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謹言沈梔》[霍謹言沈梔] - 霍謹言沈梔第13章

他鬆開手,手帕上一片刺目的血跡。
沈梔又聽着沈墨燃喃喃道:「姐姐,我好想念從前的你,你能不能變回去……」沈梔一怔,眼眶漸漸紅了,心底是一片澀然絕望。
變回從前的沈梔嗎?
不可能了……她再也不可能,變回那個驕傲矜貴的沈梔了!
沈梔回答不了沈墨燃,只能道:「墨燃,你怎麼樣了?」
門內沈墨燃嘆了口氣,輕聲道:「姐姐,能做你弟弟是我最幸運的事情,是我拖累你,希望以後你再無軟肋,自由自在的活……」「不!
墨燃你從沒拖累姐姐……」沈梔聽着沈墨燃這像是交代遺言的話,心口猛然一縮,急忙打斷他的話。
她拍着門想推門進去,卻被沈墨燃抵在門邊。
他不顧口中湧出的血沫,語氣淡淡道:「姐姐,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那你一定要好好的,姐姐明天來看你。」
沈梔壓下心底不安,不想打擾弟弟休息,轉身不舍的離開。
可當天晚上,王府內反常地響起一片喧鬧。
沈梔心口直跳。
她不安起身朝外看去,就見白天去過的小院,正火光衝天!
第十章沈梔不敢置信地睜大眼,面色瞬間蒼白。
她踉蹌地朝着那起火處奔去。
到了門口,沈梔瘋了一般就要衝進火中,試圖救出弟弟。
可下一刻,卻被人死死拉住手腕……她回眸,就看見了霍謹言。
這一耽誤,眼前的房子竟『吱呀』一聲,轟然塌下!
沈梔悲痛欲絕,大喊:「墨燃……!!!」
她再受不住刺激,猛地咳出一大口血,昏死過去……沈梔再次醒來,已經是三天後了。
霍謹言得到消息去見她,沈梔睜着一雙黯然無光的眼問他。
「我什麼都還了,你為什麼還要害死我弟弟?」
那聲音如老嫗般絕望嘶啞,霍謹言一愣,隨即眼底也閃過一抹怒意。
她怎麼敢,如此理直氣壯的說她都還了!
霍謹言咬牙切齒,說道:「你沈家所有人的命都抵不過月清一根手指,你弟弟不過是替你受過!」
「要怨,就怨你這個做姐姐的太歹毒,連累了你弟弟!」
比利劍還鋒利的言語,狠狠攪碎沈梔早就破敗不堪的心。
她身形搖搖欲墜。
只聽霍謹言如惡鬼般的宣判:「你老實在王府做個奴婢,本王還能饒你一命,不然,下一個就是你!」
說完,霍謹言就甩手離去。
沈梔麻木的望着他離去的背影。
在霍謹言走後,沈梔就掙扎着起身下床,在月色下朝着之前火場殘垣處走去。
滿地殘垣,昭示着之前大火的慘烈。
而她的弟弟,不久前就在這裡,在這火光中,消失了。
那個從小跟在她身後的小尾巴,從此之後再不復存在了。
沈梔茫然的望着眼前空無一人的火場余跡,巨大的絕望籠罩着她。
沈久不曾哭過的沈梔,再也忍不住的崩潰大哭。
……霍謹言書房內。
「攝政王,揚州的暗探傳來消息,在那邊似乎看見了林月清小姐。」
霍謹言瞳孔一縮,臉色晦澀不明。
「確定無誤?」
「那人相貌氣質都跟月清小姐如出一轍。」
暗探低頭如實道。
怎麼會?!
林月清還活着嗎?
那當年,又是怎麼一回事?!
「給本王細細的查,任何一絲消息都報上來!」
他聲音冷得像冰。
暗探才領命下去,突然一陣穿透黑夜的鐘聲在整個皇城響起。
霍謹言心一沉,一個侍從隨即在門外稟報。
「攝政王,沈梔去了皇城塔樓敲鐘!」
霍謹言心一震。
那鍾是京城聞名的罪己鍾,是開國皇帝為了自省己身建立的。
沈梔到底想做什麼?!
霍謹言起身便朝塔樓趕去。
塔樓下,已經圍着一群被鐘聲吵醒前來查看的百姓官吏。
霍謹言剛到,就又聽幾聲沉悶厚重的鐘聲,響徹幾里。
隨着鐘聲響起的,還有沈梔沙啞泣血的聲音。
「我有罪,罪在不該不自量力愛慕攝政王!」
「我有罪,罪在沒有保護好幼弟,讓沈氏一族就此斷絕!」
那一聲聲罪己的鐘聲,宛如撞在霍謹言心上,讓他心口一陣窒息。
他冷着臉加快腳步上樓,看見了沈梔。
她一身白衣,如紙一般單薄的身子費力地一下又一下的撞擊着鍾。
「我有不可饒恕之罪,不該苟活人世……」「沈梔,住手!」
霍謹言冷着臉,咬牙吼道:「你一個低賤的奴婢也配撞罪己鍾!」
沈梔轉頭,依言鬆開手。
她凄涼一笑:「是啊,我如今只是個低賤的奴婢了。」
她望着霍謹言,一步步往後退。
霍謹言的心,突然狠狠一縮,怒火中竟摻上一絲慌亂!
「站住!
沈梔,你又耍什麼花樣?」
沈梔卻沒有依言停下,直到背抵住了塔樓邊的護欄,她才輕聲道。
「霍謹言,你總以為我心思深沉,壞如蛇蠍。」
「可不管你信不信,我沈梔,從沒害過一個人。」
霍謹言心頭一凜,一下想起了暗衛說的話。
可他卻說:「沈梔,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黎明將至。
看見太陽升起那一刻。
沈梔突然輕笑一聲。
「你放心,從此以後,再無沈梔惹你生厭。」
她平靜的一字一句道:「霍謹言,如果有來世,我願用我生生世世不得好死,換永生永世不再遇見你。」
心口一陣窒息的悶痛,傳遍四肢百骸!
霍謹言望着在塔樓邊搖搖欲墜的沈梔,呼吸都不由加重。
「沈梔,你給本王過來!」
可下一瞬,沈梔就笑着往後一倒,直直朝着塔樓下栽去!
霍謹言腦中一片空白,他朝前衝去,想抓住那抹白色身影。
可是。
只聽『嘭』的一聲。
塔樓下,已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第十一章城內巡邏的金吾衛正在清理屍體。
那麼高墜下來,此時已經成了面目全非的一團,血也流了一壹扌合家獨γ地。
他們嫌棄的戴着棉布面巾,嘴裏罵罵咧咧的說著晦氣。
就連沈梔死了,都遭人嫌棄。
霍謹言的目的達到了,可他為什麼高興不起來?
霍謹言突然上前喝止,吩咐隨身侍從把沈梔的屍身帶回去。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是恨不得她曝屍荒野嗎?
可身體卻好似不聽壹扌合家獨γ使喚。
他愣愣的看着侍從上前,收殮沈梔的屍身。
心頭閃過千頭萬緒……他親手把沈梔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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