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韻楚之墨》[江青韻楚之墨] - 第4章(2)

江青韻以前也是在王妙娘身邊抱過喜哥兒,相隔數年再抱着寧寧在臂彎里,見小小嬰孩,紅潤潤的肌膚,吐着舌頭望着她,小心翼翼,一動不動,笑道:「我抱着她,好像比千金還重些,連手也僵住了。」

她渾身僵硬,是真的不會抱孩子。

苗兒將寧寧接到懷裡,滿面笑容:「等妹妹以後做母親,這些都會了。」

江青韻微微一笑,將自己準備的長命鎖塞到襁褓里:「這我可不敢想。」

楚之墨還用着葯,他對孩子似乎可有可無,江青韻也不想生出一個像他、或是像自己的孩子來。

屋外婢女們送來養身的湯藥,香甜甜一碗,上頭浮着紅棗桂圓,為女子養身用,苗兒將孩子給養娘抱着,皺着眉將湯藥小口飲盡,見江青韻笑盈盈望着,有些不好意思:「婆母督促,每日都要喝一大碗,我和大嫂都吃膩煩了。」

這湯藥有兩碗,一碗送到苗兒屋裡來,還有一碗,是送去給另一側廂房裡的薛雪珠。

江青韻進門時和況苑打過照面,卻不見薛家嫂子的身影,問苗兒:「好似不見薛嫂子?」

「寧寧出生,大嫂心中應許是難受,也不常往這兒來,也不太見客。」苗兒有些欷歔和為難,「婆母心裏也着急呢,請了不少大夫來給大嫂診脈。」

薛雪珠嫁給況苑數年,一直無所出,這邊連寧寧都出生了,薛雪珠肚子還不見動靜,況夫人是真的心急。

江青韻想的卻是況苑和杜若的私情,若是被薛雪珠知道,還不知是怎樣的雪上加霜。

苗兒見江青韻專註聽着,語氣也有些喟嘆,多說了一句:「急的只是我們做女子的,男人們都不當回事。」

況苑送施家三兄妹出門,見着江青韻,正正經經做了個揖。

他相貌普通,笑容倒很有成年男子的成熟韻味。

自打上次他在施家外攔江青韻,江青韻點破他和杜若的事情,這是兩人第一次正兒八經再見面。

馬車上江青韻問楚之墨:「杜若和況苑兩人還好么?」

楚之墨和況苑時有來往,坦然道:「還有些往來。」

藍可俊的事情,就多虧杜若在其間斡旋。

楚之墨頓了頓,看着江青韻:「張優前陣子鬧得家宅不寧,夫婦已然離心,杜若和張家全家都鬧僵,她有和離的心思。」

那雪姐兒生下的孩子,起先張夫人的心思,是想抱給杜若養着,杜若和張優分居許久,肚子一直也沒有消息,張夫人心中着急,如今好歹有個孩子,自然認下,只是杜若誓死不肯,着實把張家攪得天翻地覆。

後來才鬧出藍可俊那些事來。

她孤零零一個女子,又不被娘家所容,要和離,怕也是不易。

江青韻待要說些什麼,聽見楚之墨淡聲說了一句:「這張家內里烏煙瘴氣,也不是乾淨人家,出來也好。」

他意有所指。

但江青韻已經很久沒有想起張圓、甚至張家,連杜若都很久沒見面了。

那段未能成就的姻緣就如一個遙遠的夢,張圓於她,是她自己選擇的一種圓滿人生。

但走到現在,江青韻發覺,這人生也是易碎的、縹緲的,空中樓閣,繡花枕頭一般。

江青韻曾篤定她要什麼。

如今只知道她不要什麼。

「只是可惜了薛嫂子,生不出孩子,丈夫還在外有染。」江青韻微嘆,這世道,哪個女子都不容易。

楚之墨見她難得有欷歔他人的時候,笑道:「你難得這樣操心其他人的事他們夫妻兩人貌合神離,不過是為了名分湊在一起過日子,起頭的盲婚啞嫁,後面要休離,也是難事。」

兩人都沒什麼錯處,只是純是南轅北轍的人,一個似火,一個如冰,一個是壁上畫,一個是炭筆塗,心意始終不通,在一起磨合不出感情來。要休不能休,要棄不能棄,兩個人都視彼此為雞肋。

江青韻乜斜楚之墨一眼,覺得他有意替況苑開脫。

楚之墨施施然一笑,牽着她的手:「男女之事,沒有誰對誰錯,都是身不由己。」

他只說了這一句話,喜哥兒在一旁,皺眉看着哥哥姐姐握着手。

喜哥兒今年已經八歲,性子本就靦腆乖巧,施老夫人病逝,他倒是像一夜之間長大了似的,抓鬏也不梳了,讓婢女端端正正把頭髮梳起,穿了板正的小袍子,很有小書生的風範。

他如今知道大哥哥和二姐姐好,這好似乎還瞞着人,二姐姐又叮囑他保密,眼下在馬車內見哥哥姐姐兩人牽手說話。

第74章第74章
喜哥兒今年已經八歲, 性子本就靦腆乖巧,施老夫人病逝,他倒是像一夜之間長大了似的, 抓鬏也不梳了, 讓婢女端端正正把頭髮梳起, 穿了板正的小袍子,很有小書生的風範。

他如今知道大哥哥和二姐姐好, 這好似乎還瞞着人, 二姐姐又叮囑他保密,眼下在馬車內見哥哥姐姐兩人牽手說話,小小的臉上苦大仇深,老神在在的,直瞅着眼前握在一起的一雙手看。

喜哥兒不記得, 只知道哥哥姐姐關係一向好,二姐姐見了大哥哥總是笑意滿滿, 眼裡亮晶晶的,現在二姐姐不光眼裡亮晶晶, 光也是柔柔的, 說話也是軟綿綿的。

彷彿他在一旁是多餘的一樣。

兄妹三人回了家, 先都去了榴園, 有婆子來尋江青韻, 江青韻一見着人,瞥了喜哥兒一眼,跟着婆子出去說話。

原來是王妙娘尋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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