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九夜瞳孔一縮，「殺他便殺他，沒什麼理由。」
「你怎麼能濫殺無辜？」
「我怎麼不能？」
「寒九夜……」
寒九夜將蕭慕嵐摟到懷裡，揉着她鬢邊的發，動作很溫柔，而聲音卻冷極了，「乖，告訴我，你把他藏哪兒了？」
他的懷抱，原應該是暖的，但蕭慕嵐此刻只覺得冷。
「我……我不知道。」
寒九夜一把抓住蕭慕嵐的肩膀，將她推開一些，而後俯身盯着她的眼睛，「你知道，告訴我！」
他眼底染上猩紅，有肆虐的殺意，但他在極力剋制着，眸光顫動。
這一刻，他變得這麼陌生。
這一刻，蕭慕嵐感受到了他的殺意。
這一刻，好似他真的會殺了她。
蕭慕嵐抓住寒九夜的手，他的手太冷了，於是放到懷裡暖着。
「寒九夜，不要這樣，你快要失去理智了。」
寒九夜低低笑了一聲，繼而一把將蕭慕嵐摟到懷裡，沖身邊的錦衣衛命令道：「去西邊那院搜！」
「是！」
錦衣衛們齊刷刷過去了，蕭慕嵐想掙開，但他抱的很緊，彷彿要把她融入骨血里。
「寒九夜……」
「冷不冷？」「寒九夜……」
「等會兒回去讓謹煙往你懷裡塞個湯婆子。」
「……」
「我今晚大概不回家了，明晚早點回去給你暖床，可好？」
蕭慕嵐被寒九夜摟的太緊，鼻息間都是他身上那股凜冽的氣息，但這裏面還夾雜着血腥氣。她感覺大氅有一片是濕的，她用手抹了抹。
一手的血！
他剛殺了人，可能是很多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六條人命
「七爺，沒有搜到人。」錦衣衛領頭的回來稟報。
蕭慕嵐身子抖了一下，手下意識抓緊寒九夜的衣襟，但還是被他推開了。
「人呢？」他低聲問。
「不，不知道。」
「人呢？」
蕭慕嵐抿緊嘴唇，索性不再開口。
寒九夜兩手捧住她的臉，讓她被迫抬起頭看向他。
「這幾個人，老的年過古稀，小的不足月，我原不想殺他們。」
蕭慕嵐瞪大眼睛，「寒九夜！」
「但他們是死是活，你說了算！」
蕭慕嵐用力推開寒九夜，轉而擋到婦人那一家身前，不過兩步遠，風雪將他們隔開，好似隔成了兩個世界。
「你要殺他們，先殺了我。」她決絕道。
寒九夜盯着蕭慕嵐，像是不敢相信她居然會豁出命來。而許是太用力，臉上那刀疤崩開，血一道道流下，布滿左臉，看着猙獰可怖。
蕭慕嵐心在顫，跟着他一起疼，但依舊立在那兒，沒有退一步。
「寒九夜，陸世子是好人，他們也都是好人。」
寒九夜冷嗤，「所以我是壞人！」
「不要一錯再錯。」
「錯？」寒九夜神色一斂，「老子一出生就是錯，活着的每一天都是錯，走得每一步都是錯。可錯了又怎樣，老子給這世道重新立下規矩，錯即是對！」
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蕭慕嵐，退到門口。
「既然他們不肯說，便全殺了吧！」
「寒九夜！」
「殺! ”
老人哭，孩子哭，一家人抱一起哭。
錦衣衛衝進院里，紛紛亮起彎刀，蕭慕嵐用力掙扎着，掙不開就咬寒九夜的手。
「你亂殺無辜！你會不得好死的！」
「是你不救他們！」
「我……」
蕭慕嵐只遲疑了一下，這時十幾隻利箭自黑夜裡破空而來，幾乎在一瞬間，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那一家人齊刷刷中箭，頃刻斃命。
不止蕭慕嵐，寒九夜也懵了一懵。
「趕緊去追！」他大喝。
蕭慕嵐看着一地屍體，還有那個三四歲的小女娃，那麼小一點，還沒明白生死是怎麼回事，便沒了氣息。
她腳下一軟，趴到地上。
哇哇……
婦人懷裡的小嬰兒還活着，「謹煙，快，快救那孩子！」
寒九夜看了一眼蕭慕嵐，吩咐江遠保護好她，而後也追了出去，一路追到巷子口，遇到乞丐。
乞丐搖了搖頭，「追不上了。」
寒九夜皺眉，「一定是肅平王府的人。」
乞丐點頭，「殺人滅口，防止他們暴露陸長安的下落，可他媽的也太狠了。」
他們東廠辦不出這種事，也就威脅威脅而已，說實話讓他們說出陸長安的下落，儘快找到他，其實也是對他們的一種保護。
奈何他們在人家眼裡是壞人，陸長安才是好人。
「我們趕緊回督公府跟義父商量此事。」寒九夜道。
乞丐下巴往巷子里挑了一下，「不回去看看你那個心尖尖。」
寒九夜神色冷了冷，大步離開了。
乞丐搖頭，心想這下兩人要鬧掰了。
屋裡，謹煙往火盆里添了些炭火，見蕭慕嵐還睜着眼，臉色慘白，不由嘆了口氣。
「姑娘，您快些睡吧。」
「那小嬰兒呢？」
「張大娘哄睡著了，她家兒媳婦也剛生過孩子，說等明天了，先把這孩子送回家裡養着，看婦人娘家那邊有沒有人願意養，沒有的話就等大一些，找個好人家領養。」
蕭慕嵐點頭，繼而長嘆一口氣，一夕之間六條人命！
如果她說出陸長安藏在哪兒，會不會就不是這樣的結果了。
「姑娘，您說那些人是什麼人啊？」
蕭慕嵐皺緊眉頭，顯然那幫人不是寒九夜的人，那他們殺這家人的目的，似乎是怕他們說出陸長安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