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彧拿起了手邊的書，「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早點休息吧。」
——
深夜洗完澡，李彧來到書房，將拷貝回來的文件夾打開。
裏面是一份很大PPT文件，打開後，赫然是謝婉的資料。
這份資料和他曾經找人調查過的不一樣，這裡幾乎沒有謝婉成年後的信息，大都是她中學時代的資料。
最早的一張照片，是謝婉初二的時候。
她身上穿着港城某個公立學校的校服，扎着馬尾，樸素的裝扮也遮不住她靈動的眼神。
那個時候，她就是人群中很顯眼的那個了。
後面還有不少照片，都是謝婉學生時代的。
從照片上可以看出來，謝婉在被她養父母收養之後，氣質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詹語白絕對不會無端去查謝婉小時候的事情，原野那看似無厘頭的推測，在此時顯得很有道理。
李彧翻完了全部的照片，合上電腦，眼底閃着幽暗不明的光。
——
謝婉和李彧的冷戰還在持續中。
這周周中，謝婉被李彧帶去了峰合開會。
謝婉和司機坐在了前排，李彧獨自坐後排。
李彧保持着一貫的嚴肅，途中一句話都不說，謝婉也不去招惹他，偶爾和身邊的司機聊上兩句。
司機小張和謝婉年齡差不多，兩人私下關係還不錯。
謝婉從倒車鏡里看到李彧緊繃著的臉，內心嗤笑，狗東西還真傲嬌，這是鐵了心不打算跟她說話了。
來峰合，自然免不了和詹語白碰面，謝婉一上來，就看見詹語白了。
詹語白看到謝婉之後，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帶着濃濃的審視。
謝婉卻很坦然，不卑不亢朝她點頭，「詹總。」
詹語白朝她笑了一下，有些勉強。
李彧將這一幕看在眼底，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因為謝婉是作為李彧助理的身份過來的，即便詹語白心中再不滿，也不能發表意見，最後還是得把謝婉一同帶去會客廳。
謝婉坐在李彧旁邊，在電腦上記錄著他們的談話內容。
她在工作中很有分寸，一句多餘的廢話都不說。
這個過程里，詹語白的視線時不時就往謝婉那邊瞟，不僅謝婉覺察到了，李彧也覺察到了。
談完工作，詹語白忽然走到李彧身邊，一把挽住他的胳膊，人親昵地靠在了他懷裡。
謝婉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她挑起眉來看熱鬧。
李彧餘光瞟了一眼謝婉，淡淡開口，「怎麼了。」
詹語白：「沒什麼，只是忽然很想抱抱你。」
李彧：「嗯。」
謝婉合上電腦站起來，「周總，詹總，我去趟洗手間，不打擾二位了。」
詹語白忽然笑了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對不起，我都忘記姜助理還在了，讓你看笑話了。」
謝婉但笑不語，走出辦公室之後，譏誚扯了扯嘴角。
什麼忘記她還在，詹語白那動作明擺着是做給她看的，在她面前宣誓主權呢。
李彧瞟了一眼關上的門，將懷裡的詹語白推了出去。
詹語白的臉色有些難看。
李彧：「做事要分場合。」
詹語白：「抱歉，是我不好。」
李彧沒說話。
這時，詹語白的手機忽然又響了。
李彧朝桌上看了一眼，詹語白火速拿起了手機，將進來的電話掐斷。
李彧：「怎麼不接？」
詹語白：「是醫院體檢中心的電話，不重要。」
李彧：「嗯？」
詹語白：「明天約了下半年的體檢。」
李彧：「需要我陪你去么？」
詹語白：「不用，我一個人就可以。」
李彧淡淡點點頭。
談完工作接近中午了，李彧中午和詹語白一起出去吃了飯。
倆人約會，自然是不會帶謝婉的。
謝婉和小張找了家快餐店隨便吃了點，等李彧回來後，一併回了公司。
下車的時候，謝婉才發現，李彧的領口居然有口紅印。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留下的。
謝婉目光掃過去的時候，恰好和李彧四目相對。
她輕輕抿着嘴唇，眼底透出了幾分委屈，然後迅速將視線轉向別處。
看起來像是被那痕迹刺痛了眼睛。
電梯停下後，她便低着頭，步履匆匆走了出去，看背影還有些狼狽。
李彧俯首看了看領口的唇印，淡漠地走回了辦公室。
剛剛坐到辦公桌前，手機便叮了一聲。
拿起來一看，是一條短訊。
你就不能哄一哄我么？
這委屈的語氣，甚至不用看號碼，也知道是誰發的。
李彧盯着屏幕看了會兒，最後把短訊刪了，手機扔到了一旁。
很快又來了一條。
我知道錯了。
李彧再次刪除。
後來她又發了三四條過來，李彧都沒有理會。
一直到晚上下班之後，謝婉又跑來了他的辦公室。

第076回蓋章
公司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謝婉連門都沒敲就進來了。
李彧似乎並不意外，冷漠的目光掃過她，連一句質問的話都沒有。
狗東西，還在裝。
謝婉對他這態度不意外，先前發短訊給他的時候，也沒指望回復。
估計他還在因為之前她不回短訊的事兒耿耿於懷，心眼比針眼都小的東西。
謝婉厚臉皮地走到他面前，一屁股坐到他大腿上，兩條胳膊去纏他的脖子。
「哥哥，我知道錯了。」她主動向他道歉。
不過身下的男人無動於衷，周身彷彿淬了冰，薄唇掀動，賞她一個字：「滾。」
謝婉不滾，甚至還拽住了他的領口，找了半天，沒看到那枚口紅印。
但她依舊紅了眼眶，「你讓她親你了。」
李彧冷睨着她。
謝婉：「你在故意氣我是不是？」
李彧：「你哪裡來的自信。」
謝婉盯着他，認真且小心翼翼地說，「我以後不會再鬧脾氣了，再給我個機會好么？」
「我只是……想讓你哄一哄我。」她拉住他的手，梨花帶雨的模樣，可憐極了。
即便李彧心知肚明她是在演戲，還是不可避免會被這張臉迷惑。
謝婉好話說了一句又一句，李彧還是不理人，但也沒有像剛才一樣讓她滾了。
指望這張嘴裏說出好聽的話是不可能了，謝婉對付他也有了經驗。
李彧的不拒絕，就等於給人台階下了。
謝婉順着台階下來了，摟着李彧，不斷地在他下巴和喉結上親。
親一下，就喊一聲「哥哥」。
幾輪下來，身下的男人成功被她撩撥到渾身僵硬。
謝婉貼到他耳邊低語，「哥哥，要不要玩辦公室play？」
李彧猛地掐住她的腰，起身把人推到了辦公桌前，翻了個身。
謝婉馬上意識到了他要做什麼，雙手撐住了桌子，回過頭看着他，不必說話，眼神已經足夠勾人。
李彧的手掐得更緊，身體緊貼上去，咬住了她的耳朵。
謝婉也不躲，軟綿綿地說，「哥哥好厲害。」
簡單五個字鑽入耳朵，李彧卻覺得自己體內烈火燎原，一路燒到了大腦里。
「弄死你，滿意了？」
謝婉濕着眼睛看他，瑩潤的唇輕輕動着，「求求你，弄死我吧。」
——
深夜，謝婉從休息室的床上爬起來，倚在了床頭。
李彧剛洗完澡出來，已經穿好了衣服，和平時一樣人模狗樣的。
休息室里還殘留着曖昧的味道，李彧打開了窗戶通風。
謝婉下了床，一瘸一拐走到他身後，雙手纏上他的腰：「還生氣么？」
李彧：「還能走路？」
謝婉立刻靠在他身上，「走不了了，要哥哥抱才能走。」
李彧冷笑一聲，給了她點顏色，又開始了是么。
她一旦開始撒嬌就收不住，一次無果，就有兩次、三次，李彧被煩到了，索性將她抱了起來。
謝婉笑得像個買到糖果的孩子，「好喜歡哥哥哦。」
李彧把她抱到了床上，謝婉一頭就栽到他懷裡，恨不得掛在他身上。
李彧：「行了。」
謝婉：「不夠，放開你就去抱別人了。」
李彧沒接話。
謝婉：「不想看你抱她。」
李彧：「得寸進尺。」
謝婉：「我不比她好抱么？她又不會這樣討你歡心。」
李彧：「這麼喜歡跟她比？」
謝婉：「那你喜歡她么？」
李彧不回答。
謝婉：「你對她這麼好，是因為喜歡她，還是因為……她給了周夫人一顆腎？」
李彧眯起眼睛看着她，眼底帶着探究。
這壓迫感十足的眼神，讓謝婉心虛了一瞬，所幸她很快就調整過來了。
「她能做到的，我也可以做到。」謝婉這話聽着像賭氣。
李彧摸了一下她的頭，「行了。」
謝婉：「那你親我一下。」
李彧：「……」
猜到他不會親了，謝婉忽然湊上去，含住他的喉結，用力吮吸了幾下，留下了一片痕迹。
看到那片痕迹，她露出滿意的笑容，「蓋章了。」
李彧：「幼稚。」
謝婉纏着李彧幫她穿了衣服，又和他一起吃了飯，才肯回去。
李彧還是那不冷不熱的態度，但她提要求的時候基本上會縱容。
這已經比開始的時候好太多了。
吃飯的時候，張旭給謝婉來了電話。
謝婉看了一眼李彧，把電話掐斷了。
李彧：「心虛什麼，見不得人？」
謝婉：「原野的電話，怕你吃醋呢。」
果然，一聽見原野的名字，李彧的臉就黑了。
好像真的被原野綠過一樣。
謝婉忍不住笑了，「逗你玩啦，是沁陽的電話，我給她回微信就行。」
謝婉大方地當著李彧的面打開微信，她這麼坦然，李彧反倒沒興趣看了。
幾分鐘後，謝婉收到一條微信。
詹語白拒絕了劉培要錢的要求，聽起來是吵架了。
謝婉：繼續盯着劉培。
如果劉培手裡有證據，詹語白不給錢，他一定會拿出來威脅她。
——
翌日清晨，天微微亮，詹語白便行色匆匆走出了小區。
李彧坐在黑色的奧迪里，透過車窗看到了詹語白上了一輛的士。
的士很快開了出去，李彧踩下油門，緊隨其後。
昨天詹語白說她要去醫院做體檢，但的士的目的地並不是醫院。
的士繞了好幾個彎，最後開到了城郊的某個實驗基地。
李彧將車停在路邊，看着詹語白下了車，然後站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