發現自己身體懸空,「放我下來。」
男人低頭吻她,「再走兩步到家了。」
「我要下來——」
梁紀深拗不過她,停住腳,何桑在他胸前滑蹭,穩穩落地。
她鼻尖攏着霧氣,嬌俏的一點紅,「梁紀深,這是你家。」
氣氛不大對,程洵沒熄火,又溜回車裡。
「房子是你的。」
「是我的嗎?」何桑同他對視,「那為什麼宋小姐能隨意進出,你告訴她密碼了,對不對。」
梁紀深剝開煙盒,沒出聲。
「我要這套房,她不準再來,行嗎?」
「你住,由你做主。」
何桑問,「你住嗎?」
男人叼着煙瞥她,「住。」
「你住在我這,不可以再和宋小姐住,過段時間安頓完她,你最好不見她了。」
梁紀深的笑意漸漸消失。
起初是細碎的波瀾,而後是巨大的,吞沒她的漩渦,「不見她了?」
「對,不見她,只有我。」
他背過身,避着風口點煙。
火苗一燎,萬籟俱寂下,他比這夜更沉。
何桑知道他不會正面答覆,還是硬着頭皮,不肯毀掉那點曙光,「能嗎?」
梁紀深笑了一聲,好笑的,荒謬的笑,「你認為呢?」
她垂眸,「不能。」
「知道還問?」他望向別處。
路燈拉出一道黑長的影子,何桑小心挪了挪鞋尖,最終沒忍心踩。
就像一個月前,她掙扎那麼久,掙扎那麼狠,才拖着行李箱走出那扇門。
「你能給我什麼。」
「錢。」
「錢以外呢?」
梁紀深撣掉煙灰,「沒有。」
何桑想過,如果自己剛出校園遇到梁紀深,他哪都好,哪都令女人着迷,在這個大染缸的圈子裡,護着她,寵着她,她會崇拜他,依賴他,也許會甘心當他的掌中雀,住他的金絲籠。
和一個女人,甚至一群女人爭他。
誰拒絕得了梁紀深的誘惑,受得了失去他的痛苦呢。
可惜,沒有如果。
她不是未經磋磨的小姑娘,又背負了一件可能永無天日的官司。
「我不願意躲着人,我想光明正大,而不是偷偷摸摸。」
梁紀深捻斷煙蒂,陰着臉,「你沒必要躲。」
何桑連反駁和哭笑的力氣都沒了,男人不理解女人的戰爭和妒忌,在他身邊,她們藏起心機,故作溫順,他便以為能駕馭人性與嫉恨。
「宋禾撞過我一次了,你預料到了嗎?」
梁紀深不太想提那茬,時至今日,他也沒真正承認過害她的人是宋禾。
他了解何桑,只要認了,會沒完沒了,非得一報還一報不可。
「沒有證據是她。」衣襟在車上軋出褶痕,梁紀深胸膛凍得發紅,「只是猜測。」
「那英蘭朵餐廳的男人呢?」
他包庇得太明顯,激起了何桑的怨氣,「你已經查清了,跟宋禾在英蘭朵餐廳接頭的男人,就是撞我的兇手。」
梁紀深用力扯開襯衫,他火氣旺,不覺得冷,只覺內心燃着一團烈焰,逼得他燥意激漲。
何桑拽下肩膀的外套,砸在他身上,「我不穿你的。」
男人惱了,一手抓外套,一手拽過她,「惹我對你有好處嗎?你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嗎?」
是。
她差點被崔曼麗頂下去。
話劇院台柱子的爭奪戰,拼的不是實力,是背後男人的地位。
曼麗那個後台,勢力僅次於梁家。
最關鍵那個後台真心喜歡曼麗,從葯業老闆的手裡搶了她,要星星不給月亮,並非玩玩。
人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崔曼麗羨慕她的後台是梁紀深,她何嘗不羨慕崔曼麗。
何桑渴求的從不是名與利,是情和份。
「我寧可跑龍套。」
梁紀深徹底被她氣笑,「降級成跑龍套,被她們呼來喝去,滋味好受?」
「不好受,可是有尊嚴。」
「你錯了。」他攥住何桑手腕,逼她清醒,逼她面對自己,「什麼是尊嚴?她們屈服你,不敢得罪你,你有資格挑選任何你想要的。」
風卷着枯葉拂過額頭,何桑本能閉了下眼睛。
男人靠近,他衣着單薄,體溫依然似火。
「你有了妻子呢,她允許丈夫外面有女人嗎?」寒風吹得尾音發抖,何桑一臉固執,「即使她默許,我不接受。」
梁紀深面無表情凝視她。
好半晌,他替她紮緊圍巾,「不是沒到我結婚那天嗎?」
第40章 這是最後一回
何桑再次甩開他,「會有那天的,你不可能永遠不結婚。」
「找茬是嗎。」
小女孩性子嬌里嬌氣,他樂意寵,怎樣小打小鬧都行,折騰成大吵大鬧了,不行。
梁紀深影子越來越近,她脊背也越來越僵。
男人一把掐住她胳膊,「不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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