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琳煙周禹玦周靳風》[姜琳煙周禹玦周靳風] - 第7章

姜琳煙壓了壓臉頰,不想回答這個略沒面子的問題,瞧了一眼旁邊的小腦斧,它坐過她的臉之後好了一些,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哈。
回頭一併研究一下。
「您之前不認識它嗎?」姜琳煙轉移話題。
太上皇眼底是有些茫然的,「第一次看到真實的,之前每一次孤特別難受的時候,它就來了,來過之後孤就會好一些,陸陸續續地,也維持了好幾年,但孤一直以為只是夢裡的影子,孤清醒的時候,它從不出現。」
怪不得說他總是病情加重卻沒有咽氣,也難為景昌帝把所有的耐性都用光了,乾脆直接自己動手。
她腦子忽然閃過一道靈光,驚愕道:「您是故意讓他動手的!」
太上皇眼底閃過一抹激賞,「為何這麼說?」

第92章成親之後回去報恩
姜琳煙是忽然想到這一點的,因為這些年他只剩一口氣苟延殘喘,但是卻讓皇帝如此忌憚,甚至不惜要背負弒父罪名,親自來弄他,證明他依舊在朝堂是有布局的。
病了這麼多年,朝堂上依舊有布局,為何宮裡沒有?不可能沒有。
既然有,那麼他病重之際,卻因皇帝一句命令,叫他們全部去了側殿,他們就都乖乖地去了,給皇帝留下絕好的機會動手。
姜琳煙道:「事實就是那樣,對嗎?」
太上皇神色有幾分淡漠,「事實不重要,結果才重要,有結果才有判斷,才有安排與策劃。」
姜琳煙聽出話裡有話,但是目前她的身份不宜接這樣的話題,敏感且容易引來禍亂。
「好好養病。」姜琳煙只說了一句。
說到養病,太上皇卻也奇怪起來了,「孤以往病情加重之後,就算有所緩解,都會比較難受辛苦,可如今卻覺得整個人鬆了許多,胸口沒那麼疼,手上也有點勁了。」
「給您用了葯,肺炎和心肌炎壓住了,以後繼續治療,情況會更好一些。」
「你還真有點本事。」太上皇彷彿這個時候才正視她的治療,原本以為自己死不去,還是和以前一樣,可自從醒來到如今,那辛苦難受的勁大大減輕,才意識到是小丑妞的功勞。
他多看了幾眼,覺得她嫁給禹玦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行事穩健能吃苦,蕭王府以後的路不好走,若娶個嬌滴滴的只怕還會拖累了禹玦呢。
「你父親叫什麼名字啊?」太上皇問道。
姜琳煙頓了一下,才緩緩地道:「姜祁北!」
她在現代的生父已經過世,所以太上皇問父親的時候,她覺得很陌生。
這緩緩的三個字,卻讓太上皇迅速抬起了頭,眸光愕然了數秒之後,輕輕地嘆了口氣,「嗯!」
他閉上眼睛,眼前浮現起一張稚氣陽剛的臉,少年坐在馬背上,迎風揚起馬鞭,大大咧咧地說了一句:「末將這輩子就跟着您死守這江山。」
他少年時,總是這樣的漫不經心,但是砍起敵軍腦袋來,就跟切菜似的。
第一戰,他胸口便掛了一串血淋淋的敵軍耳朵,滿臉是血地朝他走過來,陽光灑在他的眼底,臉上的血像一大朵的彼岸花,他笑盈盈地說:「看,末將說到做到。」
那年,那少年郎十四歲,是戰時破格收錄入營的。十四歲時輕飄飄地許下的諾言,他做到了,一輩子耗在軍中,兒子死於戰場,只剩下一個女兒,便是眼前眼前這小丑妞。
阿北戰敗的時候,他施壓到了御前,這才沒問戰敗之罪,那一次之後,他發燒了半月,夢裡總能看到阿北那張年輕的臉。
姜琳煙感受到那一股死亡寂靜的氣息,漸漸地從空氣中籠罩包圍過來,她不知道太上皇和姜祁北有什麼淵源,但是,皇帝憎恨姜祁北,從這點能窺探出,姜祁北應該是太上皇的愛將。
「你母親也跟着去了,對嗎?」太上皇許久才睜開眸子問了一句。
「去了。」姜琳煙微微點頭。
太上皇狐疑地看着她,「孤記得,你賜婚給了周靳風,為何卻是禹玦的未婚妻呢?」
姜琳煙垂下眸子,淡淡地道:「周靳風沒瞧上我。」
「好事!」太上皇冷冷說,「與禹玦比,他什麼都不是。」
姜琳煙點頭,「禹玦比他好看。」
太上皇不悅地道:「膚淺,看男人怎能看相貌?禹玦能力超卓。」
姜琳煙表示贊同,「能力超卓,還好看。」
太上皇惱得很,他極力想讓她看到禹玦是一把何等鋒利的寶劍,但她卻只看到寶劍外花俏的劍匣。
「你不能這麼膚淺,只關注皮囊。」太上皇氣不過,還是說了她一句。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而且我也肯定了他能力超卓,沒只單看相貌。」
「那你不能一直強調他好看,他最不喜歡別人這麼說。」
「怎麼會?如果有人說我好看,我也會高興。」
「那怎麼一樣?」太上皇瞧了她一眼,她太需要有人讚賞了,否則頂着這張臉怎麼活得下去呢。
姜琳煙望着他,「臉好看,捨不得揍!」
太上皇怔怔,微慍的話到了唇邊,不敢再說,怕她真回去揍兒子。
皇帝她也揍,能不揍禹玦嗎?娶個惡婦連帶他這個當爹的都要卑微起來。
姜琳煙沒繼續說,免得人還沒嫁過去,就先有了公媳問題,以後不好相處。
空氣冷靜了一會兒之後,她努努嘴,眉眼耷拉,輕聲問道:「您睡這麼久,便不想吃點什麼?」
她都餓扁了。
太上皇努努嘴,眉眼揚起,「先顛回房梁去苟着。」
姜琳煙挪側幾步,在他視線看不到的角度飛回房梁趴着。
太上皇說餓,乾坤殿里的人都高興瘋了,尤其是太上皇身邊伺候的嬤嬤和大太監,竟抹着眼淚跑出去親自張羅。
半個時辰之後,姜琳煙坐在床邊陪未來的公爹喝了一碗粥,一碗湯,老爺子病還沒,宮裡頭給他備下的只有粥和湯。
太上皇一口沒碰,他也沒胃口,只是靜靜地看着姜琳煙像餓瘋了的乞丐一樣風捲殘雲。
他眼底有很複雜的情緒,記憶里那個從明媚少年到沉穩蕭殺的武將,已經追不回來了。
那時候的他,甚至比眼前的少女還要年輕。
太上皇輕聲問道:「你父母死後,家族裡的人待你可好啊?」
「待我很好,所以我打算成親之後回去報恩。」姜琳煙一口氣把湯幹完,沉沉地放下碗,身子後仰雙**疊呈威儀姿勢,伸手掃了一下襤褸的衣擺,眼底褪不去的陰鬱,「善哉!」
太上皇望着她這副模樣,嘴角抽了抽,如此的言簡意賅,她的親族,要死一兩個了吧?
相處不多,她偶爾頂嘴,時常沉默,前者是因心頭有不安定,後者是因心頭有堅信的東西。
太上皇神情平靜,但心底已經有一道聲音發狂吶喊,好稀罕這樣的兒媳婦啊。
夜色漸至,在椅子上打了個盹的姜琳煙站了起來,道:「我走了,過兩天我要從這裡走進來看望你。」
她指着殿門的方向,淡淡的光芒映照在她青紫腫脹的顴骨上,臉頰一大一小,極度的不對稱,卻顯得無比自信。
她說完,環視了殿中一圈,那小腦斧又不見了。

第93章我能看到你了
蕭王府里,周禹玦已經離開了武衡居,回到蕭乾居由居大夫親自照顧。
辛夷也一同前往,辛夷如今的責任就是盯着居大夫,不許他把黑布摘掉,因為總司說過,周禹玦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必須是她。
幸好她是跟着去了,居大夫好幾次想動手摘下,都被她嚴厲呵斥住。
周禹玦幾乎沒怎麼說過話,昨晚便派人去了宮裡,但是宮裡的防禦加強了許多,派出去的都是無功而返。
藍寂和青鞘親自出馬,雖是進了宮中,但因為巡邏的禁軍很多,無法探到每一所殿宇。
宮中一千二百多個房間,加上是夜晚,如果不是大肆搜查,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她的藏身之處。
他也猜測過她會否去了別的地方,但是如今外頭滿街都是禁軍和蜀王府的府兵,如果是在城中早就找出來了。
加上,蕭王府也暗中動用了南北府兵,易裝尋找,也是一無所獲。
居於種種,他覺得應該還是在宮裡頭的。
王府里所有的侍衛都派出去了,除了被杖責的紫衣還卧床,就連敏先生都去了秦樓一帶打聽,府中除了伺候的小廝侍女,便沒幾個人了。
靜得有些可怕。
暮色降臨,居大夫煎了葯進來,還取來療傷的藥粉。
他查看過殿下的傷口,傷口漸漸痊癒,但他研製的藥粉可以讓傷口痊癒的時候不發癢。
他瞧了一眼辛夷,「我要給殿下上藥了,你出去一下。」
辛夷兩眼炯炯,如盡責的保安,「你儘管上藥,我就在這裡盯着你。」
「殿下要脫上衣的,你不能看。」居大夫沒好氣地道:「你不用再盯,我不動那黑布,行了吧?我保證。」
「你脫你的,我看我的。」
周禹玦憂心姜琳煙,煩躁得很,便道:「辛夷先出去,本王不許他摘。」
辛夷信得過他,因為他從沒試過動手想摘黑布,倒是居大夫動過,所以居大夫信用破產,拉入黑名單。
辛夷轉身出去,趁着機會她去看一下高大人和樊媽媽,他們的傷勢比較重,沒有殿下好得快。
居大夫見她終於走了,不禁是鬆了一口氣,褪下殿下的衣衫,把用酒調開的藥粉慢慢地塗抹上去。
見後背的傷口似乎有肉芽,他皺起了眉頭,道:「殿下稍等一會兒,老夫回去取點粉膏,這傷口長肉芽了。」
「嗯!」周禹玦應了一聲,「順便去府門看看,有沒有人回來稟報。」
「是!」居大夫急忙便跑了出去,先回房間找粉膏,那粉膏也是他研製的,可以去除傷口的肉芽。
寒風蕭蕭,嗚嗚作響。
這嗚咽風聲聽在周禹玦的耳中,總似是悲鳴,叫他坐立不安。
他派出了所有人,是擔心她。
他沒出去,是想相信她,這並不矛盾,擔心和信任是可以共存的,但現在他有些坐不住了。
他要親自入宮探查一番,宮裡頭能藏人的偏僻角落,他最清楚不過。
他伸手摸了一下眼睛,勒了幾日,勒得眼窩疼痛,影響了聽覺,橫豎他也沒指望真能復明,所以便也就乾脆扯下,一會兒進宮時還需要用敏銳的聽力。
黑布勒得緊,他折騰了一下,才終於摘下。
摘下的一瞬間,眼睛忽然湧進爆炸般的光芒,眼睛刺痛得緊,他急忙捂住,但手捂住眼睛之後卻已經能看到一朵一朵的火球在炸開。
那是屋中點着的蠟燭,方便上藥,屋中點了十餘根,照得如白晝般光亮。
他許久沒動,任由眼底灼熱滲出淚液,握住黑布的手因心頭的激動而微微地顫抖。
好一會兒,他才試圖慢慢地睜開眸子,一點一點地,光依舊刺眼,再刺眼,也勝過那一片漆黑。
終於,在經歷短暫的灼熱痛楚之後,眼前的一切漸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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