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琳煙周禹玦周靳風》[姜琳煙周禹玦周靳風] - 第7章(2)

得清楚了。
他起身,望着着蕭乾居,這裡和記憶的有很大分別,許多傢具移走了,如今空蕩蕩的,但和失明時的感覺是對得上的。
外頭,忽然地聽得啪地一聲,像是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隨即,起了腳步聲。
他於一片燭光中轉過身來,伸手的燭淚沾在了燭芯上,發出輕微的爆炸聲。
只見一人於院子里踉蹌走來,院子黑暗,瞧不真切,待那人上了石階,面容五官漸漸現出,佝僂着背,雞窩頭,青腫臉,眼圈淤黑,臉上有干透的血跡。
等她立於門口神色略帶訝異地看進來的時候,兩行鼻血悄無聲息地落下。
只見他挺拔如芝蘭玉樹般立於桌旁,銅色肌膚裸在空氣中,八塊腹肌對稱整齊,堅實且充滿力量,線條清晰,堅毅硬朗,他眸子靜靜望過來,似有些惑然,猜測她的身份,那乍見光明眉目蘊含了一抹冷清,充滿了少年感。
她一隻手撐住門邊,左腳踏進,狼狽的面容幾不能看,但唯獨那眸子灼灼如燭火,閃着驚艷的神采。
但很快意識到自己失態流鼻血了,她猛地轉頭邁步,腦袋哐當地撞在門柱上,經歷過腦震蕩經不起這一撞,身子直挺挺地往後倒去。
他為什麼會沒穿上衣的?這個男人,大晚上的是在引人犯罪嗎?
但沒倒下,眼前有什麼東西閃了閃,腰間便多了一隻手托住了她。
她腦袋眩暈,那一瞬間還以為是周禹玦過來抱着她腰,所有狗血劇都是這樣演的,他的武功也絕對可以做到這一點。
但眸子定了定,辛夷的臉慢慢地移過來,眸子閃着機械人的疑惑,「你整容失敗了?」
「去!」姜琳煙順勢在她身上蹭去鼻血,站直,看向周禹玦的時候,神色已經恢復了如常,問道:「摘眼罩了?眼睛覺得有什麼異常嗎?痛不痛?」
聽到這熟悉的嗓音,周禹玦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人就是姜琳煙。
一時間,兩份狂喜如缺堤潮水,幾乎把他淹沒了,復明的驚喜還沒好好平復,她也脫險歸來了。
喜怒不形於色已經許多年,早學會如何管理表情,但表情管理到位,眼底卻怔怔地紅了,他藉著回頭穿衣的空檔,逼退了幾乎要湧出來的淚水。
直到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到底是有多擔心她。
「那個居大夫,把眼罩摘掉不說,還把衣裳給剝掉了。」辛夷生氣地道。
周禹玦才想起自己沒穿上衣,回頭挑起搭在一旁的衣裳一個旋轉,衣裳套在了身上。
回過頭來看她,眼底倒影着燭光,燭光里映照出那襤褸狼狽的女子,調整呼吸好幾下,才用略微平靜的嗓音回答她剛才的問話,「眼睛很好,我能看到你。」
姜琳煙有些移不開眼睛,當他眼底有光的時候,真是帥得要命。
就這麼看着他,都覺得自己人快沒了。
辛夷在她耳旁說了一句,「回去換身衣裳吧,丟人了。」

第94章還是要罵她一頓
姜琳煙知道自己這副長相不差,衣衫破爛些不打緊,掩蓋不住清麗姿容,只不過,這模樣着實有些狼狽,渾身都酸臭了,便吩咐道:「你幫殿下檢查一下眼睛,我回頭就來。」
姜琳煙不是第一次見他,所以並未覺得是第一面,轉身便去。
可對於周禹玦來說,這是他們的初次見面,縱然她轉身出去,他眼光還是追隨着,或許是眸子乍明總怕會再一次陷入黑暗,便想着努力記住她的模樣。
姜琳煙走下石階的時候回了回頭,迎上他深邃醉人的眸子,她覺得心底深處,悄然地開了花。
周禹玦直到她消失不見,才依依不捨地收回眸子,喃喃地問了一句,「她就是你的總司?」
辛夷訕訕地道:「失禮了,她平時沒這麼不修邊幅的。」
「她很好看。」
機械人愕然,「哪點好看?」
實在不是埋汰她,就她方才那副模樣,豬圈的母豬都要比她美上三分。
周禹玦抿直唇角,漆黑瞳仁里綻放出神采,越發顯得俊逸不凡,「都好看。」
姜琳煙回到房中,周元和周茜還以為看錯了,急忙揉了眼睛定睛細瞧,發現果真是她,忙地奔上去驚喜地道:「姑娘,您終於回來了?」
姜琳煙心神還有些飄飄然,「明雨我丟在院子外,找人收拾一下,我回頭有話跟她說,府中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巡邏的人都沒見了。」
「都出去找您了,您失蹤這兩日,殿下都擔心死了。」周茜伸手去扶她,「您受傷了?要緊嗎?」
姜琳煙眼角餘光瞥過妝台上的銅鏡,她微怔,下意識地伸手指着銅鏡,「那乞丐是誰?」
卧槽!這麼丑?為什麼會這麼丑?周禹玦看見她這麼丑的樣子了。
她馬上轉身,下了一連串的命令,「立刻給我準備熱水,乾淨衣裳,有什麼熏香乾花之類的東西,全部往浴桶里放。」
她不去那個浴池泡,渾身髒得要死,她都不想玷污了浴池。
泡澡的時候,她開啟了自體修復,腳上的傷先不管,集中修復腫脹的臉,且是加大了能量。
等沐浴出來,一張臉雖說沒有還原如故,卻也沒有再腫起來,只是顴骨處有淡淡的清淤。
上點脂粉,還是可以遮蔽住的。
頭髮洗過擦半干,抹上桂花油,微濕的頭髮還是隨意地綰了個髮髻,換上乾淨的衣裳,臉上稍加修飾,與方才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只是因為連續的熬夜,眼圈還是淤黑的,疲憊憔悴也藏不住,她朝臉頰上拍打了幾下,把不怎麼貼服細膩的脂粉派進去,添了點緋紅,瞧着也就精神些了。
等她裝扮好走出去,卻見院子里站着一群激動萬分的人,他們就這樣立於寒風之中,看到她出來的時候,不約而同地上前喚了一聲,「姑娘!」
姜琳煙伸長脖子瞧了一眼,院子外頭也還有人頭,黑壓壓的望不到盡頭。
「都聚在這裡做什麼?」姜琳煙愕然地問道。
敏先生上前來,對着她便跪下行禮,這白凈書生眼底竟是濡濕的,「姑娘平安回來就好,此番王府厄困由姑娘化解,往後蕭王府四大侍衛和南北府兵,任由姑娘驅使。」
姜琳煙道:「往後?原先不能驅使么?」
「不,卑職不是這個意思。」敏先生巧嘴能辯,但如今滿腔激動竟不知道如何說,只是依舊熱淚盈眶地看着姜琳煙。
姜琳煙是覺得奇怪的,她解決的也不是什麼大的困難啊,為什麼他們一個個心悅誠服,五體投地般?
如果說是因為周禹玦的眼睛能復明,他們激動地表示一番感激還是可以的,但現在說的是帶出明雨的事。
姜琳煙不知的是,這事確實不大,但是本來蕭王府出了什麼事,都是底下的人去辦的,姑娘是未來的蕭王妃,她親自出馬,而且把事情解決的乾淨利落,在他們看來是特別感動和激勵人心的事。
哪家的主母有這本事啊?
姜琳煙問敏先生,「你們去看過殿下了嗎?」
敏先生搖頭,道:「我們被急召回來,得知是姑娘平安過來,便先過來這裡等您,還不曾見過殿下。」
「你們先去看看殿下,我和明雨說幾句話。」姜琳煙道。
藍寂一聽到明雨的名字就恨得牙痒痒,「姑娘把她交給屬下便可,不必勞您親自動手。」
姜琳煙道:「不,我還是有幾句話想跟她說說的。」
明雨在宮裡頭說的那番話,姜琳煙開始不想反駁她,覺得很降智,但是不反駁幾句吧,就總覺得像吞下了一隻蒼蠅,噁心得很。
跟明雨說完,她才去找周禹玦,宮裡頭的事還是要告訴他的。
藍寂把明雨帶進屋中,姜琳煙讓他們先離開,她單獨跟明雨說。
明雨狼狽地跪在地上,神情桀驁不馴,充滿了怨懟與不甘,但眼前這個人,是蕭王府未來的主母,骨子裡還是有服從性的,所以她跪着。
姜琳煙卻不讓她跪,道:「你起來,我有話問你。」
明雨慢慢地站了起來,立於一旁,正好,她也不想跪了。
姜琳煙坐在椅子上望着她,「蜀王妃面容盡毀,我略懂一些修補容顏的醫術,我想撕下你的臉皮,換給蜀王妃,你可願意?」
明雨本以為她要教訓自己,殊不知卻為蜀王妃的事來,她愕然了一下,「把我的臉皮私下?那我呢?」
「我會給你換上蜀王妃的臉,你武功高強,容貌於你並無多大作用,你可願意?」
明雨冷笑起來,「姑娘這算盤打得真好啊,我的武功再高強,可哪裡有女子不重視自己的容貌?蜀王妃如今滿臉傷痕,醜陋不已,我自是不願意,但如果您強行為之,我並沒有拒絕的能力,我如今已經在您的手中,要殺要剮隨便,但我這張臉也受了傷的。」
姜琳煙端詳着她臉上的疤痕,道:「還好,你的臉傷痕不深,我能補補的,你願意就行。」
明雨又是冷笑,「我怎會心甘情願?姑娘要強人所難,不必假惺惺地問過我。」
「你為什麼不願意?」姜琳煙眸子鎖緊了她,神情嚴厲。
明雨冷冷地道:「身體髮膚授之於父母,憑什麼我要獻出臉皮給她呢?我與蜀王妃並無私交。」
姜琳煙揚了揚唇,眼底卻沒有一點暖意,「我與談雪倒是有私交,交惡的交,在蜀王府她曾欺負過我,而且,蜀王妃被謀害一事,她與冷霜霜串聯嫁禍於我。」
明雨愕然抬頭,才意識到她拐彎抹角地回應在宮裡她說的那番話。
她沉默了一下,道:「我知道談雪做得不對,但事關人命,您……」

第95章敏先生的審問方式
姜琳煙心梗即將發作,厲聲道:「蜀王妃的命不是命啊?還是說蜀王妃的命在你眼裡不若你師妹那麼高貴?所以你可以罔顧她容貌盡毀差點一屍兩命的慘況?你可以大言不慚地跟我這被誣陷的受害者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可以理直氣壯地要求我去救謀害自己的兇手?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憑什麼認為我會那麼慈悲聖母?」
明雨低着頭,對這些話有些抵觸,淡淡地道:「您不幫就算了,這些話不必說。」
「不想聽?聽了鬧心?聽了是不是如鯁在喉?」
姜琳煙站起來,站立於她的面前,威冷的氣勢逼得明雨下意識地退後一步,「還是你自己都覺得強人所難了呢?我去大理寺帶你出來,差點命都沒了,再去救你的師妹,那我這條命是不是要留在大理寺?拿我的命去換你師妹的命,你可真慷慨,怎麼到了叫你把臉皮送給蜀王妃,你又斤斤計較了?可見你在宮裡說的那番話,說的都是你自己心裏的想法,命在你的眼裡是分三六九等的,任何人的命在你眼裡都不若你那位犯下殺人大罪的師妹金貴。」
「她手中染了多少血腥?奪了多少人命?以她的殺戮下十八層地獄都不過分,你還讓我拿自己的命去救她,我不去便是鐵石心腸視人命如草芥?明雨,你說你師門乃名門正派,我現在很懷疑,名門正派做不出這種腌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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